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相隔了一段距离，叶雨曦说话的声音不免大了点，除了引来他们两队人的注意以外，其他队伍也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方佑年不打算去细想这句话里面有什麽意思。他当然不会蠢到认为连叶雨曦都要捉弄他，对方最可能就真的只是灵机一动，但脑海中无数念头一闪而过，让他无法第一时间选择适当的措辞来回应。
无论是说程千载的那一句料事入神像他，或是开团後发现草里真的有人这点像他，总归是脱不开叶雨曦当下那个豁然一念。
程千载做了件事，让人联想到方佑年的风格。
方佑年恍然清醒，留意到自家队友们正在看着他，DTG的选手们也因叶雨曦的话而回头，其他战队或多或少的几道视线从别处而来，定在他身上。
只有当事人程千载戴着耳机，双眼直盯手机萤幕，完全不管外在世界如何纷扰，自己一人过得悠然。
明明主角是他，却彷佛置身事外。
这也太可恶了。
「各位选手请先入座，cH0U签仪式即将开始。」
台上出现了熟悉的主持人面孔，用中文向众人通知，旁边的另一名主持人将话转成其他语言继续说下去。方佑年因此从窘境中脱困，终於能顺利落座。
他的位置在张泽青和柯荣恩之间，往左一看，不意外见到大家自觉地按照场上位置来坐，前面的DTG也是一样。柯荣恩正趴在椅子上，和DTG队长段昱钦心口不一说着客套话。
「阿昱，这段日子你b赛打得辛苦，我也没闲着，替你夺下了法师排名第一。」
「你这样就不对了啊荣恩，拿魔杖哪有拿枪痛快？作为新世代巫师，你应该要选择更快速的武器吧。」
「麻瓜就不要大言不惭g涉魔法界了。」
俗话说人如其名，但柯荣恩只是嘴上说说，并不真的是魔法世界的书迷。
方佑年听他们两人吵了一阵子，转头想看另外一边，却不经意瞥见椅子缝隙间的手机萤幕。程千载坐在他斜前方，竟是在等待时间里开了一局1v1来玩。
他凑上前去看，放缓呼x1。程千载选了当今版本下水道的S手，应该是想要练手，刚出基地还在切面板看对面装备，左下角就跳出敌方讯息。方佑年离得远看不清，只猜测是在说他选了个弱势英雄。
对面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和谁对线。
程千载自然不会多费心思去和他抬杠。他开局选了把加攻击的小铁刀，而不是鞋子，但英雄自带位移技能，让他能b敌方早一步先占据草丛位置。
兵线汇於中线，却迟迟不见人过来。程千载左手C控角sE在原地转圈，右手不断滑出技能又取消。
他等到兵线最前面的小兵残血了，才选择出来清掉，却还是不见对面塔下出来人。
直到兵线视野过去，总算见到红方塔後站着一人，慢悠悠吃着残破的兵线。
程千载C作一顿，不能理解，手速飞快地发了个「？」过去。
过了几秒，对方才传局内讯息过来。方佑年眯着眼睛，看清了上面几个小字：「对线职业还不让我gUi吗？」
看来是知道了。
程千载无语。他关了职业认证，局内只会见到他的游戏ID「万古如长夜」，但这不是私人小号，还是有可能会被路人认出来。
既然对面不敢出来，就不能拿1v1练手了。程千载乾脆顶到兵线前方去，b对方发育得更加快速，接着两分钟内单杀两次，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塔结束掉这局游戏。
方佑年在後头看他C作，不是JiNg彩对局但也能过过乾瘾，抬头却见右侧的张泽青竟也凑上前，和他一起看完了程千载这场solo局。
张泽青没方佑年那麽多顾虑，游戏结束後由衷道：「真猛啊Eon。」
程千载刚才投入得很，没注意到後面凑上来两颗头，但他只发现到张泽青，方佑年早已撤开身子。
「谢谢。」程千载颔首回应，回过头打算再开下一局，张泽青却接着续道：「Shield也说你很猛。」
语毕，他拍了两下方佑年的背，末了还将人一把往前推。
方佑年：「……」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吗？
程千载不知是否真有此事。他转过头来，从椅背间缝中望向方佑年，抬起手机向他示意，「打一局吗？」
方佑年不敢置信道：「……打什麽？solo吗？」他怔怔地看着程千载，没能理解自己为何突然受邀了。
程千载张嘴，一句「对」都还没说出，一旁的段昱钦就算是在和柯荣恩拌嘴也能耳听八方，伸手一把他的手压下去，道：「cH0U签快开始了，先收起来。」
「喔。」程千载应声，没管仍然错愕的方佑年，乖乖听话收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