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急忙俯身说道:“公主,这是步家二小姐,摄政王的二姐,刚刚在宫中下官与摄政王……”
“你是摄政王的二姐?”
听了这句话,上官漓立马笑逐颜开的对着步锦瑟展现那张讨好的笑脸。
只可惜经过了刚刚上官漓那副母老虎的神情,眼下步锦瑟对她可谓是充满了戒备的心态,便不觉慢慢的躲到了高扬的身后。
“你是坏人!”
“我……我不是,我是二公主,我是未来要跟摄政王在一起……”
“锦瑟,你回来了,你知道吗?你刚刚让宸弟好担心!”
“大姐,我见到宸宸了,宸宸好厉害的,宸宸还说锦瑟不是……”
“长姐,二姐有些累了,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步非宸将步锦瑟的手交到了步雨柔的手中,这才放心的又看了高扬几眼。
“摄政王,本宫说话你听没听见?”
什么时候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的上官漓眼见着步非宸对她这副不理不睬的表情,便忽然蛮横无理的一把扯住步非宸的手,娇纵跋扈的叫着。
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双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洁白如玉的小手,但步非宸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冷声警告道:“公主放手!”
“步非宸,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意?”
此话一出,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而后便是心照不宣的一阵窃笑。
而此刻的冥王步悠然显得格外的激动;但与之相反的却是大夫人那张已经白皙的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孔。
她忽而紧张的扯住冥王的衣袖,急声追问道:“王爷,公主刚刚是什么意思?”
步悠然得意的转身低声说道:“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公主对宸儿动了心了?要是日后宸儿能娶了公主!”
“不,不行,不可能!”忽然一声怒斥,冥王妃原地站起,吓得身侧的冥王脸色尴尬的僵在当场。
而步非宸的视线此时终于落在了上官漓的脸颊上面,继而冷冷的抽回掌心,沉声开口:“本王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步非宸,本宫中意你,本宫要你做本宫的驸马!”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棂纸,就连赵太后也顿时觉得颜面有碍的起身呵斥道:“漓儿,不得胡闹。”
“母后,我没胡闹,你快去跟上官扶苏说,你让他赐婚……”
直到这个时候,似乎众人才又想起那个早就被抛诸脑后的皇帝,不觉齐刷刷看向高台上面正中央。
而不知何时已经归来的上官扶苏此时除了长大了嘴巴,一脸呆滞的表情之外,竟没有第二个反应。
赵太后慌忙上前扯住上官漓的手,轻声说道:“漓儿,这种大事还是要母后与你皇兄好好斟酌商量一下再说。”
话虽如此,但众人看着赵太后上下打量步非宸的表情,早就心照不宣的终于明白这赵太后不顾先皇忌日举行这场马球的主旨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母后,有什么好商量的?虽然他步非宸只是一介莽夫,但本宫情愿下嫁,你就让皇上赐婚吧!”
下嫁?众人不觉心中都怀揣着各种隐晦的笑意,再偷眼观望着面前始终沉默不语的摄政王。
赵太后似是受不过女儿的央求,便转身看了一眼步非宸,而后轻声开口道:“皇上,哀家以为这摄政王的年纪也老大不……”
“不,不可!”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穿插进来,打断了赵太后心中所有的盘算,让她不觉心恨的抬起头去。
像是被赵太后狠狠瞪了一眼,那冥王妃便立马偃旗息鼓的瑟缩不已,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冥王妃,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哀家的公主配不上摄政王?”
“我,我……”结结巴巴的倒是没了平日在步非宸面前的嚣张气焰,此时的冥王妃只能无助的看向身侧的名望步悠然。
可显然二人已是同床异梦多年,步悠然如今心中盘算的却正是要让步非宸娶了这二公主,故而他狠狠瞪了一眼冥王妃,马上涎着一脸笑意说道:“太后娘娘这是哪儿的话,公主秀外慧中,美丽聪慧,乃是我熙国第一美人,若是她愿意下嫁摄政……”
“本王已有家室,难道说公主是想要给本王当妾?”
今天这到底是遇上什么千载难逢的机遇,竟然能够看到这场好戏?
忽而听到摄政王的话语,不仅是冥王愣在当场,就连冥王妃也是浑身发抖;就更不用说那一脸含情脉脉的二公主上官漓了。
众人眼见着她那碎了一地玻璃碴子的红心,不觉砸吧着嘴角,看着眼前这一语惊人的摄政王。
“你,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公主,本王说……本王早已有家室!”
