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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藏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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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妈妈!!!」

哭喊声嘶力竭,彷佛根本就没有昏睡过去,曲情身子随着叫喊弹了起来,她猛地跳下床,还未站稳,又被浑身针扎般的痛楚给扯下地面。

被打磨过的光滑石面丝丝凉意入骨,她恍惚了好一阵,朦胧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这里不是戚家,也不是任何她所见过的地方,一处岩石釜凿而成的陋室几扇窗,门前一张小几,香炉里燃烧着安神香。

她抹下一把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几处与堕魔者博斗时受的伤口已缠上了绷带,她试图再起身,却已没有力气了。

「有人吗?」她的声音粗哑的可怕,「谁……有谁在?」

房门随即被打开,一个黑袍少年端着托盘进门,压低声音道:「嘘,小点声。」

一走近,少年这才发现曲情坐在地上,匆匆将托盘放在床边小柜,「戚姑娘,你没事吧?!」

他弯身扶人,曲情却猛地拽住他的手,托盘中的汤水溅出,「你是谁?这是什麽地方?!」纤白手指逐渐靠近少年腕中x,查觉到了这一点,少年一动不敢动,喉头一连滚动了数下。

「戚姑娘,是我啊……」他转过正面让曲情看看自己,然而曲情一头雾水,他便再补充道:「姑娘在容昊疡医馆救的我,难道忘了?」

「你是藏龙窟的人!」曲情放开他,脑中思绪一转,「你怎麽知道是我救了你?」

「在下柳霖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柳霖之却置若罔闻,殷勤将汤碗递给曲情,「喝点补汤,我熬了好久呢!」

汤碗被推到眼前,曲情反S地接住碗,却没立即喝,「你还未告诉我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少年细长的眸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姑娘,这里是燕洲北域,三日前,我在离天城郊外见到你浑身是伤倒在林中,便御剑将你带回藏龙窟疗伤。我的师兄师姐不太待见我,很少到我这里来,但你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被他们发现……」

她闻了闻热汤,观察成sE老半天,还是不打算下口,柳霖之催促道:「这只是滋补元气的蔘J汤,没有毒的……我要害你,就不会把你带回来了。」说罢腼腆地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讨好,像是在哄孩子。

说的倒是实在,曲情也不废话,咕噜噜喝下汤,休息了半晌很快就有了力气,她抄起桌上的春樱,柳霖之立刻拦在门口,「姑娘这是要做什麽?」

「我要去救我娘!」曲情拔出春樱,宝剑虽无灵光,却仍清光凛冽,晃得柳霖之倒退了一步。「让开!」

柳霖之当然不肯让,无奈地将双手举起做降状,「戚姑娘,你听我说,容昊城在燕洲东侧,距离北域不知几百里——恕我直言,你这样不会御剑的寻常人就算不眠不休地跑马也要十几日,不如先留下来养伤,从长计议……」

「我母亲是已经放弃修行的弃道者,身上早就没多少修为了,她一个人面对那麽多堕魔人,要我怎麽从长计议?」曲情剑已出鞘,剑尖直指柳霖之,「我再说一次,让开!」

「戚姑娘、姑娘!」柳霖之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举起的双手作拜托状,「我求求你了,我救你已是冒险,若是被发现,我兴许还有活路,但你……只会是Si路一条……」他顿了顿,似乎狠下心道:「姑娘,你不仅没有灵力,也没有修为,我没有收起你的剑,一半说明了我对你身上法宝并无居心,另一半更说明了我根本不怕你,不是吗?现在你能举剑指向我,也是因为我让着你,你明白吗?」

他实在是个能言善道之人,句句说到点上,却又不让人刺耳,无怪乎他即使在藏龙窟中过着任人欺压的日子,也依然活得好好的。曲情自然明白,这个人能够救起自己,还将她窝藏在毒蛇环绕的藏龙窟中,当然有几分本事。

柳霖之……在原作里确实是个小角sE,後来曲情只交代了他离开了藏龙窟,并未提及去向,但既然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鬼地方,也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思及此,曲情垂下了眼,还剑入鞘。

在这个人人都能修仙的世界里,恐怕就只有曲情才是最无用的小人物吧。

「姑娘?」见她垂首收剑,以为是自己话说太重伤了她的心,柳霖之有些忐忑地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弃道者也并非普通人……令堂就算敌不过那些人,难道不会跑吗?先养好身T,过几日我再想办法送姑娘出去……」

