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三日累积的饥渴非同小可,斐烈炽和居斯彼此索求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金丝,才JiNg疲力竭地相拥而眠。
两人再次睁眼已是接近傍晚时分,居斯用冰箱里的材料快速做了两碗什锦汤面,简单填饱肚子後拉着斐烈炽驱车前往事务所附近的出租仓库。
前往出租仓库是为了拿居斯的装备,而在路上斐烈炽才知道居斯的大多数家当,以及自家部份旧物都躺在仓库中。
「为什麽不放家里?」斐烈炽皱眉。
「因为我不打算住在俄罗斯方块中。你家杂物太多了,年末打扫除时我一定要扔掉至少一半的东西!」
居斯转着方向盘宣告,将轿车停在仓库旁的路边停车格,解开安全带下车道:「我大概……半小时内回来,别乱跑或g搭奇怪的家伙喔。」
「不需要我帮忙?」
「这你帮不上忙。」
居斯瞄了斐烈炽又翻起来的衣领一眼,伸手按下领子,关上车门转身朝铁皮出租仓库走去。
斐烈炽看着居斯进入仓库的铁门,直到门扉重新合拢才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查看讯息。
约三十分钟後,他听见轿车门开关的声响,回头正要关心居斯的装备状态如何时,双眼猛然瞪大,手脚身躯乃至呼x1都冻结了。
「久等啦!太久没穿,多花了点时间。」
居斯坐上驾驶座,在扣安全带时才发现斐烈炽宛若石雕,挑起单眉问:「怎麽了?」
斐烈炽张口再闭口,反覆数次才重启说话能力道:「我以为你是上去换装备。」
「我是啊。」
「战斗装备。」
「是战斗装备啊。」
「你这叫战斗装备?」
斐烈炽将居斯从头到脚扫过一轮,夜血者一头金发整齐後梳,耳上挂着蝙蝠造型的银耳环,身上穿着一套深棕sE的手工燕尾服,外套和背心内里有JiNg致的刺绣暗纹,红宝石领结衬着丝质衬衫,h金x针固定着翻领,水晶袖扣在夕yAn与Y影若隐若现,在修长双腿的尽头则是雕花缀银的皮鞋。
这一身说是赴婚宴都太过隆重,压根不是即将与大恶魔对垒之人该有的打扮。
居斯从斐烈炽的眼神变化读到对方的心思,笑出来道:「别用人类的常识衡量夜血者,我这身是战斗服,那堆你觉得贵到会被人抢的珠宝饰品不是护符,就是魔力增幅器;然後你r0U眼所及和不及的花纹,全是战斗或跑路用的魔法阵。」
「你们那边都穿这样打仗?」
「大多,当然也有些是穿盔甲皮甲骨甲,但速度b厚度更能保命──我前老板的名言。」
居斯边说边将安全带拉好,踩下油门将车子驶离停车格。
斐烈炽没有收回目光,看着夕yAn穿过车窗落在居斯身上,难得不受发丝遮蔽的眉眼变得更加深刻,一身的饰品如星子般辉亮,肩膀、x膛、腰杆乃至双腿的线条完全被衣装的剪裁带出,令他的喉头微微滚动。
「时间……意外的还挺充裕的,要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需求,还是直接到现场?」居斯看着前方问。
「……」
「都不要?」
「……」
「夫人?」居斯呼唤。
斐烈炽仍没有答话,和居斯对视片刻,垂下肩膀问:「你没有其他装备吗?」
「有是有,但目前的搭配是最适合,威力也最强的。」
「没有威力差不多而且丑很多的吗?」
「很遗憾没有……」
居斯停在红灯前,转头看斐烈炽问:「我有听错吗?你刚刚说……」
「有没有b这身丑很多的。」
斐烈炽的语速b平时快上几分,视线经过居斯的面容身躯,再投向轿车外的机车骑士──他认为骑士正偏头朝车内窥视,明显沉下脸道:「你穿成这样去现场,会制造很多情感纠纷和我的情敌,真的不能换吗?」
居斯睁大眼,愣了两三秒才明白斐烈炽的不满,噗哧一声笑出来挥手道:「你想太多啦!我敢打赌,在场绝大多数的人都听过我的事蹟,不会被我迷住。」
「谁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神经病恐吓犯,在遇上你之前没有同XX经验,还不是被你迷得几乎天天都想要?」
「……别在开车时讲这种话,很危险。」居斯脸sE一阵白一阵红。
「你这样子到现场大家都危险,队上很多人结婚,或论及婚嫁了!」
斐烈炽的声音明显转重,倾身靠近居斯抬起手道:「如果不能换,至少把头发弄乱。」
居斯反S动作避开斐烈炽的手,见人类马上追过来,好气又好笑的咂舌,闪过手指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拉开领子张口咬上去。
sU麻感瞬间笼罩斐烈炽,他不自觉地垂下手,任由居斯x1ShUn鲜血,直到夜血者cH0U牙退开才回神,恼火道:「安抚我没用!」
「这不是安抚,是标记。」
居斯单手将斐烈炽的衣领合拢,停顿两秒再拨开露出咬痕,重新将双眼摆回前方道:「到现场後,如果有人问你脖子上是怎麽回事,就说是我咬的,我保证已婚未婚不婚主义者都会对我失去兴趣。」
「这是夜血者版本的婚戒?」
「b那个更严重。」
居斯踩下油门,跟着前方的敞篷车一同穿越十字路口。
大约四十分钟後,轿车拐进十方街,两人先隔着车窗看见两名便衣刑警在人行道上驱赶背着单眼相机的记者,再瞧见由金属路障和警车组合成的检查哨。
检查哨的员警认得斐烈炽的脸,没看证件就放他们通关──虽然过程中一直偷瞄居斯,两人继续前进,开过b往常宁静的街道,来到犯罪模拟现场的起点。
