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和谭薇薇合力将几个杂物箱从柜子上搬下来，然后放到地上打开。
“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谭薇薇有些头疼地问她。
凌晓无辜地眨眨眼，“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应该是当袁太太的这两年，袁家的亲戚朋友送的，她平时没在意，全都是刘姨帮她整理的。
谭薇薇没形象地一屁股到坐地上，随手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啧啧两声说：“居然是一套首饰，这种贵重东西都是随便扔杂物箱子里的吗？”
凌晓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盒子，没有回答，只是催促道：“先找内存卡吧。”
“应该是放在电子类的杂物里吧。”谭薇薇说着，就伸手去翻，边翻找边说：“说起来，当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师妹胆子挺大的，刚入学没多久，就敢跑来跟我借数码相机。”
凌晓轻笑，说：“我那会也是没办法，没钱没朋友的，跟你接触过几次，觉得你挺好说话，就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肯借，那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想了想，凌晓又说：“在凌家呆三年，我知道凌欢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舞替的事，她要求我保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想着偷偷留点证据，以后有真有问题，也好有个说法。”
从凌妈妈去世后，她就独自一人，被迫学会独立，也学会凡事多留个心眼。
当时她硬着头皮跟谭薇薇借来数码相机，又将背包做了处理，然后放在换衣服的小隔间里，最后拍到了两人同框的画面。
凌晓拿到视频后，从未想过要使用它，后来舞替的事过去了，没人再提起，她偷拍的这段视频也就被尘封起来，期间几次搬家，那张内存卡兜兜转转的，也已经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里。
要不是这次的热搜事件，凌晓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样东西的存在。
现在想想，当初她多留个心眼，还是很正确的。
“这事你没跟我说过。”谭薇薇后来虽知道凌晓给凌欢当过舞替的事，却没听她提过录视频的事。
凌晓点头，说：“刚开始是跟你还不熟，后来又觉得没必要，就没提了。”
“不管怎样，这张内存卡就是一张救命符了，赶紧找吧。”谭薇薇说。
微博上关于凌晓舞蹈抄袭的话题，热度一直有增无减，到这会，就算是个外行人，也多少能看出一点门道来，一个还没踏进娱乐圈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关注度，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得罪人了，被人雇水军抹黑。
但看热闹的不嫌事小，大家都在等这个事件的后续，很多人已经在预测，节目组会什么时候站出来，宣布凌晓退出舞蹈比赛。
两人翻了一会，居然没能找到那张卡，谭薇薇又变得紧张兮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乱扔？！”
凌晓心里也着急，无奈地说：“这么长时间，本来就以为没用的东西。”那可是她刚上大学时发生的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7年了。
两人翻遍杂物间，结果一无所获，凌晓干脆去厨房做了两份三明治，先饱肚子再说。
她们边吃早餐边刷微博，热搜的评论看得谭薇薇想砸手机。
看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谭薇薇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问她：“现在怎么办？”
凌晓想了想，说：“只能去书房找找，那里有个抽屉放我以前读书的证件。”
谭薇薇觉得听起来很不靠谱，但还是跟着凌晓去了楼上书房。
原本不抱希望的寻找，最后却有意外的收获，她们在一张证书的封面袋里找到了那张数据卡。
两人大大松了口气，忙找出读卡器连接电脑，最终看到7年前舞台剧后台发生的一幕。
凌晓被一个高瘦的男生悄悄带进后台，躲到一个隔间里，对方给她一套红色舞服和一条红色的面纱，叮嘱她先换好。
凌晓换好服装后，又找个地方藏好相机，就安静地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隔间的门被敲开，外面站着同样一身红色舞服的凌欢，只是面纱还没戴上。
凌晓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真的要跳我编的那段舞？”
凌欢说：“不是早就说定了吗？”
凌晓又说：“我当你舞替的事真的没人知道？”
凌欢不耐烦地说：“没人知道，你不要跟其他人交流，出去后听何焕的指挥就好，跳完舞就回来这里，我在这边等你。”
凌晓点头：“好吧。”
之后凌晓离开大概有10分钟，才重新回到隔间，视频也就到这里终止。
凌晓看着视频里更为年轻的两人，对谭薇薇说：“我当时是故意说那两句话的。”
谭薇薇点头，夸道：“聪明。”
凌晓没再犹豫，用电脑打开自己的微博，她的微博粉丝已经增长不少，可因为今早这条热搜，底下又来了一堆黑子，非常起劲地用最恶毒的话骂她。
