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阁。
茶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黄金的气息。
这间厢房确实是有格调的,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某位大家的山水风景画,桌上的镂花香炉吐着淡雅的花香,闻起来就让人很舒服。
阮软点了盏最贵的茶和糕点,给对面的吴彩斟了杯,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该正经一点,语气委婉点,还是嘻嘻哈哈的化解尴尬?她不敢随口乱讲,毕竟女子心思较男子细腻些的,若是说不好便就得罪了。
吴彩将茶端起来又放下,还是不确定的问道“所以你真的是女子?”
“你刚刚不都摸到了吗”
“可”有些男子体格强壮,可以胸肌大些的。
吴彩显得有些心绪不宁,端起茶盏一口气喝到底,嘴里还留了些茶渣子。她想了想,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女子也行。”
“什么?”阮软惊的下巴都要掉,“我性别女爱好男,无不良嗜好,不喜欢女人的。”
吴彩眨巴眼睛,“我也不喜欢女人。”
那她方才的那般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假扮男人?还有,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她问。
“因为行走江湖方便&nbp;。”阮软回“刚刚那人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
当然。
阮软呷了口茶,摸不清吴彩问这些的意图,难不成是对苏羡有意思?也有可能的,那货模样上佳,确实惹小姑娘喜爱。
对面的吴彩看上去有些颓然和失望,一口茶抿了好多口方才咽下,自言自语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大概就是,庶女出生,她家父亲偏爱长子长女,如今那嫡母还要为她说门自己不喜欢的亲事,这让吴彩的内心备受煎熬。
她为自己添了盏茶,“原先我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与他私奔。没料到你竟是是个女子。如今眼看着我的亲事就快到了,我”
深深叹了口气,双目失神“那男子可是个傻的,我嫡母却硬逼着我嫁。若嫁的是她女儿,还舍得么!”
愤愤不平的又将一杯茶灌下,好似将茶当成酒似的一饮而尽。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活的像阮软一般潇洒的女子,其实是不多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阮软问她。
吴彩摇头,而后眼睛又一亮“若你一直假扮成男子,我便将你当成男子如何?你带我私奔!”
兴奋的拉住阮软的手,眼里闪耀着期待的光芒。她有这个想法已然大胆,如今若是没人陪同,只怕到时候还是没法子实行。
阮软垂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桌面上,“若是我带你走被发现了,会浸猪笼吗?”
“你放心。”吴彩对她道“就算是浸猪笼,也是我陪你一起。”
阮软“”
这件事不是儿戏,她还得想想。吴彩的婚期就在半月后,时间紧迫,这段日子若不是因为有赵丽借着由头将她带出来,恐怕便是被关在屋里了。
“算了。”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nbp;吴彩释然一笑,“其实那没那么糟糕,那男子家世优渥,看来我下辈子不愁吃穿了。”
说着,最后用痴迷的目光看着阮软,若她是个男子该有多好若她是个男子,说不定有机会爱上自己的。
就像是香妃蒙丹一起私奔,隐居山林也是的好的呀。
可惜,事与愿违,好不容易有一个入了眼儿的,居然是个女子。
两人回到旧宅后,吴夫人一脸好奇的盯着,想要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但现在看过去,觉着似乎有些东西已经转变了。
阮公子依旧坐在树下看着夫人们减肥,而吴彩的眼中则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兴致缺缺的站在旁边。
“怎么了?你们出去后说了些什么?”吴夫人急切询问,“怎么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了难不成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她不是小子!”
“什么?”吴夫人一脸懵。
“嫂子。”吴彩深深吸了口气,苦涩的笑“其实我觉得嫁给高家那傻子也挺好,说不准傻子疼人呢。”
“你在瞎说什么呢。”
吴夫人怒其不争似的,食指点在她的脑袋上,“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就是因为嫁给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现在才落得这般孤独的惨状,外头的狐媚子都敢打着肚子上门找茬!难不成你想下辈子和我一般模样吗?”
当然是不想的,可她又能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嫡母给她许下的亲事,根本没法子去违背,否则又该是家法处置。
她的嫂子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自从嫁进来便将她当做亲身的姊妹,时而还在嫡母刁难自个儿的时候出面维护。
如今的婚事怎舍再劳她操心。,
“嫂嫂,别再我担心了,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便不合适。我现在便觉着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些。
命运使然,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夕阳未沉便回到吴府,大夫人着人将吴彩带去房里好生训斥一番。
满身华服珠坠的夫人,看上去比十几岁的姑娘还要明艳,一脸鄙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彩,&nbp;“成日跟着你嫂嫂跑,怕是要玩疯了吧?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母亲说的是。”吴彩低着头小声回答。
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nbp;大夫人也挑不出什么刺儿,说的话依旧难听,她道“你别整天跟在你嫂嫂后面,她什么样的家世?人家母亲可是老都统的女儿,你的母亲却不过是浣衣的丫鬟,人家就算再搁外头胡作非为,也有靠山在背后顶着!你成天与她走一起,就以为自己也是千金大小姐了?”
吴彩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了捏,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没有开口反驳。
“行了,下去吧。”
“是。”
吴彩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身后有丫鬟跟着。
正到厢房门口,突然听见一声“扑通”,她回过头去,看见丫鬟已经倒在地上。有位高大冰冷的男人怀抱长剑,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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