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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回忆起来。
一个月前,一艘货轮停泊码头,从船上下来六个黑袍人。六人在洛水客栈住下,虽然黑袍覆面,但他们体型怪异,店小二就多留意了一点。
六人中,其中一个瘦高个,虽然包着头巾,小二却瞧见他头顶长着像蜗牛一样的触角。
花蝶薛冲!曹冰几人互觑一眼。
店小二讲,还有一人,身包的最严实,其实浑身都是铁片,脸上还戴着铁面具。
张燕七与众人明白,这是玄铁螳螂唐独。
大家已确定这是玄蟒他们一伙,一共六个人。其中三人是夜闯学院的三魔将,玄蟒、花蝶、玄铁螳螂,还有三人是谁?
张燕七心想,另外三人中,必有一人是钢背兽,已死于天斗山山谷。
剩下的两人,就是银鼠与追风马。银鼠负责挖地道接应玄蟒三人,追风马则已死于雾隐魔蛛之手。
找到线索,曹冰心中暗喜,忙问那五人平常做什么?到哪里去过?
店小二说他们白天从不出门,待在屋内,只有晚上才外出,一直到凌晨才会回来。
“他们晚上到哪里去?”曹冰追问
“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但每天他们回来,身上都有一股酒味。”店小二回答。
“一股酒味?”
店小二眼珠一转,“虽然不知他们去哪里,这酒味我却闻得出来,那是……”他忽然停顿,嘿嘿搓着手。
曹冰又扔给他几枚银币。店小二立刻接着说:
“那酒味是‘百氏浆’,是用上百种好酒兑成的。在东洛城中,只有两家夜店能兑百氏浆,一是雨花楼,一是明月湾。”
曹冰点头,线索越来越多,已锁定两家夜店,却不知是哪一家。
店小二继续说,半月前,又来了一拨人,这拨人更是低调,也是昼伏夜出。他们中有一个瞎子,长了一对银耳朵,令小二印象很深。
“瞎子?”
“对,有一次瞎子在大厅吃饭,有人端了一碗油泼面自他身边经过,不小心摔倒。眼看滚烫的油泼面要洒在他身上,谁知他袍袖一挥,那油泼面又回到了碗中,碗也回到那人手里。我亲眼看见,你说这瞎子是不是变戏法的魔术师?”
曹冰心道:“瞎子,是个高手!”
“最近几天,还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
店小二好像健忘,又开始搓手。
曹冰又扔给他银币,怒道:“这是最后一次,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店小二喜笑颜开。
“三天前,这里住了一位商人,他有两位保镖。这两保镖很不一般,因为我在他们洗澡时,看到他们的胳膊,都是铁做的。”
“他们现在在哪儿?”
店小二嘴朝旁边一努:“就在你左边墙角的桌子。”
曹冰和众人放眼看去,在墙角的桌子,确实有一位胖胖的商人正在用餐。他身后站着两个人,是他的两位保镖。
这两人面色阴鸷,一人背后背一杆类似狼牙棒的长兵器,一人背着一把铁伞。
看到那人的铁伞,张燕七有点想念他的夜魔伞。
店小二说完话,收完钱,乐呵呵地走开了。
八形剑中,骆大有、公孙棠、石三互相使个眼色,站起来准备过去。
“你们别动,”曹冰站起来。
“我去。”
曹冰端起一杯酒,拿着酒壶径直走过去。临走时还看了薛月人一眼,眼神中充满骄傲与自信。
薛月人眼含秋波,深情脉脉地注视曹冰,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张燕七看在眼里,愈发想念他的夜魔伞。
曹冰端着酒杯,洋洋洒洒走过去,对那胖商人道:
“这位兄台远道而来,小弟最爱结交朋友,我敬你一杯。”
这杯酒本是凉的,在他手中竟冒起丝丝热气,是用灵气暖热的,曹冰有意炫耀武功。
胖商人眯着眼睛,和气地笑道:“这位小哥如此好客,敢问怎么称呼?”
