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妈”喊出口之后,秦兰舟和宋家的关系愈发变得融洽起来。
两人在御锦园美美地睡了一觉,翌日清晨便重新返回了燕城,各自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去,把订婚的所有事宜,交给两家的长辈来处理,而宋锦瑜则负责这两场订婚宴的策划。
秦家和宋家在当地都是比较有头有脸的人家,操办起订婚宴来,也各有各自的风格。
秦家位于安河镇,而安河镇又是千年古镇,时逢安河镇一年一度的汉服节,秦毅于是索性在榕树下搭台,请来戏班子,摆上百来桌的流水席,庆祝这一双儿女的订婚宴。
而宋家则在苏城最有名的苏记饭店里设下了几十桌晚宴,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和宋之焕在生意场上多年的朋友前来,场面同样搞得很是隆重。
秦家的婚宴日期在宋家之前,恰好时逢五一期间,正好有七天长假。
秦兰舟于是把墨兰工坊的所有工匠和徒弟们都请到安河镇上游玩,而她和陶媛则分别穿上汉服,戴上她自己亲自设计的黄金头饰亮相。
秦兰舟穿着一身大红色汉服,而陶媛则穿着一身暗红色汉服,秦兰舟的黄金头饰是以秦兰舟素来最爱的兰花为元素,而陶媛的黄金头饰则是以蝶恋花为元素,两个人风格各异,秦兰舟看起来像是旧时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而陶媛看起来,则像是江南人家的小家碧玉。
两位准新娘这么一亮相,一时间吸引了无数游客驻足观望,有很多汉服爱好者注意到秦兰舟和陶媛的头饰是用纯金打造,于是特意上前询问出处和价位。
秦兰舟料到一定会有人上前来问,于是特意让饺子带着一帮徒弟们提前策划了一个小活动,留下了这些询问者的联系方式,并赠送他们一些喜糖和小礼品。
让秦兰舟没有想到的是,通过这几年的经营,墨兰工坊在汉服圈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口碑,不少询问者得知秦兰舟就是墨兰工坊的创始人之后,竟直接在订婚宴上下单,要订做头饰和首饰。
秦家这三天的流水席摆下来,再加上汉服节的大力宣传,秦兰舟和陶媛的形象装扮意外在网络上走红,不仅将整个汉服节推向高潮,而且也进一步扩大了墨兰工坊的品牌效应,很快,便有不少待嫁姑娘及家长打电话前来咨询金饰的订做。
在安河镇上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之后,司徒墨带着陶媛和其他工匠们回去了燕城继续工作,秦兰舟和宋锦瑜则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宋家在苏记饭店的订婚宴。
相比于秦家古色古香的订婚宴,宋家的订婚宴氛围则十分西化,宋之焕夫妇为了表现对秦兰舟的重视,于是直接包下了整个苏记饭店,并且把宋家的所有亲朋好友全部请到现场,把订婚礼办得俨然如同结婚一般隆重。
订婚这一天的氛围喜气洋洋,一大早,温婉便换上了特意为这场订婚所准备的暗红色旗袍,而宋之焕则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西装,两个人早早在客厅等候着秦兰舟和宋锦瑜从楼上下来。
在化妆师的帮忙下,秦兰舟化上精致的妆容,将头发高高挽起,穿上宋锦瑜为她准备的晚礼服,挽着宋锦瑜的手,和他一起款款走下楼来。
看着自己天仙般的准媳妇和一表人才的儿子从楼上下来,宋之焕和温婉喜得当即站起身来,仔仔细细打量了秦兰舟一眼之后,两个人不由得交口称赞:
“好看!”
“爸,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出发去苏记吧。”
宋锦瑜看了一眼手表,见时间临近,于是连忙招呼着宋之焕和温婉一起出门去了苏记饭店。
苏记饭店所在的地方离御景园不远,他们一家四口赶到饭店现场后,都双双站在门口开始迎宾。
秦兰舟穿着高跟鞋挽着宋锦瑜的手,听着他和他父母一一把她介绍给宋家的所有亲朋认识,尽管整个订婚宴的流程办下来,秦兰舟累得腰酸背痛,但是这种俗世的欢喜,让满堂宾客尽欢,氛围也在宋之焕和宋锦瑜的带动下,不断推向高潮。
好不容易陪着宋锦瑜给满座的宾客敬完酒,秦兰舟又累又饿,秦兰舟一个眼神瞟过来,宋锦瑜便明白她的心思。
见宋之焕和温婉正在招呼所有的客人,宋锦瑜于是特地把秦兰舟带到贵宾室里休息。
从来没穿高跟鞋穿过这么久的秦兰舟,一进休息室的门,便丝毫不顾及形象,立刻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往休息室的按摩椅倒下后,便忍不住大呼了一声:
“太累了,宋锦瑜,怎么觉得订个婚比上班还要累?”
