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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半个月的账,下饭酱的价格卖不了太高,金枝嫂子用的材料又好,本来就只是薄利多销,这账面上看着很乱,金枝嫂子简单的口算也不会,估计卖东西的时候没少被人坑。
算来算去,这半个月就只赚了八块钱。
看金枝嫂子眼下的乌青,估计这几天没日没夜在忙,就这样也不够每月二十的学费。
而且学画画可不只是需要学费,还有各种耗材,也是一笔大开销。
单靠她卖下饭酱,可赚不出来。
舒心看金枝嫂子满面愁容,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这回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员工?”
来安吉市之前,她的饼干生意其实已经初入轨道了。
一是拥军照相馆,她让李伯母在接待室专门弄了张小桌子放饼干,供给客人免费品尝,要是想买的话就直接找李伯母交定金。
二是叶玲玲这个分销商,她现在打通了隔壁学校的渠道,需求量已经翻倍了,而且按照她的头脑,怕是还会把渠道不断拓宽。
三是上次找她订喜饼的大婶,她儿媳妇是华宁橡胶厂的,有不少人吃了喜饼之后都找她打听在哪儿买的,她打过电话来帮同事们买,舒心想着把她也发展成分销商。
华宁橡胶厂是整个海北省最大的厂子,有上万人在里头工作,一旦这个分销商发展成功了,订单应该也是源源不断。
这么大的订单量,她一个人一双手肯定是做不过来的,必须得找人帮忙。
这东西技术含量并不高,重要的是配方独家,所以必须找信得过的人。
金枝嫂子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
“你的员工?”
“嗯!”
舒心点了点头。
她打算每个月发给金枝嫂子三十块钱工资,月末再根据订单量算分红。
“三三十块钱??”
金枝嫂子吞了吞口水。
要知道,她娘家的侄女去年进了纺织厂,一个月工资十五块钱,还专门写信过来和她炫耀,而她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算数都算不明白的农村妇女,就是做个吃的,一个月居然能拿三十块钱?
“对,如果单子多的话,一个月拿个五六十块钱不是问题!”
其实舒心之前就跟她说过要不要一起做饼干,当时她因为种种原因拒绝了,现在有了自己攒钱的私心,却是不得不心动了。
“那啥,给二十块钱,够依依的学费就行!那啥分红我也不要!”
舒心了解她的质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可不成!嫂子你可是我第一个员工,绝对不能亏待了!毕竟以后咱们还要开公司呢!口碑不能坏了!”
金枝嫂子挠着头。
“公司是啥?”
舒心笑了笑。
“这个一句两句的解释不清,等我回去了写一份合同,咱们两个都签字确认!”
金枝嫂子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田舒心脑子里咋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她可得跟着她好好学习才成。
既然事情都敲定了,舒心就直接把三样点心的配方和步骤,以及注意事项写了一份交给金枝嫂子。
讲了一遍之后又问金枝嫂子有什么问题。
金枝嫂子做了快二十年的饭了,一点就通,问的问题也都在关键点上。
兴奋的当场就要回去试验。
反正除了椰子,其他材料都是现成的,她也有舒心家里的钥匙,舒心便让她放手去做。
两个人约定好,过三天有船出岛的时候,金枝嫂子带着成品再来一趟安吉让舒心看看,没问题的话就让金枝嫂子先把叶玲玲定的那批货给做好。
金枝嫂子归心似箭,舒心让小张送她去车站,自己去灶房烧粥。
除了肉丝粥以外,她还做了一个黄瓜炒牛里脊,一个番茄炒蛋。
她和慕建云正吃着呢,陆川拎着一台崭新的银色收音机回来,得意洋洋的放在慕建云的病床前。
虽然舒心在九十年代见过不少好东西,但也难免被这个收音机惊到了。
上头一行大大的“TELETONE”彰显着它外国货的身份,通身的金属拉丝,在灯光下泛出点点光芒。
这个牌子叫泰利通,是漂亮国产的,九十年代的时候都还算是奢侈品,更何况这个年代。
最重要的是,它不仅仅可以收听广播电台,而且还有一个卡槽,可以放磁带进去!收录一体!
舒心瞬间就心动了,问道。
“这是哪来的?”
陆川还没回答呢,荆曼就走了进来,一脸崇拜的望向他。
“这是我们医院送给陆警官的!表彰他见义勇为!!”
荆曼说的激动,陆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道。
“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当不起的!你们主任太客气了!”
舒心一听,急忙拉着荆曼问道。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们主任这个是在哪里买的啊?我也想买一台!”
刚才叶玲玲给她送了两本英语教材过来,她随手翻了一下,看倒是能看懂,可光能看懂不会读也是个大问题,这年代也没个英语班。
她正愁着呢,就来了这么个好东西。
要是她也能买一台,到时候让叶玲玲帮她找些英语磁带,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啊”
荆曼有些犹豫道。
“我帮你问问吧,你别抱太大希望了!这东西不好买!估计我们主任也是偶然买到的!”
“嗯,好,谢谢。”
舒心点了点头,却见陆川一边从柜子里取了两个碗,给自己舀了粥和菜,一边十分自然道。
“嗨,嫂子,你拿过来本来就是打算送给慕哥的!你还买啥!”
牛里脊被腌的恰到好处,又香又嫩,又沾上几分黄瓜的鲜脆,入口就惊艳的陆川差点咬了舌头,含含糊糊的继续道。
“我又用不着,慕哥在病房无聊,正好听电台呗!”
舒心还没说什么,林文文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只盯着舒心抱怨道。
“累死我了!嫂子你不知道,那个狗陆川往死里训我们”
陆川眼神瞬间就闪烁了起来,指着林文文笑着问道。
“狗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