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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东“崇武街”,在这里的府邸,基本上都是武官宅邸或者将军府。
兵部尚书“韩修”府邸前。
“有劳通报一下,陈吉求见韩大人。”
陈吉焦急道。
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吉,不耐烦道:“走走走!哪里来的疯子!你想见我们家大人就能见的?”门子们摩肩擦掌就要轰人。
“这是韩大人给我的令牌!”
陈吉从怀中拿出一块黑铁令牌。
此令牌老旧残缺,顶端被人用利器切断一角,一面刻有“镇北军”,一面刻有“百夫长韩修”。
这是韩修当年在镇北军,还是名百夫长的令牌,在受了伤退出北境后,他把三块令牌送给了英烈后人,并扬言有事可以持令牌来韩府。
为首的门子认出令牌,连连作揖道: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说完疾步走入府邸,不多会带着府里的李管家走了出来。
“原来是陈公子,韩大人目前不在府里,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这名李管家五十来岁,头绑文巾,儒雅有礼,问话的同时把陈吉朝府里迎。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韩修每年都会以私人名义帮扶那三位英烈的后人,前些年是亲力亲为,在有了官职后公务繁忙,便由李管家代劳。
陈吉的情况有些特殊,父参军战死在北境,母亲得了时疫去世。
每年拿了韩修给予的银两,陈吉会一分不留地给予那些过得拮据的英烈后人。
韩修就曾评价:“此子身上有一股子‘侠义’气。”
“韩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吉有些急迫询问。
“估计也快了,如果陈公子有什么急事,可以给老朽说说,也许我能先帮你解决。”
李管家笑道。
陈吉不认为李管家能帮什么忙,但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他第一次主动来韩府,就是想让韩修帮忙为吕方求情。
李管家初听时面带笑容,在听到了陈吉和三公之后的萧晋辰发生冲突时,眉毛不由皱在了一起。
本以为这就完了。
哪知最后又听到,陈吉的“朋友”当众杀了萧晋辰!
“啊!”
李管家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萧家在上京城是权贵中的权贵,若是后辈发生一些言语上的冲突,韩大人在其中说和当然可以。
可杀了萧家的子嗣!哪怕是兵部尚书的韩修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陈吉还在继续说……
李管家听到杀人者是半圣俆翰懿的门生,逼得监院萧荀下跪,还被监院柳文昱护着时,他人都麻了。
“陈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小老儿可无法帮忙,算算时间韩大人也快从宫里回来了,你先在书房稍候。”
李管家把人带到书房苦笑着离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韩修从宫里回来还未换掉朝服,听到李管家说陈吉因“吕方杀了萧晋辰”来了,面色难掩欣赏地走进书房。
“韩伯父。”
陈吉行了一礼,迫不及待道:“今日我与三公之后的萧晋辰有……”
韩修手掌虚按,打断道:
“此事我在宫中已经知晓原委,贤侄不用担忧,圣上明察秋毫,知晓是萧晋辰嚣张跋扈要杀吕方在先,只责令惩罚了吕方禁足和杖责。”
萧晋辰妄议折辱镇北军,陈吉不畏强权出声。
韩修已经从留影符里得知了,他欣慰的是没有看错陈吉,这孩子身上极为可贵的“侠义”气,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吉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韩修沉吟道:“萧家直系被人杀了,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尽量和那个吕方保持距离,免得被他连累。”
陈吉一作揖道:“韩伯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恕小子无法做到这一点。”
“唉!你这倔脾气!”
韩修叹息一声,知晓陈吉的脾气,也不再继续劝说,岔开话题道:
“再过几天是你爹的忌日,你帮我多上炷香。你出手帮了这么多生活拮据的英烈之后,身上银两可还够,回去的时候,我让……”
……
万丰街李府。
李钰恭敬地送走柳文昱后,踱着步看向趴在椅上的吕方,道:
“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第一天去文渊书院就杀了萧晋辰,你不知道他是三公之后,祖父是前文相,他爹是刑部尚书?”
“哎呦呦……”
吕方刚被杖责了三十大板,稍微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没好气道:
“萧晋辰要杀我,难不成我就站在那里让他杀?我可是你小师叔,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李钰蹙眉翻了一个白眼道:
“萧家和咱们师门有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小,师,叔,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免得落到他们的陷阱里。”
“这次圣上只是禁足和杖责你,那是因为萧晋辰先要杀你,还有看在师祖的面子上,下次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吕方疑惑道:“萧家和咱们师门有什么仇?”
李钰说起这事,神色冷了几分:
“当年萧万霖是文相,在一段时间里兼兵相职务,在北境的战场上,为了保存萧家在镇北军的十几名子弟,导致三万士兵被蛮族歼。”
“师祖得知后,一连扇了萧万霖上百巴掌,从此结了怨。”
“萧家的门生和后人一逮住机会,就会向陛下参师门这一脉的人一本,无论有理没理。”
吕方压低声音道:“师父好歹也是圣人之下第一人,就没有想过找机会‘灭了’萧家?”
要说起权势,按理说半圣俆翰懿应该不差。
李钰苦笑摇头:“首先师祖不是那种人,其次萧家先祖位列三公,还有几位半圣坐镇,萧万霖更是前文相,门生后人朝野遍地都是。
“而且还是皇亲国戚,权势比小,师,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总之以后你要小心萧家人。”
“怪不得萧晋辰敢当众杀人。”吕方冷声道。
要问他有没有后悔?当然没有,别人要杀他,威胁要杀他家,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表妹!”
一道略“尖”的声音从客厅外传来。
只见一名挺着肚腩的胖子,一摇一晃费劲地走进客厅,潇洒的一展折扇,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听说你小师叔吕方在这里,我找他有正事要谈。”
此人是文相之子贺子轩。
他本来是在户部挂了个监察御史的闲职。
在文相创建大周文报后,被周天子调到了专门处理文报大小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