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童脸色一变,而后马上恢复冷静。
他知道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袁绍虽说不如曹操,但在前世也是一位极其强大的诸侯,是曹操统一北方最大的敌人。
而这时的袁绍,见得吕童军后方骚乱,知道计策成功,强压下见到文丑阵亡的愤怒的心情,下令全军出击。
见敌人来势汹涌,吕童长舒一口气,急忙下令,让四将赶紧归来回防,处理偷袭后军的麴义。
同时,大军整体向南移动,不给袁绍军两面包夹的机会。
刚被击退的张郃、高览二将,此时也掉转马头,领兵杀来。
身受重伤的颜良也顾不得伤势严重,再选了一匹马,单枪匹马,直取吕童。
只见他双目赤红,誓要报文丑之仇。
见敌将来势汹汹,吕童的亲兵们大声呵斥:“休伤吾主!”
可暴怒的颜良岂会被普通士卒阻拦?
连刺数枪,地上便多了几具尸首。
吕童此时处境有些危险,张辽、吕布等全被自己调走,前方有敌将来袭,旁边亲卫无法阻挡,只有自己独对颜良。
可吕童还是没有怕。
“张飞我都能迎接他一记,还怕你一个重伤的颜良不成?”吕童心里想着,手中却毫不停歇。
他一手驱马,一手持槊,竟迎着颜良就冲了上去。
那颜良见吕童不逃反进,自是怒不可遏,斥了一声:“好胆!”
那马又加紧催动几分,他要拿吕童人头,祭文丑的在天之灵。
槊枪相接,吕童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使得他浑身打颤。
“还好,比张飞差远了,还能支持的住!”吕童心里想着,暗自比较着张飞与颜良,却发现颜良被关羽一刀劈死,似乎不冤。
颜良见一击未果,心中怒气更盛。
收回长枪,而后一枪刺出。
可由于颜良刚才的那一枪,身上的伤口早就再度崩开,现在再刺出的这一枪速度大大降低。
在吕童眼中,这一枪,犹如龟爬。
只见他轻轻闪身,便躲开了这慢慢的一枪。
接着,吕童将雀环槊双手持握,便要主动进攻起来。
颜良被这攻击,弄得措手不及,匆忙回枪,与吕童战了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仅打了几合,颜良身上的伤口不断渗血,直被打得头昏眼花。
“叮、当!”又是几回合过去,当吕童的槊锋刺入自己的左臂时,颜良被这疼痛刺得幡然醒悟。
终于明白自己伤势太重,根本无法战过吕童。
于是在一次两马交错之后,颜良直接望西而逃。
看着逃走的颜良,吕童没有去追,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凝神扫视一圈战场,吕童心中一沉。
要输!
虽说自己这边打赢了颜良,但自己这一方的军队,却整体处于劣势。
麴义的偷袭成果显示出来了,虽说自己已经下令整体向南移动,但还是晚了。
偷袭的军队,加上袁绍的正面进军,使得吕童军大部首尾不暇。
这也就是前期斗将的时候胜了,导致士气大增,再加上张辽等人指挥得当,要不然吕童军只有溃败一说。
可即便是这样,落败似乎也是迟早的事情。
沉吟片刻,吕童便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吕童军的士卒闻听金声响起,如蒙大赦,连忙一起向南逃去。
袁绍哪里肯放,直接下令追赶。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在吕童军身上彻底体现,大军无有斗志,丢盔弃甲,飞速向南逃去
两方大军,合共十余万人,便在冀州内一追一赶,足足能追了百里有余,可袁绍始终不想放过,仍是追赶。
“尚在追乎?”吕童扭头向身边的刘基问道。
刘基点点头,道:“仍在追赶。”
吕童面露愠色,冷声道:“真与之面矣!”
刘基安慰道:“主公不必动怒,基已布灭敌之兵也。”
吕童疑问:“兵在何处?请速道来!”
刘基微微一笑,道:“如此,这般......”
......
内黄不过冀州境内一小城,却是吕童中转物资的重要聚集地。
各种粮草、军械都堆积在这座小城里。
可逃亡路上的吕童军却直接绕城而走,似乎是铁了心的要逃回河内,就连内黄城里的物资都不要了。
追到此城的袁绍刚一进城,城内的百姓夹道欢迎。
那一张张质朴的脸庞上,写满的见到袁绍的激动,和对之前吕童统治下的唾弃。
袁绍笑得很是灿烂,上前挨个安抚起来。
这时,麾下士兵禀报,说发现城内粮草堆积如山,似乎吕童军离去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袁绍一听,哈哈大笑:“料那董贼心怯,惧我勇也!”
一旁的郭图、逄记等人,皆夸赞袁绍勇武无敌,无人可挡。
只有田丰在后面紧紧蹙眉。
“主公,董贼虽兵败,然元气未损,实不该不入而逃,此事必有蹊跷。”
逄记却在一旁反驳:“君之言谬矣,前番作战,董贼八万兵马已尽数上阵,而今兵败,岂会再有余兵设伏乎?”
袁绍在一旁重重地点点头,道:“先生宽心,吾已令士兵细查,那粮草并无火油浸泡,四周房屋也无油挥洒,先生尽可宽心!”
田丰还想再说些什么,袁绍却打断道:“前时闻先生之计,大破董贼,应为先生庆功!”
说罢,袁绍便拉着田丰前往县衙内,大摆宴席。
是夜,众人皆喝得酩酊大醉,田丰虽再三推辞,不欲饮酒,但还是被袁绍灌得有些微醺。
他一个人走在城内的小路上,想要借助夜风加速体内酒精的挥发,是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些。
然后,田丰便看见了,白天里一位位淳朴的百姓,现在都从身后抽出明晃晃的宝刀来,密密麻麻地聚在一处。
见到田丰,无数的百姓也愣了一下,他们也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有人出来。
因为无论何地,大到洛阳、长安,小到平原、安喜这样的县城,在晚上都要实行宵禁的政策,每到夜晚,城内除了巡逻的士兵,都不会有人出现。
更何况,是这种偏僻的小路上。
数目相对,两方都呆愣愣地待在原地,直到一阵清风吹过,吹醒了田丰有些迷糊的脑袋。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