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心如Si灰,曲情扶着桌沿缓缓地坐下来,形容枯槁,遗传自沈鸢的樱发黯淡无光,稻草一般。

他说得很对,此刻她的确无能为力。

「柳霖之,戚家发生的事,你也不清楚?」

柳霖之点头,声音放缓了道:「师兄姐们在灵衙大闹不成,才想起有我这麽一个伤患能证明藏龙窟真的有人被重伤,但他们来医馆时却发现我已经痊癒,就气得想杀韩郎中泄愤,郎中却立刻推说是你救了我……」他小心翼翼地乜了眼曲情,才继续道:「我虽然昏迷着,却还是多少知道外界发生什麽,分明是韩郎中求你救的我,他却为了苟活都推给你。」

「反正我本来就是打算要救你的。我曾叮嘱韩郎中不可透露我的姓名,但他终究还是泄漏了。」

韩郎中果然嘴不严,难不成是因为他将曲情抖了出来,戚家才遭难?

无论如何,眼下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如何离开这里。

她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何救你,你还愿意救我?」

少年的声音低低软软,透露出笑意,「我只是觉得戚姑娘好生厉害,没有修为与灵力,光靠悟X就能教出一众好徒弟。我知道姑娘不想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才暗地里救我,而我救姑娘,也只是为了自己。」

「为了你自己?」

「是呀,我在藏龙窟中钻研医毒一派,并不擅武功,我救你,自然是想好好JiNg进医术了!因为你轻而易举就解了我藏龙窟绝学蛇形手的毒,我当然会想跟你讨教一番。」

这少年的心X倒是通透,说话绕了一大圈却只为了让曲情不感到负担。

原作里,藏龙窟中其实不乏像他这样的好人,但作为反派的邪恶大本营,坏人的b例却是更多,他们高层暗中驱使诸多堕魔者杀人夺宝,坏事g尽,明面上却享誉燕洲三大修仙名门的盛名,还与同是名门的天鹰阁联姻,下场自然是被戚旖旖给一锅端了,当然那是很後面的事。

曲情不禁心生愧疚起来,因为到时候,也有不少不知情的好人在杀红了眼的戚旖旖手下牺牲了。

不过,此刻她能遇上这麽一个好人,曲情属实很幸运了,毕竟沈鸢的缩地符能行百里千里,也不一定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妈妈,可素昧平生的沈鸢却为了她能豁出X命。

无论是为了戚旖旖,还是曲情自己,她都想将之当作自己真正的妈妈。

「姑娘?」

曲情回过神,「那你知道我徒弟们怎样了吗?戚家出事的时候,你们也在容昊城……」

柳霖之道:「我师兄姐固然讨厌我、欺负我,但我既然活下来,也算省了他们一桩麻烦,他们不再理会我,转而去寻你那些徒弟晦气,於容昊城中盘桓数日,找到了紫竹筑这个地方,就在那天夜里,寻过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什麽?!」紫竹筑被戚时春留下的障眼法宝护得隐密,他们究竟是怎麽找到的?曲情心神震荡,恍惚道:「这就是为什麽……那晚他们没有赶来戚家……因为藏龙窟的人,正巧与他们打了起来!」

「另一边,他们也在灵衙闹事,甚至还在衙门里放了把火,就只因为灵衙将那些少年放出大牢……」

浑身血Ye彷佛被瞬间cH0U去,无端发寒。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凑巧,若说不是故意的,曲情都不信。

两处闹事之地,正掐着戚家求援的命门,让曲情在那一夜孤立无援。

而回风剑派位在燕洲南域,萧永逸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原来一开始,戚家就注定了没有活路。

但曲情始终抱着一丝希望,毕竟现在离燕云九十六年还早得很,灭门只发生了一半,而离正确的时间点也还有一半,说不定沈鸢没有Si,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何况她早早就让涣花把家中老弱给哄着搬出了戚家庄,以安养为名安排在一处闲适之所,那些人没有如原作那般遭难,说明曲情的努力仍然有用,只要她赶紧养好伤,回到容昊城,一定就能再见到沈鸢。

「我伤重初癒,即使看不惯他们,也阻止不了,就先回来了,也好险因祸得福,在路上又遇见了戚姑娘,将你救下来。」

少年的声音温润如玉,然而,正是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再次重击着曲情的心脏,她摀着x口,忽地又咳出了一口血,溅在了汤里。

