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沐以为,德尔森不喜欢甜食,或者说,她觉得他和甜食不搭。不是没见过他吃饭后甜点,但她不认为德尔森会特意吃甜食,所以当发现她做的饼g一天之内就被消灭光了时,她感到相当惊讶,当即决定,不管他喜欢也好,Ai屋及乌也罢,她以后就做甜点了。
腻不Si他。
还是厨娘深明大义,建议她做水果布丁。
“不容易腻。”厨娘笑眯眯地说,沧沐心虚地缩了缩头。
水果布丁做好后,沧沐送到德尔森的面前,他二话不说,直接吃了一大口,还喂给沧沐吃,那番景象,倒像普通的恋人了。
然而监控依然在进行,沧沐知道,她做的还远远不够。她也猜到了,怎样才算够。
一天,德尔森早早出了门,沧沐睡到十点多,打开窗户呼x1新鲜空气,在看到窗外的景象后大吃一惊。
卡蒂奇府大门的门口,树下站着的,不是安德鲁又是谁?!
沧沐惊呆了,这时安德鲁看见了她,朝她直挥手,而她还是呆呆地站在窗前,丝毫没有想过要躲避来自他的久违的热情
安德鲁的到来,让沧沐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德尔森的暴力本该刻骨铭心,而她,却像个恋Ai中的nV孩,在他的怀抱中、他的温柔面具下,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沧沐不觉心中一痛,但她希望不要有人点醒她,更希望安德鲁不要再被卷入其中。她继续在窗前往外看了一会儿,装作对安德鲁视而不见,然后合上窗户,拉上窗帘。十分钟后,她坐上德尔森为她留的轿车,依旧没看安德鲁一眼,绝尘而去。
沧沐的种种行为,安德鲁看在眼里,纳闷在心里。他怀疑是德尔森耍了手段,迫使沧沐不得不变成这样,又或者……发生了他最担心的事,即沧沐的“倒戈”——在残酷现实的敲打下,她终于妥协,成为德尔森的情人。
也许相较而言,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结局,可安德鲁知道,如果沧沐真心觉得好,当初又怎么会回应他呢?她一定有逃离的想法,只是一直苦于无人理解和帮忙。
可惜他被调离了雷约克,连绵薄之力都尽不了。横吉斯的警署每天给人安排得满满当当,不得一刻闲,这次他休假回来,既是为了看望父母,也是为了确认沧沐的近况。
而她的反应,令他费解且心痛,可他不想就这样离去。如果沧沐果真接受了命运,他只得祝福并祈祷德尔森能永远保护她和Ai惜她,如果不是……
安德鲁在心里重重地叹息。
如果不是,又能怎么样呢?必须承认,他宁愿沧沐自我麻痹并委身于德尔森,也不愿她清醒地在卡蒂奇家族的牢笼里痛苦。
他没有守护她的力量。
拖着沉重的步伐,安德鲁去到商业街,打算买晚饭的食材。他在街上慢慢地走,街边一辆轿车按下了车窗,喊住了他:“喂。”
这一声很没礼貌,安德鲁翻着白眼回头,想一睹无礼之人的尊容,却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僵住了。
是德尔森·卡蒂奇,他想g什么!
德尔森从车上下来,和安德鲁一样少年气未脱的面庞,差不多的身形,却环绕着b同龄人更森冷的气息。安德鲁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有人说看到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德尔森微微扬了扬嘴角,“回来g什么?”
质问的语气激起了安德鲁的抗逆心:“跟你有关系吗?”
德尔森的眼睛闪了一下:“哦,你父母住在雷约克。”
心里涌起一GU不祥的预感,安德鲁立刻说:“据我所知,我没有招惹你吧,就算我无意之中冒犯了你,也跟我的父母无关。”
“冒犯?”德尔森忽地笑了,“你是没有冒犯我,但是你影响了我和我的未婚妻的关系。”
“未婚妻……”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安德鲁一阵恍惚。
德尔森敛了笑意,接着说:“所以有件事我想问清楚,你去我家门口做什么?”
安德鲁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切实感到了战栗。他无能为力,也不自量力,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完全是德尔森不计较,但他现在要计较了,因为沧沐是他的未婚妻了。
见安德鲁脸sE惨白,半句话说不出,德尔森又笑了。生活给这小子扎扎实实上了一课,他终于懂得了不要J蛋碰石头。
“我知道你曾经很关照我的未婚妻,她至今心存感激,不如明天来我府上坐坐,相信她也会高兴的。”德尔森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没等安德鲁答话,就坐上轿车离开了。
安德鲁仅存的勇气在与德尔森接触之后消失殆尽,现在的他,只想赶紧逃离,离得越远越好。
沧沐傍晚回到卡蒂奇府时,德尔森已经在家了。他们在餐桌前落座,边吃晚餐边闲聊。
冷不丁地,德尔森提起了安德鲁。
“我今天在路上碰到一个人,猜猜是谁。”德尔森卖起了关子。
“卢内奥先生?”她发誓,这真是她的第一反应。
德尔森的手顿了一下:“是时候关注你脑子里出现莱克斯的次数了。”
“我能想到的也就他和嘉内莉了,但是我刚从嘉内莉那儿回来,你碰到的,除了卢内奥先生,没别人了吧。”沧沐不急不忙地说。
“嘉内莉啊……前阵子还是‘查克斯小姐’呢。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的名字?”
沧沐忽略了他的问题,问:“你到底遇到谁啦?”
德尔森盯着她看:“以前在这附近巡逻过的那个警员,安德鲁·奎,你有印象吧?”
听到那个名字,沧沐几乎条件反S地打了个寒颤,她不敢看德尔森,装作正在认真地切r0U,随口应道:“嗯,记得。”
“他从横吉斯回来了,我邀请他明天过来坐坐。”
沧沐又感到一阵寒意,仿佛全身的血Ye正在慢慢凝固。挣扎了一会儿,她问:“为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警员?”
德尔森温和地笑道:“因为他曾经为你排忧解闷,我以为你会想当面表示感谢,毕竟他走得太急了。”
他在试探她,也在要求她,她必须和安德鲁正式告别。
沧沐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
安德鲁于她,好b一种象征,一种内心的坚守,若彻底放下他、遗忘他,她的心中也会失去坚守的一部分。反过来也是一样,当她放弃了某种坚守,自然而然地,安德鲁的存在也会从她的心里淡去,她会成为并不想成为的人,投身到并不愿做的事情上。
但孤立无助也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谈何坚守?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活下去,骗取或者利用德尔森的信任,回到她的祖国燕代。为此,她必须放弃曾经支撑过她的人,尘封那段灰暗中带来了光的记忆。
她别无他法。
“我知道了,正好明天没有出门的计划。”沧沐轻轻地x1了x1鼻子,开始往嘴里填塞食物。
德尔森的笑容逐渐褪去,但他不想重蹈覆辙,便将Y暗的情绪y生生压去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