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白浅凝的这番话才恍然大悟,也大致明白了程家招募大夫最看重的是什么,故而便有人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程公子和程夫人能有此见识和胸怀我等叹服,今日不论我郝某是否能留下,我都会为能结识到您二位这样的人而庆幸。”
听此,周围的众人也纷纷点头回应:“是啊,这位大夫说得不错,有程公子在程夫人在,往后圣医堂必成大器,这也是黎民之福。”
“嗯,是啊!是啊!”
在众多大夫或自发或跟风的赞叹声中,仍旧一言不发的管未和方仲更显得突兀。
白浅凝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却也并未停留多久,便迅速的移开视线,继续说道:“此轮并非常规比赛,结果也并不重要,在座的诸位都可算晋级,下一局还请诸位将真本事都拿出来。”
第三局比赛,白浅凝让这三十一位大夫从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中各自选择自己擅长的科类,之后另一批病人也被带了进来。
中医内科主要看外感疾病和内伤疾病,具体分为七大类,肺系疾病,感冒、咳嗽一类的肺系疾病;心悸、胸痹一类的心系疾病,还有脾胃系,肝胆系等疾病,这类疾病最是常见常发,故而选择内科的大夫最多,有十七人之多。
而中医外科则包括血管动脉淋巴部位的疾病、疮疡疾病、皮肤疾病、泌尿系统疾病,以及咬伤烧烫伤等外科杂病。选择外科疾病的有六人。
而妇科儿科之中妇科最少,只有三位,余下的五位大夫选了儿科。
看到这样的结果白浅凝并不觉得奇怪,从先前药王谷夫人难产时整个药王谷都没有一人能想出应对之策上,便可以看出来,在这样的封建礼教制度下,肯花心思去研究妇科的大夫实在凤毛菱角。再加上女人天生不受重视,除了生产时的必要,延伸出了产婆这样特殊的职业外,一般女子有了妇科疾病几乎不会去医馆找大夫看,一来这类病症的症结多在隐私部位,女子的症结又是最重要的,二来子宫内缺乏痛觉神经,许多人即便发觉了自己生病,毕竟不痛不痒的也不会太在意,到真正发病时则已经晚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白浅凝也注意到了那三位选择了妇科的大夫,这其中并不包括方仲和管未。
那三位大夫都是年岁稍大,长须过颈的,看起来却是中气十足,面容也显得十分和善。
“妇科人数最少,那便先从妇科开始吧。”
为了表示晚辈对长辈的敬畏,白浅凝说着便站起身来,而后继续道:“这世间有大致一半是女人,可在座的擅长妇科之术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所以不论你们三位医术如何,我都先致上我的敬意。”
“程夫人客气了。”见白浅凝欠身施了礼,三位大夫也赶紧起身回了礼,而后比试才正式开始。
“把人带上来吧。”
白浅凝朝叶檀吩咐一句,很快便有三位女子被带了上来,从发髻上大致可以看出这其中有两位都是已经嫁了人的,有一位则是未出阁的打扮。
“三位大夫,还请随机选择一位替她们看诊,但这里有一位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有一要求便是不可碰到她的身体,三位选吧。”
“这”
傻子都知道若是不碰到人的身体,便连诊脉都做不到,即便还可通过望闻问来做出诊断,但没了号脉一项便只可能做出大概的判断,根本拿不准病情。所以白浅凝三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大夫便已经抢先一步选择了妇人,在看到只剩下一位妇人可选时,第二位大夫却犯了难,他不是不可以上去选了那妇人,只是如此做未免有些有失道义,故而,过了好久他也未挪动步子。
奇怪的是另一位大夫也和他一样,并未上前,而是在看了他一眼后,淡笑着从袖里取出了一节红线,指着那位未出阁的女子朝白浅凝道:“我便选择这位姑娘吧。”
“啊?”“他说什么?”
周围的大夫们开始议论纷纷,心想这怎么还有上赶着为难自己的。而白浅凝却已经通过他手中的红线大致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心中更是腾升了敬佩和欣喜。她原本只是想着会有人隔着手帕诊脉,却不想会是悬丝诊脉,在这个世界能够悬丝诊脉的,便也算是高人了。
白浅凝看着这位大夫一身麻布粗衣却气质出众,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朝踌躇着不知该如何选的大夫说道:“那便请中间的这位大夫选余下的那位妇人吧。”
“哦,哦,好。”那原本还在纠结于道义与输赢的大夫犹如大梦初醒,也不知心底的是高兴还是疑惑,赶紧点点头,应下话来。
“开始吧。”
白浅凝宣布一声,很快,三位病患便走到了各自的大夫面前。不出所料,身着麻布粗衣的那位大夫将手里的红线递给了面前的姑娘,让她将红线的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而后才拿起另一头阖眸认真诊断起来。
他的这一做法到是引得另外两位大夫忘了手里的动作,其余围观的众大夫也是瞠目结舌,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我记得此法你也用过。”
战千澈的声音在白浅凝耳边响起,白浅凝听着问话,才转过头去,点点头小声说道:“此法我确实会,只是没想到这里也有人会用此法,药王谷也未必有人能做到。”
听此,战千澈便也点点头,低声说道:“不错,药王谷医术最高的非药王莫属,可据我所知,药王并不通此法。看样子这位大夫确实不是等闲之辈。”
“嗯,继续看吧,看他是否真的能将这姑娘的病症诊断准确。”
白浅凝话音刚落,就见那位大夫已经开始拟药方了,而周围的大夫们也不自觉的豆浆目光聚了过去。
“好了。”那位大夫搁下笔,将写好的药方递到面前丫头端着的托盘内,便又气定神闲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白浅凝见此,赶紧将丫头呈上来的方子拿起来过目,今日提前备好的所有病患白浅凝都事先替她们诊治过,不出所料,这方子与那姑娘的病症完全吻合,可以说是目前能治好这姑娘的病最好的药方了。
“好!敢问这位大夫尊姓?”
“老夫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業字,到也谈不上什么尊不尊的,夫人若觉得老夫有用,在程府辟下一间屋子让老夫栖身便可,至于告示上承诺的月银老夫分文不要。”
“你想住进程府?”白浅凝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坐在一旁的战千澈更是警惕起来,试想但凡是正常人,谁会放弃这么高额的月银,只为住进程府?更重要的是此人说他姓上官,莫不是
战千澈想到了这一点,便站起身走下檐台,眸光在上官業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上官業同样盯着他的眸子上。
白浅凝唯恐战千澈又草木皆兵,想将上官大夫弄走,便赶紧在他身后唤了一声:“相公”
与此同时,战千澈也突然从上官大夫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便收回了目光转头朝白浅凝道:“夫人,我与上官大夫入正殿说几句话,你先看看其他两位大夫的方子,我很快便出来。”
说完,战千澈又朝上官業“上官大夫,还请借一步说话。”
“嗯”上官業也点了点头,跟着战千澈进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