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白浅凝追问。
“除非让他有所忌惮,又或者让他没办法开口。”战千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是想用杨青宁威胁言陌泽,或者干脆让言陌泽短期内陷入昏迷,这样即便他回去了,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你是说给他用药?”
“嗯,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换句话说若是能确保他对这些事保密,我们也不用费这份心思。”
“那我先尝试问问他,探探他的口气,据我所知他和他爹的关系并不好。”白浅凝说罢,便躺下了。
“等一下。”战千澈说完起身走到门外交代了几句才折回来,同样躺下道:“我也去,你将我送去林子里,经过这几日的折腾,药王谷的人应该安生了,我去看看。”
“好!”白浅凝点点头,现将战千澈送进了空间,而后才合上了眼。
密林森森,战千澈飞身上了一颗百年桑树,放眼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那处原本该属于程府的院落正突兀的屹立在密林山涧之中。
小汤圆带着自己老婆孩子在周围欢快的跑着,个头虽然大了数百倍,但叫起来声音却并不粗厉,还是从前的声音,只是要打上好几倍,听起来还是有些唬人。
战千澈脚步如凌波,几步飞踏,越过环绕的树顶,落在了小院的屋檐上。
院子里的人并未发现他的到来,而是架着火正烤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物。被驹在这里这两日,白浅凝并未给他们送过吃食,但看起来他们并没有饿着。
吱吱~吱吱~~唔唔~
正在战千澈准备跳入院内之时,小汤圆突然来了,它警觉的看过来,待看到是战千澈后,便是欢快的扑腾着四条腿,朝他跑近了些,只是很明显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这副身躯破坏力有多大,还没靠近战千澈呢,屋檐上的瓦片就已经被震下来了几片。
“站住。”
战千澈飞身下去将小汤圆拦住,又从它脖颈上的袋子里取出了一片七复喂它服下,小汤圆这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战千澈走过去将它抱到怀里,又看了看从四面赶来的它的孩子们,笑笑便一个飞身进了院内。
药王谷的人见他突然出现,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立即做出了十二分的戒备,手里没刀的顺手就抄起了正架在火上穿着野兔和田鼠肉烤得喷香流油的粗树枝。
“七王爷。”有老者看清是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朝他打了声招呼,但眼底的戒备依旧不减。
战千澈认出了他,这是前晚试图劝诫上官娓儿的谭长老,也是药王谷内除了药王医术最高的一位。前夜太过混乱,战千澈也没顾得上与他打声招呼,说来这个谭长老多年以前也曾随军做过战千澈的军医,两人还算旧识。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谭长老比药王谷的其他人更清楚战千澈的脾性和为人,所以即便发生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被拘禁在这里许久,他脸上也只有戒备,没有敌意。
“谭长老。”战千澈也朝他拱手回了礼,正准备问些什么,就见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那人与前日看来,消瘦了许多。
上官娓儿身上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衫,看样子是因为她爹死了,她被拘在这又没其他的衣裳可换,所以才直接脱了万年不变的红衣,只余下一套白色的内衫穿在身上,以示对他爹爹的悼缅。
“七七王爷。”上官娓儿突兀的改了口,神情也有些冷漠,就连那双哭红的眸子里都带着冷漠的气息。她朝战千澈冷然道:“不论这是妖术还是什么,七王爷如此将我们拘禁在这里,就不怕将来我倾药王谷之力报复吗?”
听着这话,见她身形消瘦,再不复当年的神采,战千澈也有些不忍,毕竟许多年前他一直将上官娓儿当妹妹一样的疼爱过。他和缓了声音,朝上官娓儿道:“药王谷的势力我确实不得不忌惮,药王之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娓儿,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七哥哥,你便要听我一句,凡事不能凭一己私欲行事,浅凝为了救治你爹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药王之死与她没有半点干系,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又何必恩怨不分,非要将这个罪名强加在浅凝身上呢?”
“我恩怨不分?”上官清云看着战千澈,突然冷笑一声,眼底含泪,冷冷道:“到底是谁恩怨不分?她白浅凝答应替我爹爹治病到头来,我爹爹死了?他死了?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吗?他被人挖去了心脏,何其残忍啊?你竟然跟我说此事和白浅凝无关?呵即便那另一具尸体真是我大伯又如何?你怎么能保证不是她杀了我爹爹爹再嫁祸给我大伯,又将他灭口的呢?七王爷,这个女人有多蛇蝎心肠你看不出来吗?还有这周围的畜牲,你看看,都是狐狸,你怎么知道她白浅凝不是狐妖呢?”
“狐妖?娓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妖?”战千澈深感无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他的浅凝确实不是寻常人。故而他只能转了话题又道:“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仍旧这样固执己见,妄图用药王谷的势力伤害浅凝,那我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就只能让你一直留在这地方了,往后我会让狐狸们给你们衔来一些蔬果野物,短时间内你们应该饿不死,至于药王谷那边,我会让人送信回去,就说药王仍在治病,让他们自行处理谷中事务。”
“你我爹已经死了!”上官娓儿竭斯底里。
“那也没办法,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战千澈说罢,便抱着小汤圆转身想要离开。
“你这么袒护她,那你便替她去死吧。”
正在这时已经气红了眼的上官娓儿突然举剑朝他刺过来,自然,对于她的动作,战千澈早有警觉,他抱着小汤圆一个旋身便躲了过去。转而立在了距离上官娓儿数米远的地方,冷下了眸子。
其实上官娓儿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也心软了,所以,见战千澈额平安闪过后,她并没有继续冲上前去。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她心里的某一处似乎也跟着哐当一声碎裂在地。
见她呆愣在了原地,战千澈并未多做停留,一个飞身便越上了屋檐,消失在了密林之间。
另一头的木屋里,白浅凝刚刚将言渊下令要掘坟找人的事告诉了言陌泽,比起给他下药让他昏迷不醒,她更愿意用言语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替他们隐瞒一切。
言陌泽听完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十分震惊,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忙朝白浅凝道:“必须阻止他,你现在就送我回去,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去多了。”
“我今日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打算讲你送回去的,毕竟你爹权势倾国,他若真派人去掘坟找人,只怕没人能拦得住。只是”
“只是什么?你还有什么顾虑吗?”言陌泽看着白浅凝欲言又止便猜到她一定是有顾虑。
白浅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便是顿了顿朝他道:“千澈用程季的身份隐于市井,能平安度日十分不易,但是你知道这个秘密。”
“你担心我会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我爹?”言陌泽心下了然,却是转头看向杨青宁,而后才朝白浅凝道:“我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青宁,换句话来说他战千澈不再是我的情敌,你放心吧,我不会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