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到是怎样的伤痕会让步非宸如此小心翼翼?
上官扶苏脸上似是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意,轻叹一口气说道:“这都怪朕无能,让皇兄伤及发肤,朕之责啊。”
“皇上不必如此,都是铮铮男儿,又何必介意这种事……”
“是啊,既然皇兄不介意,那不如就让朕看看吧!”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扶苏突然朝着步非宸伸出手去。
那快如闪电的手法让人望尘莫及,即便是早已有所准备,但步非宸还是慢了半拍,硬是被上官扶苏一把扣住双腕。
脸上难得浮现一丝不安与惶恐之色,这一切尽数落在上官扶苏的眼底,不觉更加笃定心中所想,连眼神也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
“皇上这是做什么?”
“朕真的只是想要看看皇兄为国所受的伤……”
说话间上官扶苏就朝着步非宸的领口探了过去。
忽然眼前之人反手,硬是将他的手拦住,与之扭在一起,侧身遮挡了他的道路,眼底尽是肃杀之气。
“皇上,臣这些年伤痕累累,并不引以为傲,我这副身躯连我自己多不想看,就不惊扰了皇上眼了。”
“皇兄这是什么话,既然是为国效忠所致,朕理所当然要膜拜一下,也好激励朕日后勤勉加政,不累皇兄再遭受无辜伤害。”
“皇上,你今日终于将你的真面目露出来了?”
嘴角的冷笑似是轻蔑又似恼火的责问着上官扶苏。
眼底眸光一转,上官扶苏却似是讶异的开口道:“朕有什么真面目?”
“臣还真不知道皇上的身手如此了得,想必这平日里也用不着微臣保护,不是吗?”
那双染了火的眸子像是天边的朝霞一样时时吸引着上官扶苏,却忽而在转眼之间,上官扶苏气息不稳,脸色苍白无力的将身子轰然朝着步非宸倒塌下来。
想要闪躲,但是一眼看到他那难受的模样,步非宸实非情愿,还是以手肘承接了上官扶苏的身躯。
“皇上这是怎么了?”
“其,其实朕自幼身子骨就不好,父皇总是怕我死了,所以才让朕习武,朕没多大的功夫,每每只要这么稍微一用力,就会,就会气息不稳,朕,朕喘不过气来。”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
步非宸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始终让他看不清真身的少年,却见他脸色此时真的已经像是憋得通红,不停的挣扎着喘息着,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肩头浑身不停乱颤。
真的?此时还不能让他有事。步非宸想到这里,便急声朝着外面喊道:“来人,皇上身子不适,快来人!”
依靠在他的颊边,深深的嗅着那股特有的冷凝香气与淡淡的血腥味交织的气息,眼底却露出促狭的笑意,不觉将嘴巴轻轻触碰了步非宸那细白的天鹅颈,却又眉头深锁。
没有耳洞?怎么会没有?那他到底是……
“皇上,您没事吧?老奴失职,老奴该死。”
此刻正从外面捂着脑门的苏公公一脸痛苦纠结的神情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进房中,却一眼看到皇上就这么挂在摄政王的身上。
这什么鬼姿势?若不是摄政王用手肘阻隔在胸膛之间,皇上眼下可是已经将人家抱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不会挑时辰,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这么接近步非宸,怎料今日竟要如此前功尽弃了。
虽是心中有些懊恼之意,但眼下不是着急探知步非宸秘密的时候。上官扶苏慢慢的离开步非宸的身子,而后倒在苏培盛的怀中,却忽而颤巍巍的朝向怀中探出手去。
又要做什么?又要耍什么诡计?
步非宸心有余悸的倒退了几步,远离上官扶苏,却一眼就看到他从怀中掏出一物。
“皇兄,这,这是朕送给你的,朕总是觉得,这个与皇兄很是相配。”
一只白玉虎头牙钗摆在步非宸的面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步非宸才止住心跳,脸上有些无法镇静的抽跳了几下之后,才低声说道:“皇上,臣以为……”
“皇,皇兄不喜欢?朕,朕可是,咳咳咳……”
“皇上……摄政王,皇上自小就患有哮喘,这可是急不得的,要不您就收下吧,千万别在刺激皇上了。”
亲口从苏培盛的口中获知上官扶苏真的患有哮喘,步非宸几经思量之后,缓缓颌首,将牙钗接了过来,却不料又被上官扶苏一手捏住掌心。
不耐的想要抽离,却只能发现这上官扶苏的力气是平添的很大,就这样直接握着自己的掌心按压在他的胸口。
“皇兄,朕这里憋闷的很,你给朕揉揉好不好?”
