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汀轰地坐起,倒把一旁的兰月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做噩梦啦?”她抽了张纸替兰汀擦汗,“这么大人了,还瞎发梦。”
兰月长相肖母,这么絮絮叨叨的时候,很像年轻时候的母亲。
“妈妈……”兰汀握着她的手,喃喃道。
兰月顺了顺她的乱发:“咱妈也没这么吓人啊,还能把你吓醒。”
兰汀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她:“姐,你醒啦,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兰月指指厨房:“钟点工阿姨来了,正做着呢。”
这阿姨姓汪,是护工张姨介绍的,人很利索,干活十分麻利,三菜一汤很快上桌,姐妹俩吃饭的功夫,她开始打扫房间,清洗衣物。
“兰小姐,这衣服还要吗?”
汪姨从沙发底下划出来一件衣服,拿起来问兰汀。
“哎呀,这上面怎么这么多血啊!”她抖开来一看,吓一大跳。
“不得了,不得了,这里也有血。”汪姨趴在地上,往沙发下面看。
兰汀还沉浸在刚才那个诡异离奇的梦里,她呆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一时没听见汪姨的叫喊。
兰月倒是几步走到沙发边,接过那件衣服,上面血迹斑斑,很是吓人。
“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这衣服上怎么这么多血?”她一把拉起兰汀,上下查看。
兰汀这才看见她手里的衣服,是那件勾在门上的防晒衣,估计是韩平涛拖她进屋的时候缠在身下的,后来不知怎么地又滚到了沙发深处,刚才被汪姨的扫把勾了出来。
“我……”兰汀捧着这件衣服,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姐,我不结婚了。”
………………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头柜上,手机的熄屏显示还有一点微弱的光。
十一点刚过,屏幕灭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空调隆隆的吹风声。
兰汀翻了个身,没敢作声。
汪姨走后,兰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兰月,她以为兰月会愤怒、会哭闹,或者怪她不能隐忍一二,偏要如此任性妄为。
但兰月什么都不说,她把洗衣机的衣服晾了,面色如常地洗了澡,接着让兰汀也趁早洗漱好,进来和她一起睡觉。
兰汀磨蹭到十点半,推开门,卧室灯还亮着,兰月面朝里躺着,一动不动。
两人沉默着躺过了十一点,兰汀又翻了个身,下午睡了一觉,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手探到床头柜上,想再刷会儿手机。
“是我拖累了你。”寂静中,兰月突然开口。
兰汀的手顿住了,心里涌上一股无奈:“姐,这又是什么话啊。”
兰月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家不就是看你娘家没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你吗?是我没用,撑不起来,还要扒着你的腿拖累你。”
“没有,姐姐。”兰汀打开床头灯,见兰月还背对她躺着,想去拽她的肩,没拽动。
她干脆挪了过去,头抵着兰月的脊背,捏着她的衣角,就和小时候一样。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负担,真的,我特别开心,我还有个姐姐。”
兰月瘦弱的脊背不停地颤动,一直到兰汀睡着,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