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简明扼要的道出实情,事到如今我也没什麽好避讳或隐瞒的。
我清楚霍子煜就是故意要让颜簪池问的,也知道他是故意b我亲口向颜簪池道出自己和奕泛的关系的,但我不会怪他多嘴,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好像中招了。」
这是望着我沉默了半晌後,颜簪池开口的第一句话。
「好狠,」垂下的眼睑掩盖了那浓浓的诧异,也阻挡了我读到其他情绪的可能,颜簪池的嗓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润,只是当中却参杂了些让人不容忽视的涩,「这一问,很多话我都不能说了,一说我就变成坏人了。」
颜簪池的话让我呼x1瞬间一窒。
这不说不也等於说了吗……
簪池啊簪池,你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以为依我对你的了解,那些恋情都只是幌子而已。」浅淡而苦涩地g了g唇,颜簪池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时间让我不了解你了……」可最终还是被我听见了。
悄悄别过脸,我逃避着颜簪池的视线。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过去那些数都数不清的绯闻男友确实都是幌子。幌子,不是说我有多清白,不是说那些人都是我找来的临演,而是一种虚假的状态,毕竟我从来都不是什麽检点的人,也曾经有过那麽一段反叛而yI的日子,我从来不否认自己与那些就算现在见了面也记不起名字的男人们,或多或少都有过几场欢愉、几天短暂而虚幻的恋曲,可不变的事实就是大家都是彼此各取所需的幌子,就像街边一晃而过的风景,一别即忘,即便想起,也就只有那麽一点模糊的印象。
我想颜簪池其实还是了解我的吧……
可我没打算再多解释什麽,事已至此,就算了解又怎麽样呢?
说了也只是徒增心烦,闭嘴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原先我以为霍子煜的到来是尴尬地源头,殊不知霍子煜离开後才是真正尴尬的开始。不知该开口另辟话题好,还是不开口好的我就这样与颜簪池两相对坐,默默无语。
不知沉默了多久,颜簪池终於开口了:「我能跟你要个特权吗?」
经过前面那些对话,颜簪池突然抛出这样目的不太明确的开头便瞬间让我神经紧绷了起来,可我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自然,「你说。」
「你的首场演唱会我能在开场前先去後台找你吗?」在我不解地询问的目光中他缓缓道出了原因:「那天晚上我刚好要回诊不能待到散场。」
颜簪池所说的是演唱会散场後让握有贵宾票的厂商,抑或是到场的名人、网红到後台与艺人拍照的惯例,算是一种互惠的工商福利。
思索了两秒後,我试探X的问:「还是我请人多给你几张第二场的票?」
「不用了,」颜簪池温柔含笑,话语却意有所指,「特权要一点就好,要太多有人会不高兴。」
我不傻,我不认为他会需要跟我的合照,不管是论我们的关系,还是论他如今的身分地位都不需要,但我也不想对他的要求多做臆测,反正他的请求也不算太过分,答应并不难。
如果可以,我想我都会尽力最大限度的满足颜簪池。
我认识的簪池喜静,长时间待在吵闹的场合他大概也会觉得不舒服,热闹的气息沾染一下也就够了,而回诊不失是个不久待的好理由。
「都还好吗?」我知道颜簪池一定懂我问的是他的胃病。
「老毛病,差不多也就那样。」颜簪池轻松的笑笑。
一句「老毛病」说起来简单又轻松,可其背後却涵盖了太多无法言语的痛苦。
常人是一年之中偶尔有几天不适,而簪池却是几乎一年四季都在不适中度过,连安适的几天都少有。
对肠胃特别脆弱敏感的他来说,胃痛、胀气早已是家常便饭。
一想到颜簪池每天都在与身T的不适抗衡着维持正常生活,我就对他感到很愧疚,非常的愧疚。
如果当时我没有鲁莽的在颜簪池胃病犯时喂他喝治癒的调酒,他或许也不至於从溃疡变成胃穿孔,现在的胃病也就不会这麽严重……
「小颖,不要皱眉头。很丑。」耳边是颜簪池温柔的不像嫌弃的嫌弃。
下意识的0上自己的眉心,一瞬间,时间彷若退回到十年前,每当我皱眉时颜簪池总是会这麽说,而我则是会反SX的动作,一如此刻。
回过神,我在颜簪池眼底看到了一丝欣慰,对我反应的欣慰……
若无其事得放下手,我回避的另辟话题:「之前怎麽都没听你说过延盛航空是你家开的?」
世界上姓颜的人那麽多,我万万没想到颜簪池是台湾早期四大望族之一,万华颜家的孩子,直到当了艺人,接受赞助之後看到名单,我才发现颜簪池是颜氏集团的长子。
「那时候我在躲家里的追缉怎麽可以张扬自己从哪里来?」颜簪池一脸好笑。
说起来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去个台东就让我遇上两个出自显赫四大家的男人。
我不禁想,台东是什麽逃亡圣地吗?
