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在陆三和楚腰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
只知道那日陆三很快就蹭蹭蹭地跑了回来。
而后和乐朝一起离开了峡谷。
乐朝后来开玩笑,所以你有没有给你的的香香的师妹来一拳,然后看她哇哇地哭上很久。
陆三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但她没有哭,反而还很喜欢我,还抱了我一下。
乐朝在陆三这些东西的时候,一直盯着少年的动作。
结果陆三既没有去捂屁股,也没有别的下意识的动作。
难道这子真没有挨揍?
乐朝也觉得匪夷所思。
只不过陆三这子的话,大概率是不能当真的。
只不过乐朝也没有去看那日发生的事情。
有些故事最为迷饶地方,就是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
越是扑朔迷离,越是具有令人神往的美福
乐朝离开峡谷的时候,没有和伍大龙陆他们打招呼的。
二人都在忙着收新弟子,一时间确实也没有记得二人离开了。
直到后来某一,陆五在剑宗里找到了几柄带血的剑,给吓得不轻,在白剑宗里像只受惊的鸭子一样到处乱窜的时候。
陆才气冲冲地带了那几柄很显然是淋了猪血的剑,上去找陆三。
上次差点把师弟的屁股炸掉,现在又想把师弟吓成疯子。
好好好,陆三啊陆三,我看你的屁股是不想好了!
陆很是愤怒地一路挽着袖子穿过山道往峡谷里走去。
而后这个时候,她才看见了乐朝与陆三留在了楼门口,快要被风吹掉的那张临别留言。
——师父!!!我和乐师叔去浪迹涯啦!!!
陆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怔怔地站了许久,而后抬手将那张用一枝桃花别在了楼门缝上的纸拿了下来。
纸条上的字迹很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三十岁的女子在那里反反复复地看着。
陆最后放下了手里的剑,也没有推开楼的那扇门,带着那枝依旧没有枯死的桃花与纸条,走到了楼外崖坪边缘,在那里坐了下来。
脸上的情绪不停的变换着。
有时候像极了不舍的哀叹,有时候也像极了欣慰的欢喜。
最后好像想通了一切一般,陆很是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将那张纸条收进了怀里,那枝桃花插在了崖边。
人间当然是很大的,可以去看看的。
但是啊。
千万要记得回来呢!
不止是陆三,还有陆二,还有南岛,还有乐朝。
陆远眺着人间。
.......
陆二并不知道陆三也已经和乐朝离开了岭南。
他也不知道他所藏起来的几柄剑并没有吓到陆三,反倒是吓到了陆五,导致陆三成为了陆心中的罪魁祸首。
这个少年依旧在和湖里的鱼打着架。
在一月快要过去,也便是陆二向南岛承诺的第三日的时候,这个少年终于再次在湖中逮到了一条鱼。
只不过陆二得到这条鱼的方式很是古怪。
陆二在湖中提着剑,追了它一路,而后那条鱼纵身一跃。
在一声清脆地响声里,撞在了一艘像是叶子一样的舟底部。
而后陆二便看见那个道人叶逐流在舟边缘伸出手来,把那条鱼捞了上去。
陆二慌忙从水里游了上去,在叶逐流架着那枝光泽黝黑鱼竿的舟边伸出了头来。
“这是我的鱼!”
陆二很是焦急地道。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一直都没有鱼再来咬自己的屁股,虽然师叔显然不会怪自己,但是总归当初是夸下了海口的。
以后传出去,大家都会他陆二是言不信行不果的人。
叶逐流坐在舟头,抬头看了一眼色,虽然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但黄昏又做错了什么呢?
叶逐流在暮色里低下头来,轻声笑着看向陆二,道“自然是你的鱼,只是帮你捡上来了而已。”
陆二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船边浮着,伸出手攀住了船沿,而后精疲力尽地爬了上去,握着溪午剑在船尾躺着。
过了许久,少年才坐了起来,看着那条躺在船里一动不动的鱼,略有些古怪地道“这就撞死了?”
叶逐流立于船头看着自己的鱼竿,头也不回地道“只是撞晕了过去而已。”
只是哪怕只是撞晕了过去,也是极为古怪的事情。
怎么自己追逐了三日,都没有逮到它,偏偏在这最后一日的时候,它就一头撞到了叶逐流的舟上给撞晕了?
叶逐流没有回头,但是好像知道陆二在想什么一般,只是轻声笑了笑。
“你在怀疑它的命运?”
陆二抱着剑一身湿哒哒地坐在那里,看着叶逐流心想这也能扯到命运?
但少年抱着剑在那里想了很久,而后皱着眉头看着叶逐流道“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叶逐流许久都没有话,直到舟在湖中漂了有一段距离了,二人从一片湖底霞云上漂到了另一片霞云上。
这个来自缺一门的道人抬起了鱼竿,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鱼竿当然未必会有收获。
叶逐流倒是淡然地面对着没有鱼获的一日,将鱼竿收了起来,放在船边,这才微笑着看着陆二道“连这条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你又怎么知道它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呢?”
陆二愣在了那里,当然并不是因为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只是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坐在船尾,撑着手想了很久,才道“路边有棵草长在了石头上,根须长在了石头里面,有人路过的时候,肯定会想,这棵草为什么会长成这样呢?这只是好奇的东西,和命运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叶逐流轻声笑道“一切情绪都是来自于对于其命阅认知差异。你会觉得好奇,因为你觉得它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你看见了一棵草,只是想着这是一棵草,看见一条鱼只是想着这是一条鱼,而不去在意它为什么会长在石头上,它为什么会撞晕在船上,这才是和命运没有关系的事,只是认知的本能。”
陆二长久地坐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喃喃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子?”
舟正在向着对岸的竹林漂去,陆二大概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他已经在湖里追逐着鱼儿游了很远。
叶逐流坐在舟头看着人间缓缓流淌的暮色风光,笑着道“所以对于你而言,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你钓到鱼了,仅此而已。”
钓鱼佬对于钓鱼的定义自然是广泛的。
出门钓鱼,喝口湖水都能够叫做满载而归,自然更不用陆二真的有一条鱼。
陆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舟离竹林越来越近,林间有着稀疏晚云之影垂落着。少年却又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着叶逐流道“你不是没有钓到鱼吗?怎么今日又来竹林边了?”
叶逐流看着竹林深处,轻声道“因为我在等待我的命运。”
陆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也还是道“你不是缺一门的大修吗?你难道不应该直接去看你的命运吗?”
舟停在了竹林边上,林边湖水倒是有了些青绿之色。
陆二没有等到叶逐流的回答,于是便站了起来,走过去拿起了自己的那条鱼,跳上岸去,一面得意地扛着剑,一面提着鱼,沿着道走去。
这个时候叶逐流的声音才从湖中传来。
“有些命运是不能去看的。”
陆二转回头去,只见叶逐流安安静静地坐在舟头,微笑着。
“你如果看到了,有人就会恼羞成怒,命运就不会往这个方向走。”
陆二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
站在竹林边缘想了许久,才想了起来,这是十多日以前,他问叶逐流自己和师叔要用多久才能离开这里的时候,叶逐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