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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姜伯恩为首的族老们气焰嚣张,丝毫不给尹白留脸面,“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不过是老家主在外面捡回来的一条狗,也配管主子们的事?”
藏在众人间看戏的姜伯恩蔑视的瞧了眼穿着朴素的尹白,十足看不上他身份微贱。
姜妩眉头一拧,刚要说话,就听姜伯恩先开了口。
“阿妩,我也不怕告诉你,医馆的地契早就在我手上,买主也联络好到府里了,三叔正在接待,估计已经谈妥了,你再怎么阻止都是无用。”
他翩翩有礼的笑了笑,眸中暗含有恃无恐的挑衅意味。
这件事他谋划良久,本来他是不想这么早就办了的,可谁让姜妩非要逼他。
连尹白的情绪都在失控边缘了,姜妩现在一定被气昏头了吧,他还真想看到她发疯失态的样子。
然而,姜妩安然坐在藤木围椅上,神色又淡又静,什么也没说,眼神像看白痴。
姜伯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姜妩恼怒发火,笑容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下人慌张闯进来,“少爷不好了,买主说交易作废,发了火要走,三爷让您赶紧过去!”
“什么!?”
前厅内好几人脸色巨变,姜伯恩瞬间看向姜妩。
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姜妩好像在操控这件事。
但姜伯恩眼下没空追究,“走!”
一帮人走后,前厅清静了不少,姜妩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旁,慢悠悠起身,对尹白道:“咱们也去看看吧。”
会客厅内情况混乱,中年男人十分不耐烦,“你们姜家到底拿不拿的出印章?”
姜三叔舔脸拦着他不让走,“刘老爷您在等等,我们家主事的马上就……”
姜伯恩赶到,皱眉扫了几人一眼,“怎么回事?”
“你总算来了,”他松口气,催促道:“伯恩快把印章拿出来。”
而姜伯恩一头雾水,“什么印章?官府的印章地契上不是有吗?”
“谁告诉你是官府的印章,现在姜家的主事人已经这么蠢了?”
姜伯恩被骂的脸一青也只能忍下,因为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这位开价更高的买主了,比其他人高出了将近一半。
刘老爷满是横肉的脸阴沉沉的,“这种地契特殊,除却官府的印章,还需要地契所有者当年盖的私章,若没有私章这便是不奏效的白契,废纸一张!你们姜家不会是想故意等着讹我吧?”
姜伯恩放低姿态紧张的赔着笑脸,“您误会了,我们怎么敢讹您。”
一群人满是愕然,互相对视,“印章在谁手里?”
“别愣着了,快去找啊!”
几个族老立即四散去找,姜伯恩留下先稳住刘老爷。
没过半刻钟,他们就都回来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啊。”
谁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印章,他们急得像无头苍蝇乱转,错失这位买主就亏大了。
“不必找了,私章在我这里。”
众人愕然转头,就见姜妩款款而来,簪海棠步摇微晃,藕荷色的素衣罗裙翩飞,周身散发的气质清冷出众。
姜伯恩从人群中挤过来,对姜妩变了一副态度,脸上堆笑:“原来在阿妩这里,快把私章给我。”
他把手伸到了姜妩面前,姜妩不搭理,径直越过他走到刘老爷面前,“这笔交易取消,医馆不卖,您请回。”
姜伯恩笑容一僵,刘老爷瞪着姜伯恩几人,劈头盖脸一通骂:“你们竟敢耍我白跑一趟,不是你们的地你们卖什么卖?脑子被驴踢了吧?”
“刘老爷息怒,姜妩,把私章交出来!”姜伯恩面色因为生气变得有点可怖。
姜妩冷笑一声,“怎么,我要是不给,你们还想硬抢啊?”
二伯公严厉的拔高声音,想用长辈身份压她,“姜妩!你既已出嫁,娘家的事就该少管!今日此举都是为了姜家好,你就这么自私自利?”
姜妩懒得跟这种人客气,“我偏是要管你能拿我如何?既然你这么无私,为什么不能包容我的自私?”
“你还敢顶嘴?”二伯公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面容扭曲阴冷到极点,“你若偏要霸占私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凶相毕露地抬起了宽厚手掌。
气氛剑拔弩张,姜妩双手抱臂,就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睨了他一眼,“想好今天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
她细眉微挑似笑非笑,令人后背发寒。
二伯公的手僵在半空,到底还是不敢打下去。
上次秦禀议刁难姜妩的下场他们都听说过了,如果真动手,怕是会直接惊动国公府那位。
他最后只能悻悻收回手。
许多人都发现,姜妩和他们印象中的大不一样了。
她眉目精致明艳,然不似从前内敛柔静,反而多了几分令人发怵的锋芒冷冽。
刘老爷还是走了,大堂里弥漫诡异的气氛,以姜伯恩为首的一众人都不甘心至极。
谁也没想到,姜妩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姜三叔出声训斥她:“姜家连年亏损还要拿钱养着不赚钱的医馆,我们好不容易给姜家寻了更好的出路,你却故意捣乱搞砸,姜家怎么会有你这种昏聩愚昧的后生!”
“亏损是因为你们经营不善还贪污私吞,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姜家商铺里四处塞亲戚吃空饷?”姜妩几句话就打的他们颜面无光:“三叔,这个月还未过半,你贪昧的银子就快有二百两了吧。”
男人心脏猛然一颤,脸上闪过惊慌错愕,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二伯公装模作样训斥他:“老三,你太不像话了!”
姜妩嗤笑一声,“你也别急着说他,上个月拨给茶铺应急的银子,最后不都是进了你的荷包吗?”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二伯公老脸一白。
但他咬死不认,“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私吞银子,倒是把证据拿出来!”
“你们到底贪没贪,贪了多少,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姜妩冷冽视线扫过他们,眸光寒厉摄人,“我今日把话放这儿,只要我还在,谁敢打医馆的主意,就别怪我动手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