「戚姑娘,你没事吧?戚姑娘!」

她已昏迷三日,现下一倒,竟又再昏迷了三日。

没想到身T的状况竟然差劲到如此地步。在这之前,曲情之前的人生一直都健康无虞,从来没有生病昏倒过,更不会咳血。

柳霖之怕她忧心,也不太提及她的身T状况,他懂得岐h之术,又有灵力修为,接触她这段时间,一定早就0透她T内的异常状况,却T贴地什麽也没说。

可这个文秀的少年,究竟真的单纯善良吗?还是认为事不关己?为何那一晚,他不来告诉曲情元宝他们的情况?既然知道她就是戚旖旖,找到她应该很容易。

「抱歉,那日说到我离开後,你就气滞x口,吐出血来……定是气的。」少年居然主动提起,「我离开,是因为你的学生和灵衙都很有本事,我认为他们定能化险为夷的。我没想到……戚家居然在那晚遭逢了堕魔者。」

少年柳氏宗门特徵的墨发绿眼,这是青丝蛇修百年前藉由人血化人之後繁衍的後代特徵,望着他的模样,曲情很难不去猜忌是否少年的心肠和他那些挑事的同门一般可恶。

藏龙窟嚣张跋扈,但堕魔者的行动并非一般门人能够知晓,门中只有地位崇高者才有资格调动那些堕魔之人,甚至许多一般弟子直到Si都从未知道他们之中有这样的势力,曲情明明知道少年不是核心人物,却始终无法笃定他毫不知情。

「待你伤癒,就赶紧离开吧!师兄姐差不多该回来了,你的处境会更危险的。」柳霖之为她送饭来,抬手在香炉里多添一味药,助活血化瘀之用。

曲情望桌上的饭菜,点头道:「多谢。」

「大恩不言谢,姑娘……若不是你救我,我现在已经不在了。」少年摆开碗筷,主动过来扶她。

可曲情却有些怔忡,推拒着他的搀扶,「大恩不言谢……」她恍然说道,「彷佛好久以前了,也有人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若她一开始就和靉靆君求助,事情是否就会变得不一样?他毕竟是厉害的狐仙,大腿也该抱粗些的。

可是,他们非亲非故,靉靆君当时也已是遍T鳞伤,问他是否痊癒,也只是摇头未说明白,她又怎麽好意思将他卷入这无端是非?何况,这样的意外,也不是她能掌握的。

她那时又怎会料到,剧情发展和她当初写的故事已经大相迳庭。

靉靆君遗世而,反而男主角萧永逸才应该是她抱得动的大腿,如今却是谁也没来救她——

她知道自己不该等着别人来帮忙,自己无用至极,但她是个普通人,又能怎样呢?

「戚姑娘,可是不满意菜sE?」少年温煦的嗓音响起,「这是我自己煮的……平日里我都煮给师兄姐们吃,无论他们要吃什麽菜,我都做得出来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就重做好了……」

被他话语中刻意的讨好卖乖逗笑,曲情g了g嘴角,「我不挑食的,有得吃就很好。」

昏迷这几日来,她第一次开始吃了像样的东西,依少年所言,他的手艺当是不错的,香气远播,可为何曲情吃起来却如嚼蜡一般?

「你既然是学医的,就是未来的大夫,那你可知我为何不能修练吗?」曲情吃完分量不多的饭菜,接过少年递来的帕子擦嘴,一抬眼,便见少年心满意足的表情。

柳霖之纤细瘦削,生得秀气,而他那日重伤时模样太过狼狈,很难与如今JiNg神抖擞的少年联想在一块,曲情才一时无法认出来。

看着自己救起的人如今活蹦乱跳,还救了自己,心情终归好了许多。

柳霖之在桌子上垫了块软枕,给她把脉,他闭眼须臾,方道:「我诊不出来……」得到的答案还是与以往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戚姑娘,你身子这迹象并非最近之事,而是已经很久了。」

「怎麽样?能知道多久以前吗?」

「数以年计吧……不知确切年头。」

那就是在曲情穿越过来之前发生的事了——究竟为何曲情所创作的世界,却跟她当初所写的有所落差?

那麽,她是否该考虑起,自己不该继续按照原作发展,而是要为保全自己做打算?

