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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养父愣了愣,不明白云烈到底想说什么。
养父看着陷入沉思的云烈问道:“医门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你是家主,自然知道的比我多,但是阿莲养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过问,每年祠堂祭祀,你也要我将她关起来,不让云家人发现,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原因,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身上有白蛇胎记,你为了保护她才不让她被人发现,直到我知道你要接她回来,我才明白过来,你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但你就是不认,现在跟我讲因果轮回,是什么意思?”
到了医门后,养父的话一直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是很痛快,于是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爸,我的事不重要,不管回不回医门,我都是你的女儿,是你将我养大,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云烈抬眼看了看我,似乎还挺欣慰,只不过他身上的毒虽然控制了,但伤并没有痊愈,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
“阿莲在你身边养着挺好的,至少安,若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也没打算接她回来,只可惜,那些人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云烈告诉我,这些年他其实都知道我的存在,他没来认我,是因为他不想让我再被牵扯进八门的这些旧事中来。
而且我身上还有白子墨,若让八门的人知道,当初那个要被封印的女婴还活着,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医门的。
已经遭受重创的医门不能再出事了,所以他便再也没提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女儿的事。
我对自己是如何被丢弃了的事没有太多的感觉,我想知道的是有关八门的一切,那个困扰着八门的难题又是什么。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却感觉到云烈整个身子一震,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而他在缓过劲来之后,便开始跟我们讲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
八门起源至今已近万年了,当初天下初定,人们衣不裹身食不饱腹,有一位奇女子便创立了八门:奇、医、毒、术、道、鬼、空、幻,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培养有用的人才。
据传,八门创立之后,一直发展得很好,但突然有妖兽乱世,是那奇女子将妖兽收服,并镇压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镇压妖兽的八件法宝,便由八门各自保管一件。
只不过几千年传承下来,八门的人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也都不记得那只妖兽到底被关在哪里。
更加不知道那只妖兽是什么。
日子本来过得也很太平,八门的存在甚至都没有被世人所记得。
然而千年前,白子墨突然出现,与此同时,天下大乱,瘟疫肆虐,何况白子墨还扬言要夺八门各自保管的法宝,所以,八门的人认为白子墨可能就是那只被始祖封印的妖兽,于是他们再度联合起来,将白子墨给封印了。
而与白子墨一起被封印的,还有云家的医仙云锦莲。
为了防止白子墨再度苏醒,医门云家每十八年都会献祭一个女婴,用来加固封印。
而其他七门,也尊医门为首。
直到十八年前,司空尧算到八门必有一劫,而这劫难或许与白子墨有关。
然而过惯了平静日子的八门中人,都已经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了。
这些流传下来的传说故事,也打动不了他们。
有人扬言要毁掉当初的约定,不再做什么守护者。
就连云家人,也开始动摇,不再想延续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然而,我的出生却让大家都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因为他们怀疑,我就是当初那个与白子墨一起被封印的云家医仙云锦莲的转世。
其他的事,之前云烈跟我讲过,就是大家想将我和江淇一起封印,但是云烈说他为了救下我,背叛了八门。
那个时候说到这里,秦家人突然来访,就没继续说下去的。
于是我接着问:“父亲,您当初为了救下我,背叛八门,所以才遭到反噬中毒了吗?”
云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想留下你,但最终却酿成大错,八门的人突然都昏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中了毒。”
我没想到云烈自己都不清楚这毒是怎么来的,现在看来,当时那件事处处透着疑点,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于是我只有问道:“那您现在为何又怀疑秦家呢?”
总不能因为秦家这些年发展好,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就怀疑他们有问题吧。
云烈压低声音,看了看我说道:“这些年大家都在说是医门云家背叛了八门,甚至是我们联合那些黑影灭了空门,可这些事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得知空门出事的时候,自己也身中剧毒,自古不睱,哪有时间去做那些事,而唯一能做以假乱真的人,除了幻门,没有其他!”
