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五找错了爆竹,但是有一点他得确实没有错。
那就是爆竹确实泡水了。
埋在雪下的爆竹,早已经变得潮湿无比。
所以哪怕他们没点燃那根绳子,拔了绳子当做垃圾丢掉,也不会引爆那个爆竹。
......
南岛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三在挨打。
就在峡谷口,扒了裤子,露出光溜溜的屁股,拿着竹板一下一下地打着。
惨叫声比杀猪还响亮。
少年的屁股比楼上的灯笼还红。
乐朝笑眯眯地抱臂站在一旁,踩着青椒那座踏聊木屋。
“打得好,师姐往下面一点,那里还没有红。”
“......”
虽然坚信大过年不打孩子的陆三挨了一顿前所未有的毒打,眼泪鼻涕一塌糊涂,但是却罕见地没有供出陆二来。
只是一个人挨着打,屁股这次真的肿得高了。
不过也无可厚非。
毕竟那玩意如果不是因为受了潮。
四五两个懵懂的少年,估计就要被炸飞了。
一向呵呵笑着的伍大龙今日也没有笑,很是严肃的在一旁看着。
做爆竹放那么多火药,真要炸了,就不是过年了。
白涯剑宗周边的人都少不得过来吃顿席。
南岛走了过来,看着乐朝问道“怎么回事?”
乐朝冷笑一声,看着陆三那边道“这子偷了伍师兄火药,打算做几个大爆竹来吓我,做好了之后埋在了白剑宗的树下,然后四五他们上次没有玩完伍师兄做的爆竹,也埋在了附近,然后都记错了位置,这子埋的大爆竹被四五挖出来了,还好爆竹受潮了,没有炸。”
“......”南岛默然无语,然后走过去瞥了一眼。
陆三泪眼汪汪地看着走过来的南岛,有些想求饶的意思,只是大概也清楚自己这次犯的事太大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终究也是差点害得两个师弟坐地飞升,所以倒也没有真的什么师叔救命,只是随着陆手里的竹板哇呜哇呜地哭喊着。
不过南岛在一旁看了一下,倒是看着陆道“好了师姐,差不多了,再打真的就要大半年趴着睡了。”
陆仿佛气还没有消一般,兀自抽着陆三的屁股。
“大半年?我巴不得给他打得大半辈子不能下床。”
不过归,陆抽了几下之后,还是停下了手来,把手里的竹板丢了,也撒开了按着陆三的手,就径直走下山道去了。
陆一和陆二连忙跑上去把陆三扶住了。
陆三依旧在哇呜哇呜地哭着。
伍大龙叹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一旁不知所措的四五,又狠下心来把陆三骂了一顿,这才走下山道去——怕陆一气之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乐朝倒是一直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四五看着因为自己记错了位置而挨了一顿打的陆三,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大概也是想安慰一下自家师兄,从怀里摸出自己的爆竹递了过去。
“呐,师兄,这个送你玩。”
陆三转头看了一眼,哭得更加响亮了。
“......”南岛再次默然无语。
因为三的屁股又红又肿,陆二和陆一倒也没有把他扶下去,而后扶到了楼里,又跑下楼去,在涯剑宗打了一些酒上来,给他洗了伤口擦干净。
陆三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屁股了,趴在了炉前又哭了许久,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陆一想了想,看着陆二道“我回去剑宗里找点药,你在这里照顾一下师弟。”
“嗯。”陆二倒也没有推辞。
毕竟本来他也要挨打的。
甚至都做好了来白剑宗以来,第一次挨陆板子的准备了。
结果没想到陆三这子,倒是到底都没有把自己供出来。
这让作为师兄的陆二颇为感动,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话自己不是被陆三强行拉着去干这件事的嘛。
不过做了就是做了,陆二也没打算否认。
陆一离开之后,南岛与乐朝才走上楼来。
后者笑眯眯地看着陆二。
“二啊。”
陆二浑身一激灵,转回头心虚地看着乐朝道“师叔怎么了?”
乐朝微微一笑“没什么看你和三师兄弟情深,颇为感动,想要叫下你。”
“......”
乐朝当然不是傻子。
从最近二的许多表现就能够看得出来,这眉清目秀的少年有点心虚。
不过他也能猜得出来,平日里安分练剑的陆二为什么会这样。
乐朝回头看着一旁撑着伞的南岛笑了笑,南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岛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师弟眼巴巴地看着师兄的意思。
二人路过趴在炉前已经打起了鼾,只是梦里还没忘记抽抽两下的陆三。
“这子还确实大胆啊,那么多火药都敢往竹筒里灌。”
乐朝很是感慨。
南岛只是笑了笑,而后走了过去,依旧是停在了廊道里,将大酒壶放在了炉子上热着酒。
乐朝也跟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南岛道“师兄今日怎么替这子情了?”
南岛想了想道“毕竟你们都没有人情,便只能我来了。师姐其实也应该是不想打聊,倒是师弟你一直在拱火,弄得师姐也没法停下手来。”
乐朝倒是认真地道“做错了事,自然就要挨打,虽然世间无不可为,但是人间律法以及世人心中道德伦理的存在,便要告诉着世人,诸多之事,既然做了,便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乐朝着,回头看了一眼趴在炉前睡着的陆三,笑了笑。
“更何况,挨一顿大的,也能让这子内心的愧疚消除一些,不至于郁结在心里。”
南岛轻声道“倒是确实如此。”
“师兄对师弟,师叔对师侄,自然需要有些偏爱,但是也不能一味溺爱。”
乐朝微微笑着看向南方。
“有些人大概做得便不是很好。”
南岛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师弟谁?”
乐朝想了想,道“很多人。”
很多饶意思就是虽然我知道,但是你我之间既然没有点破某些身份,那我就只能含糊其辞,不能告诉你。
南岛倒也没有问下去,揭开炉上的酒壶盖子看了看,回头看着在门边的陆二道“帮我去摘些桃花来。”
陆二点零头,而后背着剑走了下去。
过了没多久,就摘了一枝桃花上来,南岛将那些桃花拿了过去,摘下来放进了壶里,盖上了壶盖之后,一回头便发现陆二仍自伸着一双手,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
“你要什么?”
南岛有些好奇。
陆二认真地道“请师叔责罚。”
南岛正有些奇怪,却是看见了一旁乐朝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捡起了那一枝桃枝。
虽然觉得自己来做这样的事情有些怪异,但是看着陆二那认真的表情,南岛倒是也平静了下来。
桃枝上带了些风雪剑意,一下下地抽在了少年的掌心。
乐朝只是微微笑着在一旁看着,看着风雪渐渐下去的楼廊道上,一个少年在认真地责罚着另一个少年。
一直抽到那一枝桃枝断掉,南岛才停下手来。
陆二颤抖将手缩了回去,而后目光端正地看着南岛与乐朝,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叔。”
虽然一手血污看起来很是凄惨。
但是陆二与陆三不一样,他是见山境的剑修,只是皮肉之伤,未曾伤筋断骨,自然便会恢复得很快。
乐朝走回了楼里,找了一些干净的布,浇了些热酒在上面,而后看向了陆二,微笑着道“我给你包一下。”
陆二把双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