“你,你胡说,冥王,步非宸何时成婚了?”
“这,这个,臣,微臣,微臣不知……宸儿,这种话不可胡言。”
步非宸睨目看着显然因为自己的美梦泡汤而变得情绪十分激动的冥王,施施然嘴角一声叹息……
“爹,宸儿一人孤身在外多年,虽手中握有千军万马,但形单影孤,总是会备感荒凉;久而久之也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不是吗?”
“你,你身边不是有风无眠吗?”
看着步悠然那急喘的表情,步非宸却似是讶异的勾起嘴角说道:“难道爹身边就要冥王府的官家伺候就够了?若是如此,爹怎么还娶了无房姨娘?”
说到底,在这里埋怨他步悠然对自己的母亲不够好了?虽然心中有些诟病,但涎着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步悠然又大声叫道:“那,那你何时成亲?又娶了谁家的女儿?因何没有家书一封来通知本王?”
“爹,说到底这也是一件让孩儿羞于启齿的事情,当时孩儿在战场被敌军包围身负重伤,逃难之际被一女子所救,后来为了报恩,孩儿就娶她为妻;这件事先皇是应允了的!”
这,这个时候拿一个死人来搪塞,谁知道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眼见着步悠然已经被呛声的无法言语,上官漓却突然嚎啕大哭的喊道:“步非宸,本宫不管你是不是成婚,总之你要娶本宫,你去将那个女人休了!”
“公主,如意对本王有救命之恩,连先皇都感念如意,这才饶恕了本王阵前成亲的大罪。”
“母后,母后,我不管,我才不相信父皇会做这种事情;母后,母后……上官扶苏,你现在就下旨赐婚,听见没有?”
而就在众人将视线落在上官扶苏的脸上,就看到他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开口道:“二妹,既然,既然摄政王的夫人是父皇都认可的,你让朕,让朕如何下旨?朕不能,不能违背父皇的旨意,朕……”
“我不管,母后,我就要……”
“漓儿,母后以为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有什么从长计议的?步非宸,我问你,难道说我这个当朝的公主还比不上一个乡野村妇吗?”
“公主很好,如意岂能与公主相提并论?但天下女子众多,却唯有如意在本王心中,还请公主明白。”
“我不明白,母后,我可是堂堂的一国公主,又怎会连一个,一个乡下的女人都……”
眼见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都转眼化为泡影,上官漓情难自已的抽泣着眼角的泪珠,仍旧不依不饶的扯着赵太后的衣袖。
总是在事关紧要的时候出现的人大概就可以称之为重要的人吧?
就在满朝文武都在看着这皇家逼婚的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之时,细微的轿撵摇晃的吱呀声音响起。
一人早已不悦的低声开口道:“太后,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濮阳公主?这岂不是要丢了我泱泱熙国皇室的脸面了?”
步非宸转身就看到那已经疾步上前搀扶着老妇的淮王,便也跟着俯身下拜。
“臣步非宸见过太皇太后娘娘。”
“宸儿啊,你与哀家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那惠安县主可还是哀家的宝贝义女呢。”
一个小小的县主现在又多了一个头衔,众人不觉偷眼看着步非宸。
而他始终表里如一的客气的说道:“臣代胞姐谢过太皇太后娘娘。”
“宸儿啊,你是真的已经成亲了?”
“是,臣不敢隐瞒,只因这次匆匆回轩辕城,车马疾行,臣怕累着了如意,便将她留在了边界,正打算这些日子派人将她接回来,却不料让公主生了误会,是臣的错!”
“是吗?宸儿这么早就已经身边有照顾的人了,哀家还是很欣慰的,再看看皇上……身边倒是连个端茶倒水伺候的女人都没有!”
“皇祖母,是孙儿不孝!”
淡扫眉眼的看了一眼那诚惶诚恐的上官扶苏,太皇太后哼笑道:“你还知道你不孝!真难得!”
上官扶苏一脸赤红惴惴不安的站在当场,而眼前的上官漓却忽而就哭着扑向了太皇太后,大声叫道:“皇祖母,你难道就不能帮帮漓儿,你让步非宸将那个女人休了再娶漓儿……”
“胡闹,你这是要诋毁摄政王的名声吗?”太皇太后一声怒斥,将上官漓震得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