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霍子煜没有一贯的拖泥带水,交代完重点电话即挂,面对如此有效率的搭档,我亦是毫不迟疑的在简单和方奕泛报备了去向後,立刻动身前往同在左营的藏红分店。
直到这次接到电话,我才发现自己包含今天,已经漏接了自家搭档三天的电话……
通话纪录上,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五十多通来自霍子煜的未接来电。他不像艾姊那样,一口气就是不要命的狂打上百通,而是非常有规律的,以他对我的熟悉,在我可能能接到电话的时段以每小时一到两通的频率打来,通话纪录上有霍子煜的电话号码,也有他助理的,但两者就是没有重叠的时段,很明显是他在开会时将任务交bAng给了助理。
这样的频率於霍子煜这多数人想找都不一定找的到的大红人而言,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高,可却被我奢侈遗漏掉,还一次就是五十多通……
就在我准备要收起手机时,眼角余光就这麽刚好的瞥到了一组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熟悉的是号码的主人,而陌生的是这组新号码过去从未出现在我通话纪录上……
一想到那道清瘦的身影,我便下意识地想逃避……
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窝囊、很没用,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那窝囊的做法,搁着。
拉上手煞车,我才解开安全带,所在的暗巷随即转进一道强烈的光束,闪的我眯起眼,眼前越来越大的光晕透露着对方正朝着我的方向驶来的讯息,一瞬间,光亮骤暗,小巷弄恢复一片漆黑,不知是不是这些天用眼过度的缘故,我对光线的刺激敏感了不少,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我终於认出那险些闪瞎自己的混蛋就是霍子煜的车。
几乎与我同时下车,黑暗中我们站在各自的车边遥遥相望,我没有,也不需要有强撑的活力,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毫不掩饰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当知道霍子煜来了,我心底有GU说不出的情绪隐隐跳动,也许是因为知道援军来了,意识到自己还有人商量,不再是孤军奋战,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疲态再也掩藏不住的全露了出来……
这麽说并非我想埋怨艾姊什麽,只是碍於身分,有些真相我依旧不能对她说,演艺危机的应变是一盘棋,与叶氏的攻防又是另一盘棋,在下着两盘棋的同时,我不只得权衡两者之间因出发点不同而产生应对方式有所出入的问题,还得想着怎麽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权衡後做出的决定在公司的角度看来是合理的,这样不停地交错思考不只劳心,还劳神。
所幸霍子煜来了,我终於能真正的歇一会了……
就在我出神间,那头的男人率先抬腿行了过来。
不知是累的,还是绷的,我一时之间竟然脑袋发钝,就这样木木的看着霍子煜朝自己走来。
「进去说。」温热的掌托上我後腰,我就这样被推着进到向来华丽的休息室。
俐落的关门声让我从愣神中醒了过来,不再呆愣,我踏前一步随手抓过一瓶风味特别厚重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取下酒柜上的高地威士忌杯便一PGU坐上沙发,迳自斟起酒,「陪我喝一杯。」
不似往常正规品酒的五分之一杯,酒水被我奢侈的,不,是浪费的倒了足足有七八分满之多。
看都不看得便将满满的酒水塞给身旁的男人,我自顾自的斟起另一杯。
霍子煜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颤巍巍地接过酒杯。
「在喝啤酒?」
「还差点泡,要打吗?」
「留着给奕泛吧,我不缺。」我问的正经,他答的流畅。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主动碰了下他手上的杯,开始牛饮了起来。
浓烈的酒香强势的冲入鼻腔,浑厚的re1a冲刷过食道直入腹中,这样强烈的刺激有种自nVe的舒爽,正是此刻身心俱疲的我所渴求的。
当我後仰的颈项回归原位,霍子煜已然空着杯子等在那了,「不错喝。乾脆以後都这样喝好了。」
邪魅一笑,我再度为他斟上一杯。
市面上一瓶要价十万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就这样被我们俩当作超商随手可得的啤酒摧残……
可没来由地我感受到了一GU叛逆的快乐。
霍子煜就是这点好,大方,随便我Ai怎麽胡来就怎麽胡来,如果今天换做是老头,我大概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了。
一想到那个人,我好不容易舒坦些的心情又不好了。
连灌了两大杯下肚,我身T一歪,学着霍子煜平时没骨头的模样,软烂的倒上沙发,可好巧不巧的,我这一倒就这样不偏不倚的枕到了某人腿上。
「今天这麽主动?」噙着坏笑,霍子煜缓缓垂下脸,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不躲不闪的与之对视,我不满的哼了两声,别开脸,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眼前横置的世界,墙面由一幅幅经过裱框的复古开瓶器铺就而成,看着这些老东西,心底便莫名有GU暖意。
