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干干地笑了说老板可不是这样想的,商人毕竟是商人,他们字里行间看出的是财字,他们也希望字里行间冒出钱来,而不是情字。
说到最后一个情字,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帖,但已经爆出口了,来不及回撤。
庄有生并没在意,低低笑了笑,然后说看来你们也很无奈?
蝴蝶叹了口气,说岂止是无奈,日子不好过的很。
庄有生沉吟了下,然后说明天我想请你出来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的时间?
哈,这才是今天这个电话的中心,前面亏得他还说了那些开场白,对于这样一个严谨内向的人来说,还真是不容易。
蝴蝶暗暗惊讶今天怎么了,人还没去桃花岛,倒是桃花像是受到了感召,已经接踵而来了?≈1t;i>≈1t;/i>
只是,这个邀请倒有些为难,毕竟自己和庄有生的关系有那么点不同寻常,她能感觉出庄有生时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个不一样。
而且,上次的事情自己总还是欠了一个他的人情,大大的人情,她时时想起,一直压在心头,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还他这个人情。当然,他这边可能是无所谓,但蝴蝶这边却不是这样想。
蝴蝶笑容已经干结,都快在嘴边揉碎了,她闷在那里,没有回答。
庄有生自己在说明天我有个画展,想邀请你也前来看看。
难得他这个惜字如金的人,却为了这画展还打了这通电话。不过,哦,原来是画展,早就听说他要举行一个个人画展,筹备将将也有一年的时间了。≈1t;i>≈1t;/i>
蝴蝶悄悄走出jj的会场,这个电话,委实不便让jj听见。
jj不知道何时也已经忙别的去了,她瞥了眼背影,然后找了个无人的僻静处。
蝴蝶支吾着说明天吗?
庄有生说明天下午。
蝴蝶想了想,这个人情迟早是要还的,既然这样就顺水推舟还了吧,省得结在心里,也腻味,不就是看个画展,人家还这样一本正经的来邀请,已经和他往日的风格完全不同了。想到这里,蝴蝶居然天真烂漫地放下心里负担,欣然说行啊。
庄有生缓缓说地址稍后我到你手机上。到了那里你就说是找我的,就行了。
这一天过得还真是丰富多彩,起伏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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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jj,蝴蝶在回家的地铁上一直在痴痴呆呆回忆生的一幕幕,觉得自己心情很不平静,这样不平静的心绪,有必要让自己独处一段时间。
脑子里乱哄哄,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激动,很是纠结。就连此刻身边生的事情都全然不闻。
那边一对男女正吵得很凶,那女的一把抓过男的手机,想要看他手机上的内容,那男的自然不肯,伸手去夺,两个人你推我搡地,就纠缠到了一处,喉咙不免有些过地铁内适宜的分贝。
所有人都瞪着一副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看热闹的嘴脸,车厢一边晃动,热闹一边瞅着,人生完满。
唯独蝴蝶低着头,一个人想的很沉,而且一个下午也觉得很累很乏,摇动的车厢让她有些昏沉,就算是一个雷劈下来都可能恍然不觉。何况身边这对男女的吵架,倒像是午睡时迷糊中耳边隐约传来楼下那些唠嗑的老人交谈。≈1t;i>≈1t;/i>
任何吵架,若不及时制止,通常会快上升到一个等级。
那女的被男的不知何时推了一把,一个踉跄没站稳,随着地铁的惯性,忽地滑向蝴蝶这边,旁边坐着的人呼啦全散开了,自觉散开一个空挡,这女的就没了阻力,直直向前滑去。
本来应该摔个仰面朝天,兴许她觉得这姿势忒不雅观,居然在紧要关头,一个鹞子翻身,来了个雅观的狗啃屎,一个向下,扑到了蝴蝶的身上。
蝴蝶着实被吓了一跳,看着腿上的女子,那惊讶的表情比女子脸上的表情更加逼真动人。
车厢里居然有人没憋住很不地道地笑了出来。轻轻的一声笑,随之换来几声陪衬的笑就不轻了,而且显得有些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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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太不厚道了。也不知道是笑那个衣冠不整的女的,还是笑蝴蝶被人家扑的完全没了主意,那副痴呆的尊容。
这女的倒是久经沙场的老练,脸色不变,站了起来,稍稍拉了把衣衫,一个破口骂过去,那男的此刻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回到他原先的位置上,那女的骂完之后,居然也没了下文,重新也到男的身边一屁股坐下,男的继续看手机。
蝴蝶在那里,涨红了满脸。
热闹结束,所有人都立刻回到自己原先所处的地方,随着车厢,进入下一站。
蝴蝶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包,忽然觉对面坐着的一个小男孩,正睁着一双鬼机灵的眼睛贼溜溜看着自己,好像憋着一股子笑,没完全笑够的样子,刚才那第一声轻笑难道就是他笑的?
蝴蝶故意狠狠地,凶恶地瞪了他一下。
他居然很不友好地冲着蝴蝶还扮了个鬼脸。
蝴蝶忽然很生气,很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一点都不懂事的小屁孩。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教训他了。他身边的一个时髦的女人,伸过胳膊搂了搂他,让他往自己软乎乎的怀里带了把,然后用一种极细腻的声音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汉堡王还是肯德基?
这种教育委实有效。堪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教育了。
这会子轮到蝴蝶憋着一股子气,好不容易等到下车了,她居然现那个男孩最后又对着她吐了口脏兮兮的口水。
蝴蝶差点气晕。
在蝴蝶的三观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顽皮乖戾的孩子,完全就是一副被宠坏的样子,娇宠蛮横。偏偏这种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上宝。
蝴蝶不得不嗳叹一声。
这世道,如何不世风日下哪?
走出地铁站,蝴蝶想了想,没有回潜水鸟那里,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现家里那尾顽强的金鱼忽然死了,孤独地翻着肚皮,飘浮在水面,瞪着大大无神空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