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二货一口一个叫自己弟弟二货,自己到底要不要拍死他?
见他不说话,白唐略着急“你眼睛进沙子了?眯眼看我干什么?!说话啊!”
林斐闭了闭眼,想着这是自己弟弟在乎的人,终于忍住了拍死他的冲动,道“我接到小樊找天师的消息,怕他有事,就过来看他”
就林斐所言,他见到林樊的时候,林樊的状态就很不好,像一张绷得很紧的弦,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强忍着什么。
林斐觉得奇怪,他是知道自己弟弟的,林樊平素是很温和的,虽说是个腹黑,但面上总是温和的,这次见面却一直绷着脸。
如果说以前的林樊是一只有着狼心狼肺狼肚肠却穿着鹿皮的小鹿,现在的林樊完全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邪刀,杀气横溢血色无边。
林斐不动声色的接受了林樊的这种变化,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
林斐回想时,觉着林樊从机场接到他时,那时候的他就格外沉默,气场与之前迥然不同,也不多话,自己坐在了驾驶位,载着林斐跟他回家。
那时已是下午6点,天色已很黑,街上的霓虹灯也已亮了起来,林樊的车开的很稳。
从上车后,林樊就一副神佛闭口的刀枪不入样,让林斐有点无从下手,好几次找话题都被他冷漠的拒掉了,林斐不知道弟弟出了什么事,只好暂时不说话。
“那种感觉好吗?”
那是林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十分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林斐原本坐在副驾驶位看窗外,心里琢磨着要再找个适应年轻男孩的话题来跟自己弟弟聊聊,最好套出弟弟变化的原因,突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就有些懵,疑惑道“嗯?”
“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好吗?”林樊一直目视前方,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那清隽秀雅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神情。
林斐面上仍端着兄长的威严架子,心里却对弟弟的问话十分欣喜,觉得弟弟也是想跟自己交流,只是对自己的话题不感兴趣,立时就认真道“还好,不过要处理很多事,以后我慢慢教你。”
林樊似乎勾了勾唇,又似乎没有,他道“哦。”良久才又道“我也觉得挺好的。”
这就完了?林斐想往下接,林樊却已摆出了一副拒绝交谈的脸,似乎方才的问话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上心。
林斐皱眉,觉得林樊似乎有些不对。
但林樊一路再没表现出任何异常,连吃饭都安安静静,除了不说话,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林斐心里不踏实,吃饭都只吃了两三口,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看着弟弟。
林樊吃饭的动作很优雅,像教养良好的小王子,睫毛低低垂着,看着乖巧又温顺。
乖巧温顺的小王子乖巧的一勺一勺喝完了奶白色的营养羹,终于说了第三句话“吃完了,我先睡了!”
说完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眉眼弯弯,酒窝浅露,那双小鹿一样的眸子黑黝明亮,闪着润泽的光。
这不对劲!
林斐欲言又止,拧眉看着林樊进了他的房间,只觉心里的不祥预感更深。
弟弟一定出了什么事,还是不告诉他的事。
林斐只觉得有凉风从后颈直灌而入,心脏也跳得很快,就好像有什么事要脱离掌控一样。
此时已经入夜,客厅的窗帘还没拉,林斐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果断起身给助手打了电话,语气郑重的叮嘱他今晚要警醒,必须住附近的宾馆,保持随叫随到。
大概是被弟弟不寻常的行为弄的心浮气躁,林斐内心十分忐忑,尽管很疲惫,但内心浓烈的不安,促使他不能入眠,连夜将林樊手底下的人都扒拉了出来,挨个打电话去盘问,势要将自己弟弟古怪的原因盘问出来。
“你是死人,不知道二少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二少的行踪,嗯,林家真是把你们养废了!”
“自己去领罚,三个月别让我看到你能站起来!”
“查!把那天师找出来!”
“”
当晚a市的上流波诡云谲,林家的下代掌权人发了雷霆震怒,那些平常为林樊办事的人都接到了阎王似的催命电话,林斐在电话里淡定的大开杀戒,一个个的整治过去。
等处理完,已经快两点,他的头一阵阵的抽痛,想着已经安排下去的事,林斐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上床躺着,打算闭目养会神,那些人的信息应该一会就到了,他也不能睡很久。
林斐这人,工作是绝对的工作,睡觉也就是真心的睡觉,哪怕休息也一样,他将屋里的顶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十分昏暗的壁灯。
睡意朦胧间,就听见门把手似乎被转动了一下,林斐脑子里昏沉沉的,不足一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的意识都有些不清醒。
那立在门口的人影一点点走了过来。
小樊来了,他想着,哪怕脑子还有些混沌,也立时就要爬起来,口中发出沙哑的音“小樊,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刀寒光闪过眼帘,林斐长久接受训练的身体自发的侧身避过,一把雪亮的匕首“咚”的钉在床上。
林斐被这一声闷响惊回神志,就对上一双恶意满满的眸子,那眸子里流转这暗红色的光,在昏暗的光影下格外显眼,那张原本秀气精致的脸也扭曲成一幅怨恨扭曲的模样,他单手握着那深深插入床板的匕首,眼神里是惊心动魄的厌增!
林斐只觉心都被揪成一团,如同被烈火烹心一般,火烧火烧的疼痛。
他的弟弟,要杀他!
用这样直劈山岳的坚定,要将那把匕首插进他的喉管!
林斐心神震动了一瞬,看着那半蹲着拔匕首的人,眼睛里晕出暗沉沉的神色,那持匕首的人影猛地拔了匕首,手腕一转就朝着他的脖子划去。
林斐自然而然的侧身,右手灵蛇一样的绕过他的匕首,去扣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