“我就知道站这么久,你肯定是累了。来,我给你揉一下。”
宋锦瑜笑着走上前去,绅士地蹲下来,轻柔握住秦兰舟的脚跟,便开始为她小心翼翼地揉起来。
“嗯……舒服,要是这时候能再给我一些点心,让我先填饱肚子就好了。”
秦兰舟满足地看着体贴入微的宋锦瑜,抱着双手,冲着他扬了扬眉。
“就知道你饿了,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宋锦瑜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服务员便立刻端着整整一托盘的点心走了进来。
秦兰舟往绵软的按摩椅上一倒,一边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一边享受着宋锦瑜按摩脚跟的温柔,她越来越觉得,原来人生中多了个良伴,竟是如此的美好。
“宋锦瑜,我觉得要是你能这样照顾我一辈子,倒也不错——”
向来行事霸道的秦兰舟,毫无遮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仅限于人后,要是在人前,你得给我点面子,我再怎么说是生意人,你可不能让别人笑话我怕老婆。”
宋锦瑜愿打愿挨地回答道,尽管应酬了一晚上他同样也很疲累,但他却仍旧心甘情愿为秦兰舟服务。
“怕老婆是咱们苏城人的光荣传统,你看我爸这么牛,他怕我妈怕得要命。依我看,你爸也差不多。”
秦兰舟闻言得瑟地笑道,尽管言语霸道,但她还是贴心地递了一块糕点到宋锦瑜的口中。
“咱们已经订婚了,没有你爸我爸之说,以后都是咱爸。不过你发现没,他们两现在一和好,今天婚宴上,好多他们过去的师兄弟都过来赶场,刚才我扶你进来的时候,又来了一批他们过去的师兄弟。”
说起宋之焕和秦毅,宋锦瑜不禁笑着感慨道。
“是吗?那我们赶紧去看看,没准这批匠师里,就有我们需要的人呢!”
秦兰舟听宋锦瑜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劲头。
顾不得宋锦瑜还在为她捏脚,她立刻把两只脚塞进高跟鞋里,二话不说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过于着急没站稳,还险些栽倒在宋锦瑜的怀中,惹得宋锦瑜忍不住笑着吐槽:
“你看你,说到别的都没见你这么着急,只要一和工作有关,你就立马来劲了。”
“我能不急吗,眼看着墨兰工坊的效益不断在提升,但目前咱们的生产力完全跟不上,要是这时候能找到一批合适的匠师,那我们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尽管订婚在父辈眼里是天大的事儿,可是对于早就情有所钟的秦兰舟而言,订婚不过是满足长辈的夙愿走个形式和过场,而自己最心爱的事业,才是最最关键的。
宋锦瑜当然明白秦兰舟的心理,见秦兰舟如此着急,于是陪秦兰舟在休息室里休息了片刻之后,又陪着秦兰舟回到了晚宴现场。
晚宴此时的氛围已经接近尾声,宋家请来的很多亲朋长辈在用餐完毕之后都陆续离开了,现场依旧情绪高涨在不断敬酒的,除了毅匠多年的骨干员工之外,就是宋之焕和秦毅当年的那帮师兄弟。
这帮师兄弟,有些人还留在毅匠继续上班,有些人在中途陆陆续续转行,大家虽然多年未曾谋面,但是当年一起学艺的情谊就像是同学情那般,在每个人心里都刻下了深刻而长久的印记。
当年秦毅和宋之焕本来就是他们这一批人里的佼佼者,后来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恩恩怨怨,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如今听到两家洗清多年恩怨重归于好,而且儿女之间还喜结连理,这样的大喜事,让这些师兄弟们都十分感慨,这件喜事在他们之间一传开,大家于是便自发前来恭贺。
这一场订婚宴,对于他们这些多年未曾聚首的师兄弟而言,像极了多年后的一场联谊晚会。
宋之焕和秦毅在师兄弟们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之中,都相继喝下了不少酒。
情到深处,两人情不自禁互相勾住对方的肩膀,像年轻人那样称兄道弟,当看到宋锦瑜和秦兰舟双双出现之时,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异口同声地喊道:
“锦瑜,兰舟,你们过来,我们介绍这些叔叔伯伯给你们认识!”
秦兰舟和宋锦瑜立刻笑着走了过去,他们站在宋之焕和秦毅的中间,一大帮师兄弟纷纷围拢上来,宋之焕和秦毅醉醺醺地向他们做介绍,一时间,场面在众人的打趣声中,变得无比热闹。
就在气氛其乐融融之时,突然,一声突兀而剧烈的破碎声,在晚宴的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