不然为什麽躲仇家的、逃家的、翘家的全都躲到了台东?甚至还聚到了一起?
我说着废话:「看来最後你还是没逃成。」否则颜簪池现在也不会以延盛航空总经理的身分出现在我眼前了。
「是啊。」这时颜簪池眼角笑意浮现,我们终於有了玩笑的心情。
「所以你之前说来找住在台东的姑姑是假的?」我想起颜簪池过去的说词。
「那个是真的。」
真的?
「那你现在……不是你姑姑出卖你?」
在我的印象里长辈都是连成一气的,尤其「姑姑」又是父亲的同辈,逃家却逃到姑姑家,不是自投罗网是什麽?
「她不会。」颜簪池说的肯定。
「你确定?」我刻意狐疑的望着他,大有挑拨离间的意味,反正事已成定局,拿来开开玩笑还是可以的。
「因为她也是翘家的。」我在颜簪池眼里看到难得的调皮。
「翘家还让你找到?」
「确定不是暗桩?」我还是不Si心。
「她翘家的时候是我帮的,我翘家她当然要帮我了。」颜簪池这说的天经地义的痞态倒是与他平时温柔沉着的形象不符,却意外地有些反差的……可Ai?
不敢再多想,我迅速的转移话题。
後来我与颜簪池闲聊了一阵轻松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突然觉得他的脸sE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看他与我对答如流的样子又不像是不舒服……
希望是我想多了。
终於在聊到一个段落後颜簪池起身表示要离开。
「我送你吧。」我领着颜簪池走出休息室,可还没到门口,他的脸sE却突然一变。
「可以先带我去洗手间吗?」颜簪池的语速又快又急,温润的嗓音不在,透出的是隐忍的痛苦。
惊觉不对,我拉上他就立刻往後场的员工厕所冲去。
门才开启,一向稳重有礼的颜簪池撞过我的肩,二话不说地朝马桶扑了上去。
紧接着,一阵接着一阵的呕声响起,望着蹲在马桶前的清瘦身影,因为剧烈呕吐而不自觉摇晃的脑袋,我心底的不忍瞬间窜升而起。
今天我给的都是颜簪池以前能喝的饮品啊!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
颜簪池的胃似乎变得b以前更加脆弱了……
什麽都帮不上忙的我只能在一旁乾着急,手下意识的探出想替他顺顺背,可一想到多余的触碰可能造成他的不适,我便立刻止住去势,一只手就这样尴尬的悬在空中,再讷讷的收回。
权衡之後我只帮颜簪池将垂落x前的长发拨到身後,让他的长发不至於沾上马桶,虽说我对自家酒吧的清洁有信心,但我更知道颜簪池有着严重的洁癖。
掌心上的发丝还是一如当年的滑顺,却不b当年的乌黑,咖啡sE的发丝并非人为,而是源自影养不良。
才停歇不到三十秒,明显还来不及缓过劲的颜簪池身T猛的一蜷缩,又是一阵狂呕。
我想问他需不需要什麽帮忙,却又不敢问出声,就怕让还处於不适中的他多一样要应付的事,造成负担。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看着,也只能看着。
望着颜簪池,我不禁想,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天天发生?
终於,在几波宣泄过後颜簪池和缓了许多,发现他缓缓从马桶中抬起头,我马上事时地递上卫生纸。
「你还好吗?」蹲到颜簪池身边,我担心的开口。
别说我大惊小怪,实在是他过去的先例让我怕了。
「有点晕……」双手撑在马桶边缘,他的唇是那麽的白,声音是那麽的虚弱。
我试探X的问:「要不要先坐一下?」可话问出口後我才想起颜簪池的严重洁癖,要他坐自己家的厕所地板他都不见得愿意,要他坐公厕的地板不是要他的命吗?
光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连没吐的时候双手都还扶着马桶,便足以见得他有多不舒服。
「不舒服为什麽不说?为什麽要逞强?」我还是忍不住的责备他。
他缓了片刻才开口,「习惯了。」嘴角勉强地扯了扯,「我以为我可以撑到家。」
一声「习惯了」,听得我多心酸。
每次看到颜簪池犯毛病时的憔悴容颜,我就会忍不住在心里为他抱不平,他一个那麽好的人为什麽要承受这些?
我没有催促,只静静的陪他蹲在地上,直到他脸sE看起来好些了,才开口询问:「有好一点吗?要不要扶你去沙发休息?」
得到颜簪池虚弱的首肯後,我小心翼翼的将他从地上搀了起来,就在我要带着他转身往门外走时,他却定在原地,「我……洗一下手。」
果然是洁癖的人,连不舒服成这样子了都还是坚持要乾净……
就在我们走到厕所门口时,一只手从中cHa了进来,不是我的,也不是颜簪池,抬起脸,我看到霍子煜写满了鄙视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