她不知道那条热搜是不是凌欢弄出来的，但过了这么多个小时，凌欢压根没有任何表态，像是在默认，甚至在刚刚，她还更新了一条微博。
“向前看，海阔天空。”
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是她看海景的背影，看起来很唯美。
发没多久，就有人在底下留言。
“好美。”
“这是在说自己心胸豁达吗？”
“小姐姐，你知不知道凌薇抄袭你的舞蹈。”
“向前看，海阔天空！说得真好！”
……
这段微博是谭薇薇拿给凌晓看的，谭薇薇快气成个翻车鱼，说：“她要不要这么婊啊，看得我好想实名去喷她！”
凌晓没接话，果断将视频传上去。
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将这个视频公开，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用它来自救。
“清者自清。”
她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视频的内容已经说明一切，这四个字足以为她自己正名。
视频发出去后，没过多久，就有网友在底下留言。
“看我刷到什么，大反转吗？这也太刺激了吧！这是08年的视频？”
“原来当时是凌晓去给凌欢当舞替！这两人名字差不多，是什么关系啊，姐妹吗？”
“今天的瓜真好吃，我本来在等凌晓宣布退出《舞林人生》，没想到却等来惊天大逆转。”
“卧槽，那么美的舞蹈，居然真的是凌晓自己编的，08年她还很年轻吧！”
“我就很不解了，找舞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凌欢是学表演的，剧情需要找舞替很正常吧，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呢？是想塑造自己多才多艺的人设吗？？？\"
\"真想叫隔壁黑凌晓，起哄凌晓退出比赛的人都来看看，看看什么才是真才实学。”
“隔壁贴的热度是水军吧，看着就是故意黑凌晓的。”
“真的是太打脸了。”
……
留言渐渐增多，一些正义感爆棚的网友，在替凌晓抱不平的同时也都自发给这个帖子增加热度，想让更多人看到真相。
而原本一早就挂到热搜第四的黑凌晓的石锤帖子，这会正以跳楼的速度在撤热度，显然幕后真的有人在操作。
看着网上风向渐渐转变，凌晓跟谭薇薇这才松口气，谭薇薇紧张了一个早上，也终于笑出声。
她正在刷凌欢的微博。
凌欢刚发不久的那条海阔天空的微博，底下评论已经轮为修罗场，许多人都在喷她，说她太虚伪，太婊了，明明很正常的一个舞替事件，非搞得那么复杂，现在反过来指控凌晓抄袭，还装无辜，这操作真让人窒息。
可能是不好听的留言太多，没一会，凌欢就把那条微博删除了，但这种行为在网友看来，就是心虚。
袁绎和凌欢碰面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在一家中式酒楼的包间里吃早茶，那会凌晓还没发视频，网上还是一边倒地声讨凌晓。
袁绎翻着微博，脸色不太好看。
凌欢穿着香奈儿的最新款裙子，画着精致的妆，面带微笑地坐在他对面，见袁绎半天没理她，便主动开口：“这还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单独跟袁总吃饭呢，我挺开心的。”
袁绎抬眼看她，说：“是吗？我看你跟兰总吃饭也挺开心。”
凌欢顿了顿，随即又笑道：“袁绎，你这是在……吃醋吗？兰总是我老板，他约我吃饭，我不好拒绝的，再说，你也没约过我吃饭啊？”
这话说完，凌欢有些感慨地说：“当初我出国前，你可是经常约我一起吃饭呢，这惠城的美味几乎都被我们吃遍了，真的好怀念，可惜……”可惜那会她被爱情蒙蔽双眼，傻傻地认定何焕那个渣男，还跟他出国。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现在她和袁绎都是单身，如果袁绎还对她念念不忘的话，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的。
袁绎终于放下手机，正视着她说道：“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事问你。”
凌欢见他一脸严肃，不禁收起笑容，问：“什么事？”
袁绎拿起紫砂茶壶给自己斟茶，随口说道：“08年那个舞台剧，里面跳舞的人，是你吗？”
凌欢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平静下来，今早网上沸沸扬扬都在讨论凌晓舞蹈抄袭的事，袁绎这会来问她，也是正常的。
于是她说道：“当然是我跳的。”
袁绎挑眉，“哦，是吗？那你能现场给我跳一段吗？”
凌欢抿着唇，说：“可别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那些动作我早忘记了。”
袁绎点点头，没再为难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我怎么听说，当时有人在后台看到了两个红衣女子，还拍了照片。”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对凌欢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当时她挺小心的，怎么可能会有人看见，是谁？”
“不……不可能吧，那舞就是我自己跳的。”
袁绎喝了口清茶，又拿起手机刷微博，然后就刷到了凌晓刚刚发出来的澄清视频，他皱着眉头点开视频，沉默的看了起来。
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凌欢说：“你自己看看微博。”
凌欢被他阴沉的模样吓一跳，连忙点开微博看了看，当看到凌晓的澄清视频后，差点就当场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