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祈睡得很是不安稳,他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窗外也不见任何光线。
他下意识地想按亮床头灯,这才发现停电了……空调没有声响,灯也不亮,四周静得出奇……只有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似乎,还有交谈声……
嗯?
张恩祈眉眼一凝,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在黑暗中0向房门口,贴着门扇细听,果然惊觉有许多属於不同人的脚步声,还有压低的说话声,隐约可听见程堇、教训……等等字句。
是有人寻仇!?这些人竟然还能先破坏电力和保全系统再侵入,看来很不一般!
程堇!?程堇知道吗?会不会已经被……
一想到程堇可能有危险,他脑袋一热,不及细想便推门而出,大声示警:
「总长!有人……呜!」
在黑暗中,他发出的声响简直是最明显的标的,他的腹部很快挨了一记。而张恩祈也不甘示弱,凭藉着本能和怪力,双拳乱舞,混乱中也撂倒了许多敌手,一时之间,骨头断裂声有之,哀嚎声有之,嘈杂得很。
他与其中一名身手了得的入侵者缠打在一起,双双撞进了程堇的房门。张恩祈虽气力惊人,但对方身手不弱,手中似乎执着利器,张恩祈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同时感到越来越虚弱……
「别动!」熟悉的嗓音大喝,伴随着的是突现的光明。
张恩祈头发被揪着,鼻青脸肿,额际抵着冰冷的金属。温热的YeT流至他眼内,他眨眨眼,瞳孔适应了光线之後,这才看清程堇手中一把掌心雷,正瞄准他身後的入侵者,而光线来自於程堇脚边的手电筒。
程堇同样一身狼狈,脚边倒着数名入侵者,但看起来似乎没什麽大碍。
太好了……他没事……张恩祈恍惚地想着,感觉身T越来越冰冷。
看着那满身是血的人儿眼神逐渐涣散,程堇拧起眉,感觉有GU黑暗的杀意在心中流动。他握紧手中的枪,沉声道:「放了他!你想要什麽,我们可以再谈。」
程堇的半张脸隐没在手枪後,面无表情,就像没有起伏的语调一般,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枪口定着,不再移动,因他与入侵者都心知肚明:中间有人质挡着,不管怎麽瞄准,都是徒然。
入侵者猖狂大笑,更加使劲地扯着张恩祈的头皮,朝着程堇道:「你当我傻了吗?程总长。放了他,我更没有活命的机会!把枪放下,不然我立马送他上西天!这样我h泉路上也不孤单啊……嘻嘻……」
张恩祈喘着气,流入眼眶里的血既咸又涩,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仍是能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给听清。过往的梦魇一下子汹涌而上—
不可以不可以……!!若是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又成了拖累程堇的那个人,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不能这样!他绝不允许这样!!
失血过多原本让他几乎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却突然不知打哪生来的气力—
他冒着头皮被撕裂的疼痛,y是转头,张口咬住了入侵者持枪的手腕。齿列深陷,鲜血溢流。
「哇啊——混蛋!!」入侵者惨叫一声,猛踹张恩祈的腰骨,甩开他之後,抬起手,对准程堇便是一枪—
砰!
砰!
两发枪响。入侵者额上一只血洞,瞪大了眼,缓缓倒地;程堇则是赤红着眼,垂眼望着扑身过来的张恩祈,後者的左肩胛开了一个洞,冒着硝烟。
「笨、蛋……」程堇嘶声道。俐落地撕下衣物替他包紮,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笨蛋笨蛋笨蛋……!!你扑过来g嘛!?」他何必作到这样的程度!他们只不过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一般人会拿命来搏吗!?不可思议!真的……无法想像……!!
张恩祈倒在他怀中,抓着他衣襟,剧痛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仍是g起一抹好满足好满足的笑容,喃喃:「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他手一松,沉入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