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成!”徐叔接过银票,仔细的叠好揣进怀里,虽仍旧小心翼翼,却也不似从前那般见了大数额的银子就诚惶诚恐了。
贺双根听着方才白浅凝这般爽利的话,不由得也拍着胸脯,感慨起来:“还是白姑娘想得周到,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给你干活,我贺双根啥也没有,就是一身的腱子肉,力气管够。”
“我自然相信贺大哥。”
白浅凝回了他一个清朗的笑脸,刚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到徐秀梅的身影从身后传来。
“浅姐姐来了?正好,我娘让我煮了茶叶蛋,还热乎着呢,拿一个尝尝。”
白浅凝转过身去,手里便多了个温热的茶叶蛋。
紧接着,徐叔,石头手里也一人拿上了几个,就连慕岩也得了两个。
令白浅凝意外的是,给大伙发完了,贺双根却是被徐秀梅单独拉到一旁去了。只见她悄悄地塞给贺双好几个茶叶蛋,还连带着几个疑似鸽子蛋或是鹌鹑蛋之类小些的蛋。
白浅凝眼瞅着徐秀梅低眉顺眼,满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下便有数了,用眼睛瞟瞟两人站的方向,问石头:“哎!什么情况?”
“女大不中留咯!”
石头欣喜于白浅凝主动问他问题,握着手里数量明显比贺双根少的茶叶蛋,感叹完一句,目光便一直停留在白浅凝脸上,未再离开。
白浅凝却是压根没注意到,一心盯着不远处郎情妾意的贺双根和徐秀梅两人,而后又转头问徐叔:“徐叔,你怎么看?”
“我这也不好说,小贺这人勤快老实,人也不错,就是这年纪”
徐叔显然对此事持犹豫态度,毕竟贺双根和徐秀梅差了十来岁,这样的差距在村子里都快跨辈分了,即便自己愿意接受,村里人只怕也会指指点点。
白浅凝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便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只想着改明儿找个机会得单独跟徐秀梅贺双根谈谈,若是两人真是情投意合,那她便出面说服徐叔徐婶,也算是成全了这对有缘人。
空间里
公孙琦从昏睡中慢慢睁开眼睛,就见到了一片木质的天花板。周遭的家具陈设,和此刻躺着的床铺都是从未见过的式样,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国度。
她晃了晃依旧晕沉沉的脑袋,回忆着昨日的一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暗算了。
掀开被褥坐起身来,她便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然而扑面而来的绿色却让她怔住了。
眼下不是才初春吗?怎么这地方和风暖阳、绿草茵茵,像极了盛夏的景象,最奇特的是面前随处可见鸡鸭牛羊等动物在草地上奔跑,却不见有栅栏挡着。
她朝前走了几步,环顾着周遭几座木屋和最中间的一幢平顶的大房子,只觉得定是深处梦境。正迟疑着,却见到小豆丁和赵奶奶提着一篮子水果和两条草鱼缓缓的从远处走来。
她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确定不是梦境,才足尖轻点,施着轻功朝她们飞去。
“姑姑,你醒啦?”
小豆丁领着手里用草绳拴着的鱼,朝她摆摆手笑得灿烂。
公孙琦仍旧有些发懵,蹲下身忙问:“这里是哪里?我又是怎么来的这里?”
“这里是娘亲的秘密基地!”
小豆丁努努嘴,她自己搞不清楚的东西,实在无法做太细致的解释。她只继续牵着赵奶奶的手一面往木屋走,一面继续道:“你不是想找我爹爹吗?走吧,我带你去。”
“你爹爹?哦,好。”
公孙琦看她唤爹爹唤得那么自然,险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跟在她后边,进了战千澈在的主屋。
战千澈见她进来,却未见到叶檀的身影,便知道这丫头定是又跑到屋顶偷懒去了。只是眼下正事重要,他也无心追究。
而公孙琦看到身负重伤的战千澈,只待他将紧跟在后边的小豆丁和赵奶奶支走后,便立即跪下,拱手行了个大礼:“卑职拜见七王爷,七王爷这伤可还好?”
“公孙参将快起身吧,我早已不是什么王爷了,你昨日突然现身,可是有了你家将军的消息?”
战千澈端坐在床上,但显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回王爷的话,这些年我与将军虽不在一处,却一直都有联系。当日情况紧急,白将军将孩子交给我便仓皇离开,直到她在边陲有了落脚之处才与我联络,收到消息我本想跟去,但白将军交代我务必护住孩子,为保万一我只能留在洛河县隐居了五年。”
公孙琦答着话,却并未起身。只是她这番话却让战千澈忍不住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孩子可是小豆丁?她竟是白芍和叶统领的孩子?”
战千澈心中欣喜、惊讶与不敢置信,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阴郁了许久的心终于明朗了许多。
待见到公孙琦点头后,他更是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这爽朗的笑将他多年深埋心中的遗憾瞬间消解殆尽。
这些年,他始终自责于没能救下白芍母女,却不想,她们一直活着,而小豆丁还误打误撞的出现在他身边,日日唤着他爹爹!
他的笑声传到在屋顶烤太阳的叶檀耳中,不明就里的叶檀以为出了什么事,一咕噜跳下屋顶,嘭的一声将门推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主子,怎么了?”
叶檀话音刚落便见到了立在一旁的公孙琦,又被他们齐齐盯上,自知偷懒的事暴露了,又想起昨夜击晕公孙琦的事,她心虚之余,拔腿便要跑路,
“站住!多年不见,也不打声招呼吗?”
公孙琦好似已经明白了什么,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叶檀无奈驻足,转过身去陪笑道:“你们不是有正事要谈吗?我去给你们把风。”说完又打算脚底抹油。
公孙琦却是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就将她拦在了门边,一手搭在她肩上笑道:“怎么?昨日击晕我的事不打算解释了?”
“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没看清人,以为进了什么流氓匪盗,这才出手的。”
叶檀陪着笑,瞅准了公孙琦放松警惕之际,一溜烟儿就转身跑出了门。从前在军中她谁也不怕,最怕的就是白芍身边的那群娘子军,而这位公孙参将绝对可以算做是那些娘子军中最泼辣不讲理的,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小命玩完儿。
公孙琦本想去追,却又顾着正事还没跟战千澈禀报,便也只能暂且收了脾气,转身走回去,继续道:“先前这孩子跑出来,我查到了她来了这里,便去禀报了白将军,白将军说王爷定会善待这孩子,命我不用再管了,我便留在了军中继续替将军效力。”
“你是说白芍仍旧还在军中,那不是很危险吗?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被发现,只怕战千启还会赶尽杀绝。”
战千澈原本才落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赶紧问道。
公孙琦却是早就猜到他会担忧,便赶紧解释道:“王爷放心,白将军去药王谷换了脸,又化离粟,这世间不会再有人认出她来。将军这些年一直留在边境军营,如今已经从无名小卒再次坐上了将军之位,且深受朝廷重用。”
听此,战千澈心下了然,漆黑的眸子泛起光亮,淡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便也是最安全的,五年了,她仍旧还是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鬼面双刀白将军。”
“嗯,将军这些年一直借着身在军营的便利培植自己的势力,同时也与王爷从前的旧部保持着秘密联络。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为了终有一日替叶统领报仇,二来也为了等王爷东山再起,能助王爷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