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只白鸽飞入书房,站在窗前“咕咕”的叫唤。
“宫里的消息?”二皇子黄皓月问。
苏羡取下白鸽脚下的信,刚看完后便立马捏成一团扔在了地上,面色更是沉的可怕,有点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怖。
黄皓月上前拾起一看,哦豁!
他捏着字条,惊讶的说:“我皇妹要嫁给墨寒珏?那你该如何......”
她说过的,要不就不嫁人,若是嫁人,定会嫁与他苏羡!这些话都是小狗说的吗?
“若她真的嫁去雪国,日后......”
未等他说完,苏羡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可这信上都说了,是皇妹自己同意的。”黄皓月摸着下巴,“况且,这若是父皇的旨意,估计没人能反抗。”
为了女人闹翻脸,似乎有些不值当。
苏羡道:“不反抗。”
这样才对嘛,黄皓月赞同的点头,人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苏羡如今也就是打了场胜战而已,难道还想去与皇上叫板不成。
可他忘了,花玄楼的人惯以无法无天出名。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苏羡冷冷开口说了四个字。
“直接抢吧。”
“抢什么?”
“抢亲。”
黄皓月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不可置信的又问我遍:“你说抢什么?”
好性子似的又答了遍:“抢亲。”
“抢什么亲?”黄皓月长大了嘴巴,之后又开始自问自答,喃喃的说:“肯定是要抢阮软和墨寒珏的亲。”
旋即摇头,“苏羡,这不行啊,此时若是被我父皇知道了,你可就完了,而且送亲队伍庞大,又有重兵把手,实为难抢。”
遂好言相劝的说道:“还是算了吧,咱换一个女子好不?”
苏羡冷冷的撇了眼过去,黄皓月立马会意,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既然有情,两人按照父皇的意愿来便是咯,何苦要假装冷漠似铁?
婚期定在十月初七,刚好是立冬,据说这是专门请人订的黄道吉日。距离成婚的日子愈近,阮软周日窝在房里也不知干些什么。
觉星与熊天在门口好说歹说,像是两个老妈婆子般絮絮叨叨,终于在日头快落山时将阮软给劝出了门。
觉星说道:“阮姐,您放心。皇上已经说了,准许我与熊天继续跟在您的身后保护,就算您远嫁雪国,这不还有我们两儿在路上给你解闷子吗?”
阮软走到院子中沐浴着晚霞,橘色的光将她的脸庞照耀的很是柔和。
“你不想见你得翠姐儿了?”阮软笑着看觉星,“若是到雪国,你们俩可就是异地恋,到时候若有其他男子追求小翠,你当如何?”
“不可能!”他又急又带着肯定,道:“翠姐儿的身边有我这般好的男子,怎得还看得上旁人?”
一旁的熊天愣着,心道这哥们好生自信!
阮软皱眉不知想些什么,忽而松了口气说道:“你们俩都不必跟我去雪国,我自己去。”
“可是。”
“不必多说。”阮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好兄弟不必多言,你们都是苏羡派来保护我的,如今......也该回去了!”
“不。”
熊天指着觉星,继续说:“他才是花玄楼的人,而我是你的人。不论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要跟在老大身后!”
闻言,阮软感动万分,好兄弟,有你这番话就够了,日后就算是讨饭也能有人跟着啊!
“咱不伤感了。”她道,“既然都出来了,去花园走走吧。”
出了门,熊天便察觉有人在窥视这边,将此事告知老大,她道暂且按兵不动,直到几人走到花园中央处,听得左侧的假山后传来动静。
“听说了吗?那死蠢公主要嫁给什么雪国世子。据说那男人长得像是黑炭,夜里冲你笑时只能看见两排大白牙!”一丫头说完便开始捂着嘴巴讥笑。
此时又有人接嘴道:“不止呢!我听说啊,那雪国怪的很!”
“如何怪?”
“比如说,一女子丈夫死了她得嫁给小叔或是自己的儿子!你说说,这种怪事......哪个中原女子能忍得了?”
“啧啧。”有人语气鄙夷,“还不都是因为思淳公主不受宠吗?你瞧瞧其他两位公主,可都是自小被皇上捧在掌心里宠的,这位后来回的哪里能比得上。”
熊天在外听得直皱眉头,捏起拳:“让我进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阮软拉住他的胳膊,无奈道:“大哥,那可都是女孩子。”
“那又如何,女孩子便可乱嚼舌根子吗?”熊天就是见不得自家老大被人明嘲暗讽,心中不免有些气恼,竟道:“让老子用女子的方式对待她们!”
“嗯?”
“拿针扎死这些个嚼舌根子的!”
阮软笑出声,“你当你是容嬷嬷啊,还拿针扎人?”说完朝假山里处看了眼,倒是没了声音,想必是那群人方才是专门来说给自己听的。
心里倒也没有多少的膈应,阮软嘻嘻道:“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咱不气,不气。”
“可是你就这般任由别人说下去吗?”
想了想,耸肩:“他们说他们的,我们不听就是了。”
阮软无奈的笑:“况且人家说的是事实,我们也无法反驳。”
哼!熊天一拳砸在假山上,满脸凶狠。
觉星立马心疼的问:“疼不疼?”
“有一点点。”
“我不是问你。”觉星很损的去摸了摸方才被熊天砸拳的位置,道:“我问的是假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你打疼!”
“......”就知道这丫的不会莫名其妙的对我好。三人先是绕着花园走了走,随后将池子里头的鱼捞了几条,兴高采烈的跑回自己宫里生了火,不一会儿便传出缕缕沁人的香味。
给几个丫鬟分了两条,他们三便坐在草地上酌着小酒。
阮软将酒杯放下,道:“我便不喝了,免得到时候出了洋相。”
觉星眸子闪了下,张了张口道:“其实有点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诉你。”
“那晚喝醉的时候,苏羡来了。”阮软挑着鱼刺,头也没抬:“我知道他来了。”
“你......知道?”
“嗯。”阮软抿了抿唇:“那天晚上感觉看到了苏羡,之后见你们都是支支吾吾的模样,便肯定了一二。”
即便知道,还是要嫁给雪国的世子吗?
觉星摸了摸鼻子,“其实我觉得你不能嫁给墨寒珏。”
他正打着腹稿,想要列出些原因出来。
熊天此时吐出嘴里的鱼刺,看着阮软不假思索发说道:“我也觉得你不能嫁。”
他看了眼面前的两人,继续开始分析:“你想啊,他长的那般黑,若是你们往后在一块儿,生出个孩子也和黑炭般这么办?”
“......”阮软摸了摸鼻子,“自个儿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喜欢的。”
“我换个方式说。”熊天有道:“你愿意和自己不爱的男子生孩子吗?”
生......孩......子。
其实她想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