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阴沉的暮色里没有弯月。
漫无边际黑暗席卷而来,萧瑟的冷风仿佛要贯穿五脏六腑。
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很大,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铁门,阴暗逼仄。
傅庭深瑟缩着身体,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不能动,正冲着对面点烟的男人愤怒叫嚣:“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他妈是你小叔,你敢动我一个试试!”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嘴里很慢地呼出灰蒙的烟雾。
他掸了掸烟灰,立在他身前,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东西,那双眼阴鸷邪谲,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小叔。”
男人嗤笑了声。
后而缓缓出声:“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动宋青柚?嗯?”
他皱着眉,似是不解:“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肯乖乖听话呢?”
傅闻州的眼神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可怕至极!傅庭深一个劲的往后爬,可他被架着,徒劳无功:“闻……闻州,我们才是一家人,宋青柚死了就死了,一个女人而已,小叔再给你找一个跟她长得像的,行吗?”
傅闻州陡然笑出声,嗓音低沉暗哑:“小叔啊,宋青柚就是宋青柚,没有谁可以替代她。”
傅庭深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彻底疯了,“傅闻州,宋青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婚内勾引老公侄子的女人,就是一个贱货,我看她……啊!”
被傅闻州的保镖一拳招呼到脸上,傅庭深一大口血沫子喷出,连带着门牙都被扇掉了一颗。
“你跟宋青柚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
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上额头,傅庭深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开始打颤,声音拔高:“傅闻州,你……你敢,这是犯法的,你这是在犯罪!”
傅闻州居高临下地看他,如同在看一个在阴沟里的蛆虫。
时间仿佛静止住,傅闻州的手慢慢扣动了扳机。
这动作对于傅庭深来说犹如凌迟,他厉声尖叫着瘫软在地,如死狗一般还失禁了。
傅庭深喘息着,再不敢抬头看那双眼睛。
傅闻州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直接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傅庭深有一种血液都凝滞的惊惧感,他颤颤巍巍地想要开口质问,可嗓子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傅闻州蹲下来,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不是喜欢嘴贱吗?”
傅庭深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不安和惊慌,“你想干嘛?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傅闻州起身,冷声吩咐:“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了。”
傅庭深骤然剧烈挣扎起来,眼睛里是恐惧:“傅闻州,你疯了吗!你他妈敢,你他妈敢!!”
傅闻州吸了一口烟,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耳边充斥着傅庭深激烈的惨叫声,他始终如同看死鱼一般看他。
等傅庭深受不住晕过去了,有人捡起地上的半截器官,问:“小傅总,接下来怎么做。”
傅闻州说:“把人送去12号监狱。”
12号监狱是京城最乱的一处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亡命徒什么做不出来?傅庭深往后怕是……
那人暗中唏嘘,真不愧是心狠手辣小傅总。
这傅庭深估计作为直男的尊严保不住了。
不过也是活该。
傅庭深这种人,不值得怜悯。
“那车上那个女人呢?”手下小心翼翼的问。
一阵风吹来,刮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傅闻州嗓音沉郁冷漠:“她不是喜欢鸠占鹊巢上赶着伺候人吗,送去精神病院当保洁,找人盯着她,一辈子都别让她出来。”
“是,小傅总。”
傅闻州单手掐灭了烟,飓风刮着他的脸,冰冷刺骨,他却无知无觉地朝前走,神情始终漠然。
身后的保镖想提醒他,这里是荒山,再往前走就该找不着路了,但又不敢,一个个的只能瞧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宋常找来,他才从行尸走肉中清醒几分。
“常叔?”傅闻州哑着嗓音,声带干涩。
宋常急忙过来给他披上羽绒服,“傅庭深呢?您没做什么吧?小姐不让您沾血的您忘记了?”
“没忘。”傅闻州像个孩子一样笑笑,眼眶却通红:“柚柚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我答应过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宋常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宋青柚,心口就一阵绞痛,看到傅闻州这幅模样,叹了声气:“回吧。”
傅闻州推开宋常的手:“您先回去吧,听说这里有座神山,只要找到了,世人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我再找找。”
宋常一怔,小姐现在昏迷不醒,医生束手无策,能求的也就只有神佛了。
他咬牙:“我跟您一起找。”
傅闻州被冷风呛的咳嗽,摆手:“您回去陪柚柚。”
小姐那边确实需要人,宋常只好说:“那您一个人在这荒山当心点。”
“嗯。”
傅闻州应了。
宋常回去之后天空就下起了雪,一夜之间,白雪皑皑。
傅闻州是在第二天夜里回来的。
回来时脸色惨白,浑身是伤,昂贵的衣料染上了鲜红,头发眼睫冻出了冰霜。
宋常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冰雕,他甚至能看到傅闻州身上冒出的冷气。
宋常吓得慌忙把人拉到病房的浴室:“小傅总,你赶紧洗个热水澡,你这身体都是冰的,失温就不好了。”
傅闻州高兴的拉着宋常:“常叔,我找到那座神庙了!我求了佛祖,柚柚没事了,她没事了……”
话音未落,男人高大的身躯便栽倒在地上,这是身体失温,体力不支导致的。
宋常赶紧叫医生,大冬天的,宋常额头出了汗,好在之前病房里就安置了一张病床,他一个人照看两个人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