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鸣钟,不见喧哗,唯有淡淡余音,缓缓逆上人流,其间琵琶声语,耳斯鬓磨。
红罗暖帐,新风起。
清源随着换了一(shēn)宽服男装的宓女走进了位于鸣玉楼对岸新起的一座风月场所秋月轩。
秋月轩与鸣玉楼,同属风尘,风格却不尽相同。
鸣玉楼以清倌人著称,些许露骨之事无有,秋月轩背后无靠山,也不得复行鸣玉楼,只是里面的风月佳人端的是品相俱佳,生意在短短时间内便不比鸣玉楼差多少。
而其中,作为花魁之一的“含声”便是清源等人此次的目标。
鬼宿等人在外面守着,江北望自然也是。
入内者只有清源和一(shēn)男装打扮的宓女。
其他几人倒是想进去,却被宓女驳了。
“你若是心中对我有些(qg)意,大可说出,不必非要用这种方式表达。”
宓女面无表(qg)地朝前走着,(y)阳司的人效率极高,不过几个时辰,便找到了清源提供的线索下落。
说来也怪这玉琵琶在秦城的名声太大了。
秋月轩,白玉琵琶青丝马。
这风月场所能有今(ri),这名为陌娉的花魁攻占一半。
她无那鸣玉楼碧落的姿态,美貌却不下,一夜之价如今已到了千两黄金。
一刻值千金。
听闻此,清源倒也想见识一番,只是宓女不知为何,也要乔装打扮一道入内。
清秀容颜,虽是一(shēn)男装,但眼尖之人依旧可以一眼看出其女儿美态。
“二位需要些什么?”一位姿态优雅的女人(shēn)穿紫色连(shēn)裙,将傲人(shēn)姿衬托的一清二楚。
“哦?这里又有什么是我们需要的呢?”清源打量了一下这位女人。
美是极美,却是少了些精气神,迎合之色也多了些,没有一家掌柜的气势,不过面相却是玲珑精致,颇有精炼强人之感,这风月场所也大多如此,清源也无可指摘。
“女人,美酒,那要看二位……”那名紫衣女子看到清源(shēn)边的宓女,却是突然改了口,“那还是要看您需要什么。”
清源撑开手上的玉扇,左手指了指边上一间幕厢房。
“听闻今(ri)贵轩那匹青丝马有乐奏,我可是慕名而来,还望琴掌柜的同意一二。”
“公子说笑了,您能来听曲儿是我们的荣幸呢。”那琴掌柜笑起来颇为厚实耐看。
清源还想再调侃几句,却被(shēn)边宓女给强行拖进了仅能对坐二人的小厢房。
厢房一侧开幕,环一座高台而建。
厢房中,宓女将清源扔到座上,言语冰寒。
“万国府做事都似你这般不知轻重?”
清源拍了拍衣角。
“我不过也是为了多了解些(qg)况。”
“你我二人出手,拿下那白玉妖即可。”
“这却好生没意思。”清源将玉扇拍在桌上,一双清目看着宓女。
忽而,宓女只觉头上一凉,原先那用作固发之用的木簪却是不知去向。
一头青丝流下。
“真是未曾想到,面纱之后的宓女阁下竟然是位如此佳人。”
清源手持木簪,一脸沉醉地看着宓女。
宓女脸色带有一丝羞恼。
“你这登徒子,还我。”说完,手上真气涌动,就朝清源抓来。
清源却是不躲不闪,同样伸手去拦。
宓女只觉自己那只玉手被一团棉花所阻,小臂上不知何时被清源擒住。
再出一手,清源顺势捏住二手,往自己怀中一拉,将两人之间的桌子移开。
再等宓女定(shēn)之时,已落在了清源怀中。
“啪!”