但她又如何能保证,这麽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引来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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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曲情所生活的便是这方寸之地,还好柳霖之的居所偏远,平日里几乎无人拜访,他也乐得在自己的世界里钻研药理。

多亏他的照料,曲情的伤势逐渐好转,下床活动已无大碍,因着养伤,b起专注抓药的柳霖之,她整日抚着左腕上的白玉镯子,总显得无事可做,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成sE上佳,切切实实的一块美玉。

挽花说此物可保她平安,但曲情怎麽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忆起挽花的Si状,曲情忍不住眼眶发热,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回容昊城。

所有人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沈鸢,也不知道沈鸢能不能活下来……

早就看出她心思的柳霖之不知打哪弄来一套侍婢服饰,正推门进来递给她,「戚姑娘,这几日藏龙窟正筹备少门主结亲之事,届时你可以趁着门中忙碌,偷偷出洞。」

「你之前怎麽把我带进来,就怎麽将我带出去呀,为何我要出去就变得这麽麻烦?」曲情不解,藏龙窟内无法御剑,只能由人带着,她自己一个人怎麽能行。

其实她很想直接闯出藏龙窟,但也知道藏龙窟位於藏龙山中,名符其实的一座错综复杂的洞府,不认路的外人乱跑只会被困Si在旮旯里。

岂知曲情一问之下,柳霖之忽然胀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一句。

这时,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拍门声,一道邪里邪气的嗓音响起:「柳霖之!我听说你从外头带回来个任君采撷的药人,怎麽不给师兄看看啊!」

柳霖之脸sE一下就煞白了,「糟了,是他们回来了!我以为少门主会逃婚,不愿回来的!」

少门主想必就是藏龙窟门主的nV儿柳依安了,而柳依安身侧总是紧随着大弟子裘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

「柳霖之!还不快给我开门!」裘余不耐烦地催促着。

两人面面相觑,短暂地示意如何应付,柳霖之赶紧将曲情推ShAnG覆好棉被,这才转身去应门。

谁知还没等他应门,门便自己被踢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了进来,身穿缝了银线绣龙画凤的黑袍,蜜里流油道:「我的好师弟,你Si里逃生後,胆子肥了啊?竟敢不应你大师兄的门!」

「霖之当然万万不敢!只是方才,霖之在处理这药人,一时来慢了……」

「药人?!听其他门生说,你修习医术多年,第一次去抓药人来试药,我瞅瞅,好不好用?」

裘余显然一副自来熟的态度,全然不把尊重二字放在眼里,他之前险些将柳霖之给打到丧命,却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呀,你方才是在给她穿衣服,是吧?这是穿错了吧?这nV孩子的衣服怎麽穿,我甚有研究,不如让我……」

柳霖之一惊,眼看裘余那龌龊的手指已几乎要沾上曲情单薄的交领,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尖锐怒吼。

「裘余!你这个负心汉!!!」那声音若非狂怒,想必应是十分清脆,少nV狂风般刮了进来,提起脚就往裘余身上踹,「你是不是眼看着我要嫁给别人了,就连一刻都不能等,竟来这废物的住处轻薄一个根本不能动的药人!!!」

裘余瞬间换了张脸,讨好的笑道:「我的姑NN,我只是要教教这傻瓜,给nV孩子的衣服穿反了可是要闹笑话的!」少nV仍是踹他,但显然踹在他身上的力道收拢了些,他安然受之,继续道:「小依安就算嫁人了,可还不是我的人吗?」

曲情额间青筋突猛跳——我的老天爷,怎麽什麽麻烦人物都找上门来了?

柳依安是藏龙窟之主的小nV儿,向来刁蛮任X,唯我独尊,又十分善妒,心x狭窄,而与她相恋的首席大弟子裘余,更是在掌门授意下为堕魔者背後真正的C纵者!

只有裘余才知如何将她哄得服服贴贴,但即便被人哄好了,她这个少门主似乎面子还是稍嫌挂不住,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药人!」

抬手便是一巴掌搧了过来,掌风落在曲情毫无防备的脸上,电光石火间,手腕玉镯蓦地发烫,柳依安突然整个人飞了出去,尖叫着与裘余跌作一团。

曲情跳了起来,迅速去cH0U桌上的春樱,剑光清凌,直指裘余,那裘余手无寸铁,竟然只是弹指就将曲情的剑打得一偏,剑身嵌入梁柱之中。

裘余T1aN着牙齿,歪着嘴咧开得逞的笑,「你是紫竹筑的人?」

不好,没想到这厮眼神这般毒辣!她的剑招正是戚十四式,而她也只会戚十四式。

柳依安一听,哭叫道:「韩郎中说的就是她!眉心一点朱砂,粉发紫目!她就是戚旖旖!就是她坏了我的好事!」她从裘余怀里跳起来,指着曲情鼻子道:「师兄!杀了她!」

方才她触发了度意镯的保护机制,打向曲情的手掌现下肿如面gUi,若不是曲情身处险境,恐怕早就笑了出来。

裘余听话地缓缓靠近过来,这时陷入柱子里的春樱也被曲情给拔了出来,两人目光交接,一触即发,然而沉默许久的柳霖之却忽然拔地而起,手腕微动,依稀看见两道细小银光闪过,脖子就一阵刺痛,曲情整个人忽地僵直,春樱也落在了地上。

