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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伙计困的差点被桌角绊倒,韩先生又恢复了温润的姿态,上前搀扶了一把,说道:“有些饿了,本想去寻些吃的,可是吵醒你了?”
伙计忙拍拍自己的脸驱赶睡意,扶着韩先生去歇着,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晃了一圈。
“多谢韩先生,小的这就去煮碗热汤面过来,韩先生赶紧去榻上歇着,可别着凉了,我可是收了赵夫人一两银子的,要是伺候不好韩先生,还有啥脸面见赵夫人啊。”伙计自责有些抱怨韩先生自己起来,可又不敢说的太直白。
受伤的人,逞啥强啊!
目送伙计快步跑向厨房,韩先生的眸色变了变,最终放弃了灭口的打算。
一个小镇子上的伙计,不至于是谁的眼线,他这是太谨慎了,反而容易引起麻烦。
且说第二天四小只早早的便起床,还特意央着赵灵秀教他们炖了汤,准备拿去给韩先生养身体。
而林巧则是一大清早就被送走了,不会知道赵家有贵客,也没机会痴缠。
但当赵荭在沈记表明来意后,韩先生却迟疑的道:“这,怕是对赵夫人声名有影响……”
韩先生的话未说完,便见赵荭沉下脸来。
“还以为韩先生与那些酸腐的读书人不同,原来是我的错觉。罢了,既然韩先生怕我这个刚刚休夫的女户肖想你,就当我没说过要接你去家里养伤的事,您是要回沈宅还是继续留在这儿都成,一应花销我赵家会出,改日再准备答谢礼。”
赵荭微恼的说道,便起身对四小只吩咐道:“你们是想留下来伺候护了你们的先生,还是想跟我回家都成。我去街上采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后来接你们。”
“赵夫人且留步!”韩先生忙喊道:“是韩某多想了,夫人如此通透之人,确实不该被世俗流言所拘束。韩某愿去赵家养伤,辛苦赵夫人了。”
“我不苦,反正要报恩的是他们,家里掌勺的是我闺女。”赵荭哼了一声,招呼四小只给韩先生拾掇行囊。
昨夜韩先生要留宿在这边,赵荭也给采买了些常用的东西,花婆子那边也送了些韩先生惯用的东西,这会自是要收拾一会。
赵荭也不留在这耽搁功夫,她是真的要去采买些东西,总不能把伤患接到家去,却占用给周杨补身子的份额,那可是她这做主人的小气了。
而赵荭将韩先生接回去照顾,一则是她要用灵泉水给韩先生调理,二则是韩先生也能继续给几小只上课,不必耽误了他们的学业。
好吧,即便是伤患也要发挥其作用,才对得起有银子也买不到的灵泉水啊。
三日之后,赵荭将家里留给赵灵秀照看,她则是要去一趟县城。
不喜欢在公堂上跪拜是一回事,林德和杨霜的下场她要亲自去看看。
而原本求花婆子办的事,如今也不需要了,闲着无聊的花婆子也随着一块去县城,理由自是照顾要回去看望家人的沈南星。
“紧赶慢赶的,倒是来晚了,错过了精彩的一幕。”在客栈里与周杏花汇合的赵荭,得知林德和杨霜的案子已经判完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林德和杨霜的罪行都是秋后问斩,一个残废一个毁容,这两人在大牢里的日子会多难熬,不用想也知道,是以赵荭不打算再去见他们一回。
还有赵大梅,打了一顿板子后,又因恶意伤人判了十年,要发配到边关去。在审案过后,赵大梅的男人终于有胆子写了封休书,她注定是要客死他乡了。
“林德必死,但杨霜已经被那王家妇给赎出去了。”周杏花看向赵荭说道,这些日子明显的憔悴不少,瘦的下巴都尖了。
“哦?”赵荭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想知道准确的消息。
“王家妇的意思是,杨霜勾搭她男人,那就让她死在男人身下。像杨霜这样没有背景的死囚,根本就没人在意她在牢里‘意外’死亡。据说边关艰苦,军营里啥样的女人都要,没一个能善终的。”周杏花压低声音道。
那不就是军妓吗?
赵荭眨眨眼睛,没想到王家妇倒是够狠,至少她就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报复杨霜。
“那两个小崽子没来营救过?”赵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林德和杨霜的下场不再关注。
“来过,去大牢里看了一趟。不过在审案的时候,杨霜一口咬定王庆是林秋的亲爹,所以在审案后,他们姐弟一直在纠缠王家妇,我没太留意。”周杏花说完,恨声道:“杨霜还想给赵大梅开脱,要顶下所有罪名,还好你那边有人证。”
“杨霜这是憋着坏呢,知道保下赵大梅,咱们也得恨死了赵大梅,一旦咱们动手,那就得蹲大牢。赵大梅为了自保,保不齐就朝咱们下黑手!”赵荭冷笑道:“杨霜那张嘴留不得,回头我还是去牢里看看她吧。”
“……”周杏花张了张嘴,最终说道:“赵大梅也不安,我就怕她被流放后,不定对外说些啥,会给咱们村带来麻烦。”
赵荭明白周杏花说的是方子的事,一旦赵大梅乱说,定会引人觊觎。
倒是让赵荭意外的是,经此一事,周杏花似乎沉稳了许多,也变狠了。
“你心软了?”周杏花问了一句,随即点头道:“也对,赵大梅也姓赵。”
“周杏花,你这么说话可就是欠揍了,我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就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你要是怪我连累周杨,那我没啥可说的,你打我骂我都成。可你别跟我整事,我赵荭就是直肠子,受不了这个。”赵荭冷下脸来,拍着桌子喊道。
周杏花忽然眼眶一红,倔强的抹去眼泪后,赔不是道:“是我不该这么说,只是想到周杨的脸,我这心就揪着疼!我不想赵大梅好过,恨不能把她给生吞了!赵荭你有那药是吧?给我,我要亲自给赵大梅下,我要看着她惊恐后怕!”
赵荭稍作犹豫,还是把药给了周杏花,说道:“我有解药,但你用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别伤了无辜的人,我不好给旁人解药的。”
“嗯。”握着药包的周杏花重重点头,半晌才说道:“对了,我在县城的这段日子,一直有人明里暗里的跟我打听你的事。就连县衙的师爷,也问过我和你关系咋样,会不会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