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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郡主太天真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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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刚走,燕徵便已穿戴整齐从厢房走出,径直来到亭子前,拱手便要拜,萧意却先一步拦下他:“你伤着不必多礼,坐吧。”

燕徵颔首,与萧易对面坐下。

“见到人了?”萧易抬手为他斟上一杯茶递过去,一边问道,略带暗哑到嗓音在寂静的夜色里。

燕徵手握着杯壁,听见他这话莫名握紧了几分,而后缓缓松开,摇摇头:“没来得及,我赶到时只有一群蛰伏的刺客,不过属下留了活口,他们也没见到人。”他没继续往下说,只仰头将那茶饮尽。

萧意看着他颇有几分以茶代酒消愁的意味,眼眸微垂,略一思忖,“既然是跟你外祖的老兵,反应过来先他们一步带着东西离开也不是不可能。总归是好消息,近日孤找机会让你南下,宁城最近闹匪患,搅得宁州和周边几个村落百姓唉声怨天,还有擢州最近涌进不少流民,在城中抢劫食材闹的动静不小,擢州离边阳极近若是他们混在其中,也无不是不可能。府衙已上书入京了,大约明天廷议便会提到,孤会举荐你去。”

“殿下!”燕徵身子一怔,略带几分不可置信,现下是何情况,他们都清楚,太子正是巩固储君之位的关键时刻,如今派燕徵南下犹如自断一臂。燕徵自知太子对他好,由着他追查当年真相,却不想他竟这般通达。

“你与孤是一体,况且若查的出当年真相也是清除异党的关键,你是在帮孤。”萧易不以为意,抬手指出要害,语气平淡仿佛真是唯利是图。

回府后,燕徵屏退众人洗漱过后便灭了屋内烛火歇下。

门外,燕世安负手而立,眉眼间尽是阴狠,洁如玉面的脸隐在灯火下透着几分阴森可怖,说出的话竟然也是凉薄肃杀:“竟是没死掉?”

“二公子手段了得,心口处中刀却不过两日便可起身,竟似平常毫无半点影响。”身后是他的亲卫,沈玉副统领。

“那老东西找到了吗?”燕世安隐下眼底的寒霜,语气稍缓又问道。

“属下带人赶去时已经没了影子,属下不敢细查怕打草惊蛇,如今怕是已逃出边阳地界。”

“继续追查,找到后你知道的。”他说着做了个手势,沈玉便理解意,颔首应下。

翌日。

燕徵送亲,皇帝念在奔波数日便准许他今日在府中休沐,他难得的比平日晚起了一个时辰,人躺在榻上便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召了从风进来更衣梳洗,便拿着宁城和擢州的信报看起来。

案桌摆在窗柩前,明艳的日光落在窗外的一株栀子花,栀子花的倩影搭在桌上的卷宗上,照在他的脸上终于不显寒凉,有了几分暖意。

室内一片默然,只有他翻阅卷宗的纸张声。

自从阮明娇为宋星出了主意后,宋星便派人跟踪行柳青风,还差人去打听了他的家世,人品如何。

柳青风的父亲柳铭是翰林院的编史,官拜四品,家世清白,柳青风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并未靠家中,当初高中探花原本只是从刑部的一个郎官做起。

是柳青风自己凭着本事勘破了几件积压已久的奇案,又因原本的刑部侍郎年老,几年后辞官,太子殿下便向陛下举荐了柳青风。

柳青风今年二十有四,家中并无妻妾,而且待人谦和,不拜高踩低,倒是难得的忠厚。

“这下你满意了吧?”阮明娇听着打探来的消息,冲宋星挑挑眉头。

宋星略带心虚的摸摸鼻尖,一双灵动的眸子转了转,扯出个笑意来,然后眉头又一皱,有些为难道:“读书读的好,只怕是个书呆子,一身的酸起,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的,我若是嫁过去怕是要被吵的头疼。”

阮明娇一愣,嘴角抽抽,略显无奈,招手便让人送宋星离开。

“哎,你这丫头这就急着赶我走了。”

宋星边走边忿道,阮明娇头疼的挥手让人把门关上这才把宋星的声音隔绝在外。

“郡主!”屋内刚安静下来,阮明娇耳根子清净不过半刻,门外便响起元英的声音,接着门便被人急冲冲的推开。

……我忍,阮明娇转过头,面色不善,“又怎么了?”

元英一怔,不由的迟疑了半分,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所为何事,不顾阮明娇吃人的表情,扬起手里到东西“杨师父来送画了。”

阮明娇一愣,面上一喜,一扫之前的阴霾,立刻起身步至元英跟前拿过画,往门外扫了一眼,“师父人呢?”