「柳霖之,你g嘛!我要她的命,你把她弄晕g什麽?!」

柳依安气急败坏,提起春樱就要往曲情身上招呼,柳霖之却咚咚两声,双膝落地,「少门主!我有一计,可以偷天换日,使您不必嫁给您不喜Ai的人!」

曲情身T不得动弹,意识却很清醒,春樱寒芒就近在咫尺,而她却丝毫不能反抗,又惊又怒,更不知柳霖之究竟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浑身抖得厉害。

这位少门主本来还来不及听完,就想杀之而後快,在她身後的裘余忽然拉了她一下,她才耐下X子:「你快说啊!」

「少门主,我能制易容丸,将戚旖旖变成您的模样,代替您嫁给天鹰阁少阁主阙刹!」柳霖之跪得直挺,有意无意的挡在曲情身前,後脖子却悄悄沁出冷汗。

柳依安望着他,一双翠眸愈听愈发晶亮,却碍於面子,唱反调道:「我不管!我就要杀她!没了她,我还不能找别人易容代嫁吗?」

「少门主,您现在上哪找适合的人选呀?这药人是外人,外人不见还好办,自己人不见,那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柳霖之苦口婆心道。

裘余几乎想都没想,就道:「点子不错,我应了!」

等等,曲情还没答应呢!这什麽鬼提议?!戚旖旖要嫁的人不是他!

柳依安扑了过来,两只手拉着裘余的袖子晃,「大师兄!我都还没答应呢!」她声音本就尖细,捏着嗓子娇嗔道:「再找合适的人选吧!我现在就想杀了她!」

「依安,不要胡闹。距离你出嫁的日子不远了,你此番回来不就是想与师父耍赖的吗?可刚刚我们去找他,他都对你说了什麽?」裘余g起柳依安小巧的下巴,「以大局为重?」

曲情很想闭上眼睛,但又很害怕柳依安的剑会招呼过来,夭寿不想看这两个恶心的人晒恩Ai啊。

柳依安那不灵光恋Ai脑似乎正在思想斗争中,曲情冷汗直流,倒不是因为怕Si,而是一动也不能动的时候脸上架着把剑的T验实在是无b怵魄动心,这可bSi还煎熬。

俩J夫Y1nGFu浓情蜜意对视良久,最後,终是柳依安甩手将春樱扔在地上,抱住了裘余的腰,黏腻腻道:「好吧,都听大师兄的。」

曲情一口气还未松完,那柳依安就忽然往腰间一抓,cH0U出别在腰上的九节鞭,反手一甩就击在了曲情脆弱的肚腹上,度意镯此时亦放出了炽白光芒,但奈何她并没有触碰到曲情,竟是力有未逮,惩罚不到满怀恶意的那方。

柔软腹部如同刀割,生生被鞭出一道长长血痕,连衣物都割裂开来,曲情疼得cH0U搐,却发不出声音,九节鞭以九个金属短bAng环环相扣而成,轻巧灵动,似钝击又似利器,令中者痛不yu生。

柳霖之小心翼翼,没敢立刻上前查看曲情,只对着柳依安却讷讷说道:「少门主,易容丸可是没办法治伤的,从现在起,她就等於是您本人,您千金之躯身上怎会有这般伤痕呢?」

「罗嗦Si了!」柳依安又暴躁起来,反手又是一鞭,这回打在曲情小臂,她抖了一抖,细nEnG的皮r0U上被打出一道血痕。

但也许是柳霖之给她那一针麻药之故,她虽然不能动,痛感并不明晰,她还能忍,自知敌不过这些相当於有超能力的人,只能闭上眼睛,唯恐眼中恨意泄露。

然而柳依安似还不解恨,尖叫道:「裘余!」

「哎,我的小美人儿,你怎麽这麽凶地喊我呀?」裘余搓着手靠近柳依安,眉目尽是讨好,「怎麽啦?」

「我记得你那儿有颗生肌丸吧?」柳依安伸手道,「给我!」

裘余顿了顿,突然瞥了一眼曲情,那眼神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怜悯,而柳霖安则是整张脸彻底的铁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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