「要说说演唱会的状况了?」还未开口便先被他点破。
翻过身,我面无表情地仰望那张摆明来这世上招惹nV人的俊颜,不知为何霍子煜就是有种魔力,再火急火燎的事,到了他面前都会变得好像没什麽大不了的,连带着我急躁的心都为他那慵懒的气息所感染,跟着平静了下来。
我仔细的将所有目前能掌握到的线索,包括自己的猜测与担忧和盘托出,而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不曾cHa过半句话,一如一开始不急着追问,不疾不徐等着我开口一般。
「如果我们第一时间有联络上,说不定还有一点机会阻止。」沉默了好半晌霍子煜才缓缓吐出一句,可见眼前的情势连他都感到了棘手。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事发当下一切都太过混乱,我一心想着抢在叶氏抹灭证据之前抓到假冒者,同时又得全程紧盯着所有决策,防范想钱想疯了的营运长扯後腿,可以说是几乎到了分身乏术的程度,而这几天霍子煜又正好得接待远从德国来访的重要商业夥伴,根本走不开,在南北两地分隔的限制之下,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只剩下电话,两个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人想联系上更不是件容易的事。
哪怕身为局外人的霍子煜b我先察觉到了什麽不对,在彼此联络不上,不确定确切情势的状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即便提前布局是他的专长。
最後我们只能无力地说一句:造化弄人……
只怕今天霍子煜也是外宾一离开就直接冲高雄来找我的,就他的行程而言,已然第一时间中的第一时间了。
有搭档如此,我已经该懂得感恩。
「没用的。他们早不知道预谋多久了,这个阵仗就算我们第一时间就连络上也挡不住。」大大小小的媒T那麽多家,我们能怎麽办?
拿把柄相要吗?
我们没那多人力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些事。
给钱吗?
那需要多麽雄厚的财力才办的到?
就算我们真的拿出那麽多钱好了,这样的行为便足以为人诟病,成为叶氏下一波攻击的利器,更别提叶氏敢这样大举进犯,事先肯定早已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哪几家媒T是他们的人倒是浮出来了。」以往的温度不再,霍子煜的声音冷冷的。
「霍子煜……」轻唤了声,我抬手覆上自己的眼。
「嗯。」
「我好累……」这些天我的情绪都不停在崩溃边缘游走。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厌恶这种大难在即,自己却什麽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过去情势就算在怎麽失控,我也能想出办法将赢面找回来,可局面失控到对我如此不利,甚至是拽都拽不回来的程度,这是头一次!
这GU无力感把我b得快抓狂……
更讽刺的是,现在我所能做的,最积极的作为,居然是消极……
消极的等待时间让人们淡忘,尽所有权力不闹出动静,不被抓到把柄……
「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胜算还剩多少……」并非我悲观,实在是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容我乐观。
温热的指尖温柔的挑开我掩目的手,我才刚想睁眼,一声低低的命令随即响起,「闭上。」
黑暗中,我感受到他修长的指轻柔的搭上我脑门,那贴在我太yAnx的指缓慢而有力的r0u了起来。
在霍子煜恰到好处的r0u按中,一GU强烈的疲倦感逐渐袭来。
或许是因放松,我感到格外疲累……
只有在霍子煜面前我才能毫无保留的表露出自己的无力,这就是为什麽我特意将方奕泛留在饭店的原因。
不是我只想与霍子煜亲密,更不是我不Ai方奕泛。正因为Ai着方奕泛,我才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如此消极、如此无所适从的这一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我们的关系中,方奕泛常常是以我为天的,他的心因我而安,同样的也因我而乱。
我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如此慌乱的模样,就怕他担心,就怕他在已经被父亲债主SaO扰的不得安宁时,又增加一个烦恼。
「这几天要不是有方奕泛在,我可能真的会发疯……」在身心都得到些许舒缓後,我轻轻地吐露了心声。
霍子煜原先有节奏的r0u按明显一顿,但不到一秒便又恢复如初,语带骄傲的道:「那还不好好谢我?」
「是是是,您不只是大美人,还是我的大媒人!」我抓上脑门上那画着圈的掌示意他停止,坐了起来,「这样够吗?」
某人不满的哼哼,「有诚意就以身相许啊!」
我拿过桌上的酒杯,举到与脸齐平,「交杯酒?」
霍子煜心灵神会的0过他放在椅背的酒杯,「酒就好,交杯就免了。」
一杯乾到底,霍子煜吊儿郎当的靠着椅背支着头,「既然扳回局面暂时还没解方,那我们谈谈别的,你一定有兴趣的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