方佑年错愕,张泽青从他身後凑上来一起看,错愕的人成双成对。
张泽青憋不住,立马高喊:「荷兰队是黑马!」
拔高的音量x1引了其余人的围观,五个人就这样站在餐厅外面堵住了门口,几分钟前说要吃饭不看b赛,现在却聚在一起盯着手机萤幕看。
b赛片段切出,回放出方才几波重要的团战。首先是开局DTG准备反野对面红区,几个人在龙坑後方来回拉扯,不只一个野没反到,上野葬送其中,DTG打野还丢了自己家的蓝。
再之後是程千载一人下路苦苦支撑,和他当连T婴的叶雨曦跑去帮助团队,以至於他在三分钟和六分钟各遭对面围殴至Si一次。
张泽青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有话直说:「这是DTG决策出问题自己送掉的吧?」
方佑年问:「轻敌?」
「有一点,可能打得太放松了,而且Eon又不是抗压S,放他一个人在下路等於向对面宣告来抓我啊。」白尧安不赞同地摇头,「不像他们平常的决策。」
「总不会是练习一局看看吧?」
「积分都还没定,不可能这麽大胆。」
「但我觉得荷兰队打得也不错。」邱墨生无预警开口,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们知道自己运营不过,所以从头到尾都在试图跟DTG打架。」
白尧安打了个响指,「没错,打架队要想赢运营队的最好方式就是一直跟他打。」
他们还想继续讨论,领队却出来将所有人赶了进去。原来是他刚才走进餐厅,察觉身後太过安静,回头看发现後头空无一人的,这才到外面查看。
方佑年边看直播边走路,亦步亦趋跟着前面的人。回放结束後,导播短暂地把镜头切换到现场b赛席,画面里蓦地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不对,说不上陌生,五官轮廓都相当眼熟,但他就是认不出那是谁。
那人从椅子上起身,摘下了眼镜,到此方佑年才惊觉这人的身份。
是戴了眼镜的程千载,只是这样而已。
方佑年大为震惊,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同一人,倒放十秒回去重新确认,依旧没能将两张脸对上。
况且,怎麽会有人戴眼镜看起来b没戴还要凶啊?
方佑年没想明白,耳边突然听领队喊他的名字,应了一声後草草收起手机,索X不管不顾眼不见为净。
一顿饭吃到了尾声,不知是谁的手机震了一下,发出沉闷的敲击声。白尧安看了一眼讯息通知,本打算暂且搁置不管,但讯息接着连珠般轰炸过来,致使他为了安宁不得不将其点开。
张泽青正在和柯荣恩聊赛季排名,随口问道:「谁啊?」
他对知晓答案没什麽意愿。虽然关切联盟各大八卦是他的日常作风,但不探究个人ygsi是基本礼仪。
白尧安也没打算隐瞒,如实回答:「段昱钦。」
秉持不探究是基本礼仪的张泽青瞬间抬头。
显然传来的消息并不是什麽机密事件,白尧安也就乐於和众人分享,「他们刚打完剩下两局,赢了。」
「我就说嘛,怎麽可能会输!」张泽青自豪道。
方佑年不想去提醒他,那句「荷兰队是黑马」究竟出自何人口中。他问道:「然後呢?」
「他说他们第一局打得太差,刚被赛训总监骂完。」白尧安幸灾乐祸地传了个嘲笑的贴图过去,「还说了句什麽……程千载盲人0象?什麽意思?」
四个字听得柯荣恩不由自主往别处想,「听起来怎麽有点奇怪?」
「喔没事他解释了,说程千载第一局没戴隐眼,只戴了度数低的普通眼镜,所以全程看不清游戏。」
「太离谱了吧?」方佑年无言以对,想起第一局结束时,程千载摘下眼镜的样子,没想到背後原因竟然如此简单又令人难以置信,「但他状态不好不至於连其他人也状态差吧?反野那波怎麽看都无关好吗?」
白尧安不以为然,「谁知道,他没跟我说,我也没问。」
柯荣恩问:「所以第二局有戴隐眼了吗?」
「有吧?不是打回来了吗?」张泽青cHa嘴一句,他正在看DTG官方帐号底下的评论。即便最终结果赢了,仍有不少人提及第一局的惨状,其中有些人似乎已得知现场实际情形,质问程千载或领队为何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怎麽会有这麽夸张的事……」方佑年感到好气又好笑,左眼眉却猝然跳得急。他伸手r0u了两下,未再多想便将此事尽数抛至脑後。
程千载蹲在休息室外的走道上。
他收起眼镜,这副配置已久的眼镜连螺丝都锈掉了,松松垮垮,戴久了就会顺着鼻梁向下滑。
眼前重回一片清晰的感觉十分良好,让他不至於连手机内容都看不清。
程千载用力眨眼,挤去眼底泛起的酸涩感。
他平日里不喜欢在身上带太多东西,手机和钱包揣在口袋里,剩下的东西交给领队,自己需要时再去跟对方拿。
可是离开酒店前,他分明检查过,还亲手交给领队的。
只要是有b赛的日子,程千载总会在抵达赛场後再戴上隐眼,否则他什麽也看不清。这样的习惯在DTG人尽皆知,每个人也都会在出发前提醒他一句,但程千载从来没忘记过。
他自认不怎麽聪明,可记忆力并不差。
偏偏在抵达场馆後,他和领队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隐形眼镜盒,车上找了一遍也没有结果。b赛不等人,ME打得快,他只能y着头皮戴上旧眼镜,让领队临时去买。
他检查过的。
队友并不怪他,只说应该是忙忘了。教练骂了他们一顿,提起这件事时也只是状似责怪地拍了他的背,提醒他「下次记得」。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忘记了,但结果还能挽回,也就不打算深究这件事。
程千载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转身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