这又是什么鬼表情?不是上一刻还强势的要命,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那般柔弱无依?
纵然心又不愿,但步非宸却始终逃脱不了上官扶苏的手段,此时只能双眼呆滞的盯着房梁,任由眼前之人抓着自己的手在胸口上胡乱按压,倒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顺过气来。
苏培盛眼见着皇上脸上那诡计得逞的一脸小算计的笑容,不觉慢慢退出这间房中。
“皇兄,你听到了吗?”
“啊?”听到什么?还能听到什么?他现在急着要回府啊!
“心跳声啊,朕的心跳声,你听,它就在你掌心之下怦怦直跳的,这就证明朕活着呢,朕在皇兄的保护下活着。”
心,像是漏跳了一拍,步非宸此时才回过神来,一眼看到面前这少年脸上袒露出来那蛊惑人心的笑容,不觉感到脸上有些在发烧。
这是怎么了?她堂堂楚国昔日皇后苏如烟,怎么会对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会有心动的感觉?不该是这个样子……
心中一阵惊慌失措,步非宸急着想要推开眼前之人,却忽然就被他一把扯进怀中。
耳边鼓噪的心跳声让步非宸彻底红透了颜面,他甚至不知道眼下他的眼睛究竟该放在什么对方。
“皇兄,朕的心跳声你听到了吗?”
“我……臣,臣听到了,臣突然想到,臣府上还有要事,皇上,要不然臣传太医过来为皇上诊治……”
“皇兄,若是太皇太后与太后知道朕病发了,你觉得朕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句话犹如破冰的坚硬石头一下凿穿了步非宸心底的柔弱,他缓缓抬起头,手下挣扎的力度稍缓,声音沉稳而坚定的说道:“皇上,臣向你保证,只要臣活着,就一定会护佑皇上平安。”
“朕当然要你保证,朕不仅自己要活着,朕也要皇兄好好的活着;有朝一日,朕也要听听皇兄的心跳之声,让朕明白,朕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这句煽情的话又是何意?
步非宸心慌意乱,只觉得此时自己竟有了一些心猿意马之意,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匆忙之间步非宸缩回手忙着想要逃离,身后之人却再次轻扯着他那微凉的指尖。
“皇兄,你护朕平安;朕保你喜乐,这是朕对你的承诺。”
心微微颤抖,步非宸转眼看着那双真挚的眸子,嘴角轻扯的胡乱说道:“臣谢皇上龙恩。”
眼见着那惶恐出逃的背影,床榻上之人却翻身坐起,嘴角轻笑的轻抚自己的前胸,略显邪气的笑意从嘴角溢出。
“皇兄,看来你的秘密,朕很快就要知晓了呢!”
门口的苏公公亲眼看到步非宸离开,这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轻步走了进来。
“皇上,摄政王他这是……”
“苏培盛,你说什么样的女子会没有耳洞?”
“……皇上,这是不可能的,在咱们熙国,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家里出了细女的都是要替她开了耳洞,也好让她日后太平富贵的。”
没有不开耳洞的女人?可他刚刚明明就……
“那苏公公,又是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喉结?”
满脸纠结,苏培盛最后似是落寞的开口道:“皇上,要说这没有喉结的男人,那还不就是像老奴这样的可怜人。”
脸上浑然出现僵硬的表情,一点点挪动着颈上那颗人头,上官扶苏转眼盯着苏培盛,片刻之余指向门外说道:“那你是觉得摄政王他也是可怜人?”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的话啊!
苏公公一脸浑浑噩噩,哑然的看着上官扶苏指向的方向,飞快的俯身说道:“皇上说笑了,摄政王怎会是奴才这种阉人呢。”
对啊,他也觉得步非宸不是这种人:可这世上,既非女人,又非男人;既不是阉人,那又是什么人?
细捻着指头上的扳指,上官扶苏摩挲了几下嘴唇,忽而脸上露出笑意的说道:“苏培盛,传朕的旨意,就说关外送了一批贡品进来,朕有意赏赐摄政王府的如意夫人,宣她进宫。”
像是被吓了一跳,苏公公不顾头上红肿的大包,急切的开口道:“皇上,奴才知道最近您一直对摄政王府的那位如意夫人感兴趣,但那可是摄政王的人,皇上不可轻举妄动啊。”
瞧瞧,这是误会了不是,他感兴趣的可不是那个叫如意的女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