“杨师父说他还有事,便不进来了。”元英摸摸后脑勺,颇为不解。

阮明娇也只当是他不肯进首辅府,没多想,便拿着画到了桌边,解开画轴的绳子由松宝拿着卷轴的上边展开画卷。

室内一阵寂然,元英过来时便见阮明娇楞在原地,眸光呆滞闪着一丝不可置信,他目光一转落在画上,下一刻便也同样愣住。

画上的人虽然没有五官,但就袍衫,整个人的形态还有面部轮廓,气度非凡,风采翩翩,甚至有些眼熟。

燕徵?阮明娇闪过一丝念头,不忍的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起,记忆里她看到的那个人神采俊逸,长身玉立,眉眼里尽是清冷的寒霜,带着藐视一切的威严和轻蔑。

难怪,刑部和大理寺查不出,燕徵却扬言要帮她找刺客,他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在耍她。

“郡,郡主……”松宝眼见她不说话,一时有些无措,小声唤道,她没反应便冲元英使使眼色。

元英一怔,刚收了画要开口说些什么,阮明娇却已睁开眼,水秀的眼中带着几分清霜和震怒,“松宝,你拿着本郡主的腰牌去京中府衙报官,就说刺杀本郡主的刺客找到了,限他们一刻待人赶到燕府,迟到一刻别怪本郡主治他们失责之罪!”

“郡主,这……”松宝略有为难的看着她,阮明娇眸光一闪,凌厉道,“还不快去?”

她语气笃定不似开玩笑,松宝并不敢违抗,拿着腰牌便匆匆退下。

“元英,你跟我去燕家。”阮明娇收起画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元英知拦不住她,只得快步跟上。

屋内的光影随着时间移动了位置,燕徵卷宗看的差不多,案情已了解详尽,不过若想勘破宁城的案情还得尽快去现场。

他扯了擢州的案卷还没看几眼,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眼睫一颤,抬眸望向门外:“何事?”

“大人,杨将军求见。”从风略带急促的声音传来,燕徵手一抖,那卷宗便掉在案桌上,清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他早该知道的,这一刻迟早会来。

“请他进来吧。”

书房里,画家架上挂这一副画,与阮明娇那副近乎一样,唯独他的这幅画上了五官,仔细看过与眼前的燕徵便是一个人。

从风跟在身后,看了几眼那画像,有些担忧。燕徵赶到时杨绥之已经离开,只在在前厅喝了盏茶,留了这画还有张字条。

“燕徵,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大人,属下打探到,郡主府的丫鬟去了府衙报官,此刻怕是已经来府里的路上了,想必郡主也是收到画了,要属下招来暗卫守在门前吗?”

燕徵瞧着那画,神色淡若,眉眼竟带着几分从容,他抬手止住从风,“不必,告诉守卫不必,由着她进来就是。”

早该面对的,不是吗?

首辅府的马车极快,一到燕家停下,阮明娇便疾步下了马车,带着元英拾阶而上,许是因燕徵嘱咐过,元英只报过家门,门外的护院便让他们进来,一路带着进了栀子院。

院内从风守着,见阮明娇进来就要上前拦着,阮明娇一记忆眼到过去,厉喝道:“我乃平阳郡主,我父是内阁首辅,本郡主今日是来抓刺客的,拦我者便是藐视皇恩!”

“从风,让她进来!”

从风正欲辩解几句,堂屋内传来燕徵略带清润的声音,从风看了眼禁闭的门扉闪过身,面色难看。

阮明娇睨了她一眼,看着那禁闭的门扉眼底泛着一丝嘲弄,她抬步而上,在门前一犹豫,进了这门,她便走不掉了。

略一思索,她不再迟疑推门而入。屋内,燕徵在一旁的桌案前饮茶,阮明娇扫了眼他,正要开口却瞥见了一旁的画架上,身形当时一怔。

那画像与她手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少了五官,她眼眸清冷带着几分孤绝,眼底红润蕴着水汽,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

连杨绥之也是他的人吗?他一早就知道她去找了杨绥之,眼瞧着她像个傻逼一样去找画像,跟他达成约定为太子和首辅府牵桥搭线,她在他眼里俨然成了一个笑话。

“哼,看来一切都在燕大人掌握之中!”她将手里的画卷甩了出去,眼眸带着几分决绝,“燕徵,证据摆在眼前,你如何辩驳?”

燕徵幽幽的放下茶盏,眼里尽是从容,他起身步到阮明娇跟前,莞尔一笑,慢条斯理中带着几分倨傲,“郡主,一副画像就想治我的罪,会不会太过武断?”

“燕徵,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我都想起来,我在昏迷之前是见过你的,你的暗卫从风,还有你袖见绣着的蟒纹我是见过的。”阮明娇李厉声道,这段话近乎是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说完这话她便觉胸闷气短,脑皮发麻,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她却倔强的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眼底的决绝落在燕徵眼里,撞得他心口生疼。

“对,是我又如何?仅凭着京衙的那些废物便能将我绳之以法吗,郡主,你未免太过天真!”燕徵别过脸,以同样高的声音辩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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