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也是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五天。
月黑风高,屋外虫鸣不止,狂风偶尔刮过窗台,呼啸声阵阵。
其实到现在我也大致上能接受我二十九岁的灵魂装在了一个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孩身上,并不排斥,毕竟这是我自己的身T,也没什麽好嫌弃的。
这几天这麽听下来,似乎是因为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小情人生不出孩子,让他们把我养到成年,再以「钟家私生nV」的身份回去钟家「认祖归宗」。
荒谬,私生nV?我?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麽高贵的人种,但至少不是那种偷偷00生下来,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快要差不多了。
「老唐啊,你说,你这娃儿也生下来三个月了,怎麽就还没去上户口呢?」村里的老村长苍老的声音夹杂着不解与同情,不清楚同情是给谁的,反正不解一定是送给那两个王八蛋的。
「这不是没得时间咩?」他难得的好语气,面对的是村长果然就不一样,难为他装出这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我都不用睁眼我就知道,这人模狗样的玩意儿此时此刻会有多谄媚。
「这天大地大的事儿,哪能有自家娃儿重要咧?」
「晓得罗!明儿个我就带着棠娃儿上户口!」
笑Si,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五天过去了,我感觉我跟这具身T之间的连结似乎更强烈了些。
之前,我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这具身T的手脚、声带,我甚至是可以睁开眼睛,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呸!什麽玩意儿,还敢来指使老子?」
脚步声远去後,他果然又开始在那里发疯,村长和他都是几年的邻居了,怎麽就会相信他这只从小吃屎吃到大的狗会改变自己的食X呢?
十天过去了,我已经和这具身T融为一T,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二十天,三十天,七百五十天……
日子一天一天在过,我的身T一天一天的放大。
他们一如往常的苛刻,直到过了十年,我都没有吃过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饱饭。
「阿棠,来王爷爷这里!」一天下午,记忆中亲切和蔼的那张脸在我面前慢慢浮现,那是隔壁家的王爷爷。
「王爷爷!」我蹦蹦跳跳的到了他们家。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年他请我吃的那碗馄饨,代价很大,可那是我荒唐的一生里第一次喝到热呼呼的汤,是我第一次吃到还没馊掉的食物。
所以代价再大又如何?
「王爷爷,今天吃什麽呀?」我一脸天真无邪的问到。
我不很确定,这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能不能察觉我的异常,不过都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这麽多年,我相信他应该是没发现什麽不对。
「今天吃r0U燥饭!」他兴致B0B0地拉我进门,非常骄傲的和我介绍着,「这是你阿灼哥nV朋友做的,贤慧吧?」
「嫂子真厉害!」我朝着厨房里的人影说到,她探出头来笑了笑,看起来真开心。
一间小小的却很有烟火气的小房子,这是政府分配给他们的家,听说王爷爷的爸爸是一名战功显赫的军人,所以国家送给他们这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家。
满墙的奖状都是阿灼哥小时候拿的奖项,有书法b赛的第一名、学校运动会百米短跑得亚军,还有好多好多奖状,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一直都很平庸,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个庸庸碌碌的平凡人,可能连平凡人都算不上,没有自己的社交圈,没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读书也是普普通通,能看就行,从来没有人在我身赋予希望。
嗯……不对,还是有的,至少我的严小猫一直都觉得我是最bAng的。
「阿棠啊!快夹菜啊!愣着做什麽呢?」阿灼哥说到。
「嗯!」
这天晚上,我吃了两碗r0U燥饭、喝了一碗馄饨汤,吃了半盘烫青菜,直到肚皮吃撑了,王爷爷又在我的怀里塞了两根香蕉才让我回家。
「别让其他人看到啊!」王爷爷眨了眨眼说到。
「嗯!」
回家的路上,我听见了悠长的狼嚎。
怎麽就突然在後山出现狼群了呢?前几天还没有的。
「闭嘴!」我朝着Y暗的林子里喊了声,果然就没有再喊了。
「跟个人似的。」
回家的路上没有一盏路灯,我出门急,也没带手电,只能黑灯瞎火地0着路回家,其实也没有什麽难的,走了多少年的路了,顶多雨天路滑的时候会被泥泞的道路脏了鞋底,滑上一跤,也仅此而已。
再次看向无月的苍穹,不禁感叹——
我是真的,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