“曹冰。”
“我叫吕波,自北边来东洛城做点小生意。”
“相逢不如偶遇,请!”
“恭敬不如从命。”吕波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喝完,这酒太烫,只能慢慢喝。
从他喝酒的动作,曹冰已看出胖商人不会武功,一双电目转向商人身后两位保镖。
“两位壮士威武雄壮,我敬你们一杯。”
曹冰又端起杯酒,加运灵气,酒在他手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变得滚烫,连酒杯也烧红了。
两保镖竟不答话。
吕波看看两人,又看看曹冰,赔笑道:“曹少爷,他两人从不饮酒。”
“区区一杯,又有何妨?况且这酒已温好,两位不给我面子吗?”
吕波用手巾擦着汗,“他两位不给任何人面子,当然也包括我。”
曹冰却坚持让两人喝。
两保镖忽然开口:“我们喝。”
二人同时伸手,啵的一声那杯酒碎成两半,本来半杯酒要洒向地面,可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两人已各将半杯酒喝下去。
曹冰拍手叫好。
“两位喝了我的酒,就得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暗星魔院的接头地点,是明月湾还是雨花楼?”
“想让我们回答,就要付出代价。”右边那保镖冷冷说。
“这代价就是死。”左边那保镖冷冷说。
吕波忙劝,“阎王二使,使不得,曹少爷,别动手,有事好商量。”
可是没人理他。阎王二使已准备动手。
曹冰身形后撤,拔出他的剑。
张燕七看到,曹冰的剑前宽后窄,在剑身与剑柄连接处,竟有一双小孔,仿佛一双眼睛。
剑身上的眼睛有什么用?
曹冰将长剑平举眼前,双眼透过剑上小孔去观察阎王二使。
张燕七搞不明白,曹冰这样做岂不是限制自己的视野。可看看身边的八形剑,个个喜笑颜开,皆对曹冰充满信心。
阎王阳使突然发动,他掣出长杆兵器,竟是一把独脚铜人,这是类似狼牙棒的兵器。
阳使挥动独脚铜人,呼呼风声,砸向曹冰。
曹冰不闪不避,反而挺剑直刺,要与独脚铜人硬碰。
阎王阳使心中暗笑,霎时间,独脚铜人双手张开,一把抱住曹冰的剑。
原来这独脚铜人竟能活动!
曹冰剑被锁死,正不能动。独脚铜人头一扬,嘴张开,一团烈焰喷出。
曹冰却已料到这股火焰,撒手弃剑,双掌直推,强大的灵气掌风将火焰反吹向阎王阳使。
阳使没想到火焰会反击回来,正想后撤。曹冰身形一矮,潜到他右侧,反掌切他肋下。阎王阳使剧痛,手上一松,曹冰夺过他的独脚铜人。
曹冰并未追击阳使,而是抡起独脚铜人冲向阎王阴使。
阴使的阎王伞同时击出,铁伞旋转着飞向曹冰。
这阎王伞由铁条构成,行到半途,忽然铁条四飞而出,刺向四面八方。
曹冰早已将独脚铜人护在身前,挡住暗器。
八形剑客纷纷拔剑击飞暗器,张燕七躲到桌子下面。
就在此时,阎王伞内骤然伸出一双铁爪,抓向曹冰手中铜人。
众人惊呼一声。
张燕七在桌子下方看得清楚,阎王阴使的一双手不见了。这双手仿佛伸入虚空中,却从阎王伞内抓出,这种神奇的穿越空间、移形换位之术,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曹冰手中的独脚铜人被那双手夺去,他却抓住了阎王伞。
阎王伞把是铁刺,曹冰抓的地方却正好没有刺。
那双手正想拿独脚铜人攻击曹冰,却不想,曹冰按动伞上开关,伞啪一声合上,将那双手死死夹住。
“啊!”