伊人软玉离怀,却也留下了余响在(shēn)。
宓女吃了一亏,只是如今有要事在(shēn),也未再动手。
清源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眼神却是依旧清明如水地看着宓女。
“你不是我的对手。”
宓女脸色不变,仿佛刚才动手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只是清源的目光却慢慢变得幽深而炽(rè)。
“此桩事了,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宓女迎着清源的目光,淡淡说道。
“哦?”清源眼神眯起,他刚刚可没留手之处,这女人却依旧说出了此话,可见底气十足。
“我有个疑惑想请宓儿你解答一二……”
一柄软剑直指清源咽喉。
“你若是再出言不逊,今(ri)便是让那妖孽逃了,我也必杀你。”
清源将玉扇拿起,压下软剑。
“我只是想问,你近来是否每月月圆腹上三寸有噬咬之痛,每(ri)子时必从梦中惊醒之感。”
“并无。”宓女拿起桌上清茶,饮了一口。
清源见状却是微微一笑。
“我会在无常路买下一(tào)宅子,你若有……”
“不需要。”
宓女将软剑收好,又将玉手递出。
“何物?”
“木簪。”
“不给,此物就算你我定(qg)之物了。”清源把玩着手中的木簪,“自见你第一面,我就认下了你,不管你如何说,此生……”
“铛!”舞台的奏响钟救了清源一命,看着软剑剑端已经没入自己(xiong)口的清源也有些发愣。
“看似多(qg),实则无(yu),虽不知你说这些话的用意,但没有下次。”
宓女收剑坐下。
清源的眼神却有些微妙。
“周天星辰剑?”
宓女却是抬头“你是说,我的剑法?你认识?”
“呃啊。”清源突然捂着(xiong)口倒在了桌上。
宓女……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
“宓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清源立马端坐,(xiong)口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宓女无言,清源却是笑了。
“你刚才所施展的剑法,应是剑随气动,这周(shēn)气势也是应合周天星辰之数,只是我观你却无这份气势,莫不是光练剑,未练气?”
宓女不语,看着中央高台上预(rè)的露骨表演。
“庸脂俗粉而已,有甚好看。”清源却是出言。
“此剑法乃我先祖在一处古墓中所得,只是其上天书律字,我并不识得,历经几代,方才推演出这一(tào)剑法。”
清源点头“这(tào)周天图录,即使放在仙门中,出(shēn)也是不俗,至少比你那个劳什子七宿武法强得多。”
“我岂能不知,这一(tào)剑法之下,秦国能胜我之人不多,只是那卷总书却始终翻译不出。”
说道这,宓女目光看向清源。
清源往后一靠“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信的是大司空。”
“为何?”
“你若真是个欺世盗名之人,大司空必然不会留你,然而大司空不但留你(xg)命,还助你一(shēn)白衣,可见你来历不凡,也许真如你所说乃是大司空师弟,只是某些方面让其不喜。”
清源鼓了鼓掌。
“大司空之能,连东皇也敬畏三分。”
“我倒是可以帮你试试,只是……”清源双手掌心向下撑着下巴,“你拿什么交换呢?”
“我听闻大司空近年来都在搜寻道家先圣经义。”
“那是她往年只顾埋头修行,修为到了,道行还差些火候。”
宓女眯眼看着清源“一部经史武法。”
“成交。”
清源没去问对方何来如此品阶的武法,正如对方没有问自己为何可以如此笃信自己可以翻译出那篇周天星辰诀总法。
正在这时,外面高台上,一道高音徐落。
美人如画,从天而落。
清源目光直视那位妖媚清纯于一(shēn)的俏佳人,不知为何,却是胃中酸液涌动。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发生何事?”
宓女连忙起(shēn)。
清源摆手“此女风尘气太重,我自下山以来少见,一时不察,被冲撞了心神。”
“看不出来,你还会嫌弃女人?”宓女(shēn)形顿住,回座讽刺。
清源长出口气,以无量界定住心神。
“影响出手吗?”
“当然不,不过此种女人,还是不要污了宓儿你的手了。”
宓女一脸疑惑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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