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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洋房坐北朝南,院子约莫有个两百平方,方正归整。
屋前有颗梧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风一吹,簌簌地响。
树下两张藤椅,一张小方桌,桌上一壶茶水,一碟花里胡哨的点心。
邵季朗听她脚步声近了,直起身子唤她过来:“来尝尝,今天刚送过来的白茶,头采的。”
兰汀应了声,拘谨地落座,背挺得笔直,双手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喝。
邵季朗瞥她一眼,又想起那晚她哭红的双眼,心下有些发痒:“兰汀。”
“嗯?”她放下杯子,转头看他,一下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里,心里一抖,浓长的的睫毛颤了颤,但仍强自镇定。
“邵医生,你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躺回藤椅上,喝了一口茶才说:“这房子啊,其实是我太公的,后来家道中落辗转几手,今年我才终于买了回来。”
他指了指边上的梧桐树,“这树,是我爷爷当年出生的时候种下的,也是幸运,辗转几任房主,这棵树都还留着。”
兰汀抬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心下也有下感慨:“它也是饱经风霜了。”
邵季朗笑了笑,点点头:“我爷爷在这里出生长大,这房子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在下个月10号之前,这花园必须要翻整一新。”
“我要把这房子,作为他八十大寿的礼物。”
他站了起来,“花园的具体样子,他并未同我讲过,但我要的那种感觉你应该明白。”
兰汀也站了起来,坚定地点点头。
邵季朗手轻抚着梧桐树干:“沧海桑田,故园犹在的感觉。”
………………
车子刚下高架,兰汀深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甲方的感觉能不这么抽象。
她翻了个好长的白眼:“还沧海桑田,你怎么不说女娲补天夸父追日呢。”
下了高架趁着等红灯,她把通讯记录里第一个号码存了起来,刚才和邵季朗交换了联系方式。
字打到一半,电话响了,是公司财务常枝,电话那头很吵,她声音很焦急:“兰总,你在哪儿呢,你男朋友一家来公司大吵大闹!诶诶诶,这不能砸,你给我放下,我报警啊……”
“你报啊,正好让警察把兰汀那坏女人带走!”是韩平涛妈妈李美娟的大嗓门。
“就是,就是!你让他来,看警察抓谁!”
好嘛,新仇旧恨,一起来了。
兰汀冷笑一声:“你让韩平涛接电话。”
几秒之后,电话那头传来韩平涛焦急的声音:“兰汀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你怎么拉黑我啊,我……”
兰汀没耐心听他废话:“第一,那房子是我装修的,所有的家电家具都是我付的钱,我手机里有所有的购买记录和发票,我的东西,我想留就留,想砸就砸。”
“兰汀,你……这也是你的房子不是吗?”那头韩平涛还在装模作样。
“第二,韩平涛你像个男人行吗,别敢做不敢认。”这个红灯特别长,兰汀等得起了心火,“你再没完没了,我就把在新房里拍到的视频群发到你公司邮箱。”
韩平涛沉默了几秒,猛地提高了嗓门:“你敢你!你这是偷拍!侵犯个人隐私!我要告你!”
“哦,怎么,刚才还说也是我的房子呢,我在我房子里架摄像头,偷哪门子的拍。”
红灯还有倒数三秒,兰汀最后送了一句,“好自为之,我只是砸了东西,就已经够便宜你了。”
没等那头回答,她径直挂了电话,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