这些年幻门一直秘密发展,很多事仔细推敲下来都与幻门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云烈怀疑秦远鸣的野心是想独占八门,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秦远鸣竟然带着女儿主动上门求亲,口吻都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一般,让云烈很有压迫感。
如果秦远鸣真的想要吞并八门的话,以现在八门各自为政的松散态度来说,恐怕他会很轻易的就做到了。
关键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幻门,毕竟秦远鸣就是一只笑面虎。
云烈说,他唯一犯的错,就是当时在启动封印的时候不该开小差,想私下留着我,至于别的事,他都没做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怀疑他。
也许一切就是因果轮回,因为当年是云家医仙封印的白子墨,而如今,这一切又落到了云家的头上。
这些年医门的嫌疑还没洗清,术门江家一直把责任怪在医门头上,所以当时江临风他们知道我是医门云家的后人时,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
就连墨锦城之前都说,那些人一边希望我是医仙能救他们于水火,一边又觉得我是云家人,不希望我好过。
老实说,我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了,他们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但是在云烈说我是云锦莲的转世时,还是从心里升起一丝担忧。
他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的,因为当年封印白子墨的容器就是云锦莲的身体,而我出生时,白子墨就在我的身上被封印着。
听云烈的意思,白子墨现在恋着我,其实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而已,比如说云家的血脉传承。
之前他们商量这些的时候,云婉蓉偷偷听到过一些,所以她才对白子墨说,她的血脉比我更纯正,云烈简直要被这个小女儿给气死,竟然上赶着要给一条蛇献血脉。
他甚至怀疑白子墨来医门的目的不简单。
但是他看白子墨竟然将自己的逆鳞和蛇蜕都交给我,只为了替我缓解身上的厄运毒体发作,又觉得他不像是来复仇的。
养父听到这里,脸色却越来越沉:“老二,你的意思是阿莲前世是医门曾经的医仙,而且她用身体封印了白子墨这事是真的?那白子墨现在天天跟在阿莲身边,阿莲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找白子墨问个清楚!”
养父说着,也没多做停留,竟然转过身打开门就出去了。
我本想跟他出去,但云烈却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而在门外一直守着的云非凡等人再次涌了进来,他们看到云烈醒了,便将我围在里面,让我再想想办法,将云烈身上的伤给治好!
就连那个都没正眼瞧过我的云焰都朝我说道:“阿莲,想不到你医术竟然如此高超,二哥的毒都能压制到现在这样,快,你赶紧帮二哥看看要解这毒还需要些什么,我们立刻就去找!”
她是神医,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我刚才的治疗效果挺好,所以对我也不像之前那么不屑一顾。
我心里着急着白子墨和养父千万别闹什么不愉快的事,不过养父是医门的人,有防身之术,而白子墨在这里法力无,不会主动伤人,养父平时与人为善,而且他已然接受了白子墨这条蛇,应该不会为难他,想想,还是先把云烈的情况跟大家说说也好。
我把云烈解毒需要莲叶琉璃珠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也告诉他们,我会与白子墨一起去找,到时候再回来替云烈解毒。
所有人在得知云烈是中了十八年的毒时,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听说还有救,倒是又缓和了不少。
云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夸我真有孝心。
我见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便打算出去找养父和白子墨。
云烈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向我交代:“阿莲,跟他好好说,有些事或许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八门的事太过复杂,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记住,医门云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点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然而我走到外面后,却没发现养父和白子墨。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白子墨明明是在这里等我的,他会去哪?
难道是养父将他带到别的地方谈话去了吗?
于是我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自己要朝哪里走,这里的路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只有凭着感觉往前面找去,看能不能在某个地方找到白子墨和养父。
走着走着,我却发现自己的双眼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在不停地发生变化,视线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我心里很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梦魇给困住了。
但想着这里是医门,梦魇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便又觉得不可能了。
然而下一秒,我只感觉自己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从高处跌落。
身体的失重让我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梦里,是现实。
直到我身体接触到地面,疼痛瞬间传遍我的身,我尝试着动了动,身骨头好像都要碎了似的,钻心的疼,以前在梦里,白子墨用蛇尾将我甩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我也没感觉过疼。
只有在那潭水里泡着的时候,才会彻头彻尾地疼遍身。
而我现在的感觉,不比被泡在那潭水中差。
稍稍缓过来后,我才扭头想看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可这一看,却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更深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