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隐含着江南民居的风格,那些木头格子的窗户,上面镂雕的花纹很精美,山水花草各异。
床上有轻纱,可能因为毕竟是山谷里,不似城市里那般干净,到了夏天,各种飞虫很多。
据说重玚还不想多用驱虫的化学试剂,那些试剂虽然有效但会破坏一处生态链,反而不好,所以就尽量在别处动脑经来避免。每处还会种些驱虫的草药,倒是既美观又驱虫。
蝴蝶坐在床沿上,摸了摸洁白柔软的床单,又撩了撩床上的轻纱,真是有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房间中的家具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不过看着都暗红富有光泽,做工精细,就像是古董一样华贵。
晚间蝴蝶也稍稍喝了点酒,此刻居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刚才没多喝,是因为毕宇辰在场,一般在外人面前蝴蝶很少喝酒,保持一点矜持还是有必要的。≈1t;i>≈1t;/i>
此时蝴蝶却很想独自再喝点酒。
她看了看冰箱,里面有酒,就开了一瓶,斟满酒杯,拿着酒杯,推开木头的移门,外面是个宽敞的露台,可以远远看见山坳下面的湖泽,还有湖边的“花坞蘋汀”,里面灯光莹莹,人影流动,看起来晶莹剔透,像个湖边的水晶宫一般在这黑漆漆的山谷夜晚显得分外熠熠生辉,璀璨耀目。
虽说深秋夜寒,但是蝴蝶还是想在外面喝酒浏览四周。
酒快喝光时,她返身进屋,躺倒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折腾了半天,干脆起来,忽然想到外面去走走。
她知道这里离樱花林最近,下午都没去走过,被高若涵拖着一点自由都没有,明天可能要赶回魔都去,都没在这樱花林子里逛过,委实可惜。≈1t;i>≈1t;/i>
就算下次说要来,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不如当下就去走走,深夜逛林子说不定也别有趣味。一想到这里,哪里还有睡意?
蝴蝶本来就是天生胆大的女孩,在大学时就不怕走夜路回寝室,每次都是方芸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好像生怕哪里跳出个鬼来。
蝴蝶根本就不信那些个。心里坦荡,天地则坦荡,人心幽幽,万物也就变成了鬼魅魍魉。
想到这里,便更加躺不住了。穿了身厚实的外套,就出了房门,一路下楼,向着樱花林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密密层层的樱花林,进了林子倒不觉漆黑,原来这林子的四周都安装了一些灯光很微的路灯,白天吸收紫外线,晚上出微弱的灯光引路。≈1t;i>≈1t;/i>
夜行到此处的人不至于被黑暗吞没。林子里有些微弱的散光,可以看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再远处就有些看不清晰。
林子里小径纵横,蝴蝶就依着小径,信步而行。耳边隐约传来乐曲,细访之下,才觉路边有个暗置的音响,这乐曲就是从这里面传出。轻柔委婉,在这寂寂的夜里听来,很是悠扬。
走着走着,蝴蝶隐约觉得前面的小径上似乎有人影晃动,看不甚清。
走了这许久都没遇上一个人,出于好奇,蝴蝶悄悄靠了过去,循声而往。然后她就听见有人在那里说话,声音很熟悉,竟然是那个重玚。
只听他说道“小霖,你都安排好了?”
小霖?叫得怎生亲切?蝴蝶忽然恍然,小霖?难道是毕霖?≈1t;i>≈1t;/i>
只听另外一个清脆年轻的嗓音说“都安排好了,他们住在唐雨轩。”
果然是毕霖。
蝴蝶走的更近了,昏暗的路灯下,果然是他们两个,正肩并肩走着。那重玚走的很慢,双手插在裤袋里,穿着身长大衣,领子立着,只能依稀看见他半张俊美的脸。
脸上眉眼展绽,似乎带着笑容。
蝴蝶隐藏到一株大的樱花树下,她倒并非想偷听人家说话,不过她不想让重玚现自己而已。这快半夜了,不睡觉,在外面溜达总是不雅。
重玚说“哦,你安排他们住在那里了,我以为是住在‘花坞蘋汀’里的。那里好像有房间的。”
毕霖接口说“那也是爸爸的意思。他说他们自己买单。”≈1t;i>≈1t;/i>
重玚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其实不必,住一个晚上又有多少钱。本来会所的房间比较好些,那唐雨轩不过是接待外面来客的宾馆,里面比较简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住得惯?”
蝴蝶不由咂舌,这还叫简陋?
对蝴蝶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富丽堂皇了。她之前和范凡一同出去旅游过多次,和方芸也一同旅游过。和范凡在一起不过也是四星级的标房,就是两张床,一个卫生间,只是早晨有免费的早餐,可以吃各种中西式的早点,还有各种饮料果汁。
对蝴蝶来说已经算是奢华到了极致。
每次他们两个都是吃得肚皮溜圆才出了餐厅。
和方芸一起去旅游就更加简陋了,连两星级的宾馆都住不起,住的是没级别的小饭店。
怕那马桶脏,每次都用塑料袋一层层包好,才敢坐上去。
即使这样,两个人也是玩的酣畅淋漓,没什么不满足的。
今天那样雕梁画栋,一派古色古香的房间在重玚嘴里居然称为“简陋”?
蝴蝶忽然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重玚,也越来越不明白这有钱人到底是多有钱。只能感叹,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难怪老板一直对她们这帮编辑不满,看甚都不顺眼,没到那个档次,在做那个档次的东西,可见吃力不讨好。
只听重玚说“小霖,我知道今天你本来休息,辛苦你了。”
毕霖呵呵笑了笑说“没事,老板。”
忽然那个重玚像是有些不满地嗔道“别叫我老板,老板的,在外人面前你可以那样叫,就我们两个,干甚么这样见外。你知道我一向把你看成是我的朋友。我开这个会所也并非为了做生意,这又能赚几个钱?”
毕霖似乎有些迟疑,然后轻轻说“我明白。”
重玚忽然伸出手,又习惯地放在了毕霖的肩上,口气悠远,慢慢说“我只是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一山一水。你们也不是纯粹为了我工作,而是为这山水工作。你明白就好。”
毕霖依旧低压着嗓门,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