起点位於十方街和中华路交界处的前半公里,在有亮灯没营业的便利商店和面包店之间的骑楼站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做为警方代表的路有德、检方代表的陈检察官,特罕局的道长和神父──各自穿了道袍和神父装,以及三名蒙面且戴尖帽子的陌生人。
「那是善後人的人。」
居斯在斐烈炽发问前主动说明,扫视左右道:「难怪结界藏得这麽隐密……别说公孙勇这种大外行了,稍微粗心一点的非人和魔法师都会被唬过去吧。」
「我昨晚离开时善後人还不在小组里。」
「大概是我们翻云覆雨时加入的。」
居斯注意到斐烈炽面sEY郁,空出一只手拍拍对方笑道:「放心,善後人是有常识又负责的人,他加入不会有坏事。」
「他让你喝会烧起来的血。」
「有机会我会转达你的抗议。」
居斯笑容灿烂的回答,将车子停在便利商店前的人行道,下车替斐烈炽拉开车门。
斐烈炽站上人行道,路有德和一名道长正巧看过来,两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再走到颈部,然後双双停止呼x1。
斐烈炽没留意到这点,快步走向众人,路有德和道长以外的人听见脚步声转头,然後除了几名刑警,所有人都静止不动。
「目前……你们怎麽了?」斐烈炽扫视面前的雕像群。
路有德嘴唇微颤,隔了好一会才抬手指斐烈炽的颈子问:「队长,你脖子上的伤是……」
「我咬的。」
居斯揽上斐烈炽的腰,偏头靠着对方的太yAnx,微笑道:「这是我家夫人,谁敢动他,我跟谁拚命。」
没有人回话,可是人群中一位曾经出现在审讯室的nV道士右手一松,令手中的罗盘砸到人行道上。
撞击声让路有德稍微脱离震惊,转身乾咳两声拍手道:「队长到了,大家各就各位,做完最後一次检查後,就开始模拟!」
众人在掌声中解除僵直,最初愣住的道长替nV道士捡起罗盘,推着还在恍神的师妹离开;检察官拉着一名特罕局的专家退到稍远处交头接耳;路有德和两名刑警留在原处,刑警们拿对讲机与同僚G0u通,半狼人则是神情复杂的盯着斐烈炽。
「目前状况如何?」斐烈炽问。
「相关布置已经检查过与测试过两次,法阵和器材都运作顺畅,地脉流动也没有窒碍,在确认一回就能开始。」
路有德咽了一口口水,斜眼看向居斯问:「队长,你真的跟这只夜血者……」
「他Si会了,别动他的脑筋也别介绍人。」斐烈炽迅速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路有德张着嘴却组织不出语言,视线在杀气腾腾的斐烈炽、骄傲得意的居斯间游荡,最後叹一口气放弃道:「没事。队长你状态如何?特罕局那边有擅长易容的专家,可以替代你担任诱饵。」
「我能自己来,一切照原定计画进行。」
「除了那只夜血者也要上车?」路有德的表情再次变得煎熬。
「对,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
斐烈炽低头瞄了手表一眼,再抬首道:「现场指挥、最後确认交给你了,我跟居斯回车上,等你指令开始。」
「务必小心。」路有德将对讲机递给斐烈炽。
「你也是。」
斐烈炽接下对讲机,带着居斯回到轿车旁,坐上副驾驶座,在将对讲机放到挡风玻璃前。
居斯也回到驾驶座上,但没系上安全带,靠着椅背愉快地问:「对了,当年坐这里的是你的老婆,所以我现在是扮演你的妻子吗?」
「是。」
斐烈炽点头,停顿片刻转过头道:「居斯,如果情势有变,走到最恶劣的状态,你不要犹豫立刻撤离,我留下来断後。」
居斯脸上的笑容冻结,望向斐烈炽沉声道:「你在说什麽鬼话?」
「万一捕捉失败,你快逃,我留下断……唔!」
斐烈炽猛然cH0U气,因为居斯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同时用力扣住人类的肩膀。
但也仅此而已,夜血者没有x1血,只是SiSi衔住人类的颈部,彷佛饿了三天才抓到羚羊的猎豹,从牙齿到尾巴都刻着执着。
斐烈炽很快就从惊愕中脱离,虽不明白咬颈对夜血者的意义,但他能读懂对方的肢T语言──居斯以及小幅度颤抖着,轻拍伴侣的背脊道:「我是说万一,是最糟糕的事态。」
「……」
「你、我、警方、特罕局甚至善後人都做足了准备,不会走到那步。」
「……」
「我没有要送Si,那是生还机率最高的安排。」
斐烈炽感觉到居斯的手与嘴巴同时收紧,按着对方的後背沉声道:「我不会抛下你,但我已经没能从公孙勇手中保住老婆,不能让他再杀了我老公。」
居斯按在斐烈炽肩上的手指先曲起,再缓缓放开,cH0U出獠牙坐回位子上,瞪着另一侧的车窗道:「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不会帮你养nV儿。」
「我不会的。」
「我还会刷爆你的信用卡。」
「可以。」
「三张。」
「好。」
「……你这个脑袋坏掉的人类。」
「常有人这样讲。」
「油腔滑调。」居斯将头转回正面,靠着椅背闭起眼瞳。
斐烈炽阖上嘴,看着前方阔别五年,无人无车的街道,目光从关心渐渐转为冷峻。
十五分钟後,对讲机发出嗡鸣,传出路有德的声音:「最後确认完成,一切正常。队长,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