阎王阴使痛的大叫,双手不得动弹。
曹冰在独脚铜人上一按,铜人松手,拿到他的剑,身形急纵,在阴使不能动之时,挺剑在他胸口连点三下。
阎王阴使中剑而倒。
“好!”八形剑客纷纷拍手称赞。
电光火石的交手,曹冰制伏了阎王二使。
对于曹冰的武功,张燕七感到惊奇。
曹冰的武功既不是很快,也不像墨龙剑北川飞那样霸烈,而是很巧,非常之巧。曹冰每一次出手仿佛都能料到敌人的行动,就像下棋一样,总是走在对方的前面。
公孙棠得意地看着张燕七,“怎么样?开眼了吧。”
“嗯,曹冰哥真的厉害。”张燕七点头。
“废话,不厉害怎么能名列天星十七剑,曹大少的神眼可是七十七中最强的。”
“曹冰怎么会知道对方的武器机关?”
公孙棠笑着解释:“这是曹大少的‘神眼望气剑法’,只要他通过那把神眼剑上的剑眼望向对手,便能够看破对方的气脉运行与武器机关,真可谓料敌先机,百战百胜!”
这正是曹冰“神眼剑”称号的由来。
原来曹冰的剑有这种妙用,每次都能看破对方的弱点,那他岂不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难怪公孙棠说他的神眼是十七剑中最厉害的。
张燕七赞叹不已。
一旁的“燕形剑”薛月人双手支颐,深情看着曹冰,倾慕之情更甚。
曹冰回眸对薛月人一笑,脚踏住倒地的阎王阴使。
“现在能回答了吧。”
阎王阳使捂着折断的肋骨,“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我的武功,你是不是想另一边肋骨也断掉?”曹冰威胁二使。
阳使不敢再说话。
阎王阴使喘着气,“好……我们……告诉你……”
“早知如此,何必受这罪,我问你答。”曹冰开始问。
“你见过玄蟒、花蝶与玄铁螳螂三魔将吗?”
“你说的这三个人,我不认得。”
“为什么?”
“我们两个只是暗星魔院的一般喽啰,你说的这三人,应该是兽门的魔将,我们并不识得。”
“这么说,你们不是毒龙神君的手下?”
“我们哪有资格见到神君大人。”
“那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暗星在东洛城的接头地点,是哪里?”
阎王阴使稍一沉默,这才道:
“就在……”
“曹大少!”公孙棠喊一声,用手指指着张燕七,示意曹冰注意。
公孙棠的意思很明显,张燕七是外人,不应该听到这个秘密。
“你小点声,告诉我即可。”
阴使在曹冰耳边说了一句。
被人当成间谍防着的感觉可不好受,张燕七心里满不是滋味。
曹冰满意的点头,转身返回,“你们两个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突然两股疾风赶至,阎王二使分别从左右抓向曹冰。
曹冰就仿佛背后长眼,长剑在身后横削,剑光一闪,阎王二使的手臂皆断。
二使颓然倒地。
“快把这两个废物带走,告诉他们,我是‘神眼剑’曹冰,天星学院不是好惹的。”
曹冰厉声对商人吕波说。
吕波满口称是,带着阎王二使灰头土脸地走了。
“虎形剑”骆大有准备现在就去“那个地方”。
曹冰一摆手,“不急,现在为时尚早,我们只需要等。”
曹冰大刺刺地坐下,一伸手将薛月人搂在怀里,得意笑道:“旗开得胜,来,亲一个!”
“讨厌,别这样……”
薛月人羞涩地低下头。
曹冰伸嘴在她白皙的脸蛋上香一口,举杯道:“来,大伙干一杯。”
“为曹大少的胜利,干一杯!”
公孙棠与石三率先举杯。
大伙共饮一杯,这便开始用餐。
八形剑客围着张燕七一人灌酒,张燕七哪会躲酒,左一杯右一杯,一会儿功夫,便醉倒在桌上。
朦胧中,听到曹冰和八形剑客的声音,说是要去某某地,之后寂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