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端坐于肩舆上,桓儇抬手揉着额角面上渐露出倦怠。
随行的徐姑姑见此,低声吩咐内侍走路稳妥点走慢一些也没关系,免得路上颠簸惊扰了大殿下。是已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回到栖凤宫。
肩舆一落地。栖凤宫伺候的宫女内侍赶忙迎了上来,连同徐姑姑一起跟着桓儇进去。
进了殿内,徐姑姑示意白洛等人去准备茶水以及梳洗之物,自己则留下来服侍着桓儇躺在软塌上。
“大殿下,按照您前几日的吩咐崇文馆已经给韦府那边去了信,估摸着后日韦家那位娘子便可入宫。”徐姑姑一边替桓儇揉捏肩膀一边柔声禀报。
躺在软塌上的桓儇仍旧保持着伸手揉额角的动作,“嗯,韦昙华是个不错的。只是可惜一直被韦家那般养着。”
“奴婢瞧着也觉得那个韦娘子是个不错的人,不仅识大体而且又懂进退。那日大殿下您要她入崇文馆的时候她也没显得多高兴……”徐姑姑接过回衾手中的茶盏后,又将它递给桓儇温声道:“这茶是奴婢亲自煮的,里面加了些药材最是益气养神,您最近劳心劳神的喝这茶对您身体大有好处。”
“徐姑姑,你有心了。”桓儇伸手接过茶盏浅啜一口后随即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大殿下,明日是三月三。本来依照以往的惯例应当是由太后娘娘主持的,不过……太后娘娘今日遣人来说是身子不适,希望大殿下您能够代替她主持。”
话至此处徐姑姑不免心疼起桓儇来,自从桓儇从皇陵回来以后哪里有片刻歇息的时间。
每日不是上朝就是去政事堂,要么就是在栖凤宫批阅奏折。如今就连主持三月三这样的事情都落到了殿下身上。
长乐宫那位根本就不想让大殿下歇一会。亏她自己还说是大殿下的嫂子呢。哪有这般欺负人的。
闻言桓儇捧起茶盏正在拨弄浮沫的手忽然一顿继而嘴角笑意凝滞。抬首扬眸睇了眼徐嬷嬷哂笑一声,“她身子不适?我看她倒是活蹦乱跳的。我记得皇兄在位的时候,除了亲蚕礼必须要她去的话,其他时候她都是借口推辞的。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明日我便去一趟吧。”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时候不早了,大殿下您可否要传膳?”
“不必了,我要出宫一趟。”桓儇摇了摇头利落地从榻上起来。
桓儇换了一身月白色襦裙便从大明宫的右银台门和九仙门出了宫城。宫城外自是热闹非凡,行人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离京六年长安城在先帝的治理下,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自从她回京以后从未有过出宫的空闲机会,便是回来那日也只是在轿辇上匆匆一撇,根本无暇欣赏。
桓儇缓步行于街上,瞧着街上各色叫卖的商贩不仅勾唇。目光四下扫量一番后,看见不远处有摊子前聚了许多人,等她走到的时候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家卖首饰的摊子。
“这位姑娘,这些珠花都是拙荆亲手做的。虽然材质比不上那些个大铺子里的料子好但是胜在样式精致……姑娘若是喜欢可以挑一只。”
“样式的确精巧。这支的不错,我很喜欢。”桓儇随手拿起一支,做成展翅蝴蝶落于牡丹花上的缠花簪子温声道。
“姑娘眼光倒是和拙荆一致。”摊主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桓儇,语气里含了无奈之意,“不瞒姑娘,若非家中小儿病重。我也实在不愿意拿着拙荆心爱的簪子出来卖钱。”
闻言桓儇抬眸看了眼摊主换了另外一支发簪莞尔道“既然是尊夫人所爱,我又怎好夺人所爱。我手里这支也不错,这钱你拿回去给令郎治病吧,不用找了。”
说着桓儇将银子放到摊子上后未等摊主反应过来,转身往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故意撞了个正着,桓儇蹙眉看向撞她的人凤眸中露出一丝冷意来。
桓儇本就生得国色天香,又得一双凤目更是给这张脸多添了几分妖媚。今日她虽是一身月白襦裙,明明是姿态端庄,但瞧上去却仍旧显得妖媚入骨,格外动人。
撞她那人瞧见桓儇这番容貌,心下错愕不已连连赞叹。好一个妙人儿竟是能将妖媚与端庄融合在一起,真是叫人心动不已。
“小娘子,您没撞伤吧?到底是在下没看清路撞着了你。不如让在下做东请小娘子吃顿饭作为赔礼?”那人面色温和地笑着,却是暗示着身边的随从将桓儇围住。
闻言桓儇羽玉眉微扬,似是好笑般瞧着这人半响才道:“既然公子盛情相邀于我,那我又怎好拒绝呢?”
那人听得这话后不由一喜,连忙领着桓儇走进了不远处的酒楼内。
二人径直走向三层的雅间内他亲自替桓儇倒了一盏茶。
“在下余清疏,不知小娘子芳名?”
话落耳际,桓儇在脑子里快速将这个名字翻了一遍却发现对此人毫无印象,思虑半响唇角微勾笑道:“赵鸾。”
听得桓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闺名说了出来,余清疏更觉得这赵鸾约摸着就是哪个不入流世家的娘子,毫无教养可言,所以才会这般轻而易举地将闺名告诉外男。若是换做京中其他的世家闺秀,又岂会这般大胆目无礼教。
“看样子赵娘子你不是京城人吧?想来你一定不知道这汇珍楼的酒菜可谓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言语间余清疏有意无意的贴近桓儇,语气颇为柔和。目光一直流连在桓儇露出来的白腻脖颈上。
见桓儇对此毫无反应心下便是一喜。
趁着桓儇未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揽在她腰际,把玩着纤细柔夷笑道:“赵娘子你这般容貌行走于京中极为不安全,不若从了在下?在下可以保你此生富贵无虞。”
桓儇欲一把推开余清疏却被对方牢牢扣住手腕动弹不得,见此只得冷斥道:“余郎君,还请你自重!”
看着花容失色的桓儇,余清疏越发觉得有趣。
反正这门他已经吩咐人锁死了而这雅间的隔声又尤为不错,余清疏越发起了玩心看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桓儇,眼中笑意渐浓。
假意放开桓儇,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压倒在桌上。只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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