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然总算不哭了,“谢谢大哥,现在只有你对我好了。”
卓长风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可等他细问,卓思然又摇着头说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看见她这样,卓长风也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回头给奶奶说说,或许可以让她回家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她也应该汲取教训,不会再乱来了。
……
“砚总,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临风给坐在椅子里的陆砚臣汇报工作。
陆砚臣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说不出的疲惫。
临风顿了顿,小心的问道,“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砚总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陆砚臣强行提了提神,继续翻阅面前的文件。
其实这些文件按照进度,陆砚臣昨晚就能看完的。
可昨晚砚总提前从天烨离场,一整晚都没回来。
他没说去了哪里,临风也不敢问。
只能从砚总那疲惫的神色中判断出,他应该是一整晚都没睡。
确认完最后一份文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陆砚臣抬手看了看时间,吩咐临风,“走吧,出发去sotheby's现场。”
“现在就去?”临风觉得有些早。
“嗯,现在就去。”陆砚臣已经起身拿起了外套。
临风急忙应承,“好的。”
陆砚臣一到拍卖会现场,华一真那边就收到了消息,立刻放下应酬,赶到了陆砚臣的办公室,“砚总,贵宾们都到了,已经安顿妥当,今年您的位置,依旧在二层中间。”
“座位图呢?”陆砚臣过问了一句。
华一真愣了一下。
换做以前,陆砚臣从不会过问这些小事,全权由华一真在负责。
所以他这么疑问,华一真有些谨小慎微,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
华一真忐忑着心情把座位图递交到了陆砚臣手里。
陆砚臣视线准确地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周泽修。
他记得,三号情敌。
之前在南城,他曾送给扶软一束小木槿花束。
还有昨晚,他亲眼看见周泽修从扶软入住的酒店进出过。
在一众金发碧眼的m洲,熟悉的东方面孔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
没人知道,昨晚的陆砚臣,在扶软入住酒店楼下的车里坐了一整晚。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么安静的坐在车里,视线定定地看着酒店大门口的方向,神经却高度紧绷着。
他怕她再次逃离,像半年前那次一样。
那样撕心裂肺的分别,他已经无法再经历一次。
那时候陆洲臣还躺在icu里生死未卜,警方那边也开始对这件事情展开了调查。
他要面对孙雪薇和陆书禾的质问,又要应付警方的调查,还得小心的顾着扶软的情绪。
把自己置身于十面埋伏之中,但凡行走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扶软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来了电话,向他提出了分手。
陆砚臣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软软,三分钟内可以撤回的,你收回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好不好?”
他还没等到扶软的回答,警方的人就来了,陆砚臣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面对警察的审讯,陆砚臣一口咬定陆洲臣是自己伤的,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当时还在外地开会的司云礼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在警局里把陆砚臣臭骂了一顿。
可他低估了陆砚臣的固执。
不管司云礼怎么游说,甚至惊动了谢斐然,亲自致电给陆砚臣。
他也依旧一口咬定是自己伤的陆洲臣。
并有效例举出自己的杀人动机。
有陆洲臣从小对他的压榨和逼迫,还有陆氏集团继承权的问题。
当然,最具有说服力的,便是陆洲臣找人羞辱了他生母这件事。
警方调查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很多问题,可奈何他始终坚持人是自己伤的,导致调查迟迟得不到有效的进展。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去警方自首,说陆洲臣是她所伤。
这个自首的人,就是扶软。
陆砚臣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连日来的镇定终于皲裂,一个劲的强调人是自己伤的,不是扶软。
可不管陆砚臣怎么说,警方最终还是把他放了。
他出来后想方设法去捞扶软,转机是在陆洲臣醒来的第二日。
作为受害者,陆洲臣撤了案,并亲自签下了不追究责任的协议。
按理说孙雪薇和陆洲臣不可能会放过这么好打压陆砚臣的机会,但事实上,陆洲臣就这么做了。
有人猜测,说是陆砚臣给了陆洲臣什么承诺,给出了更好的条件,才让陆洲臣撤了案。
扶软无罪释放的那天,陆砚臣特意去接她回家。
可他到底是没能等到扶软,只得到她留下的一句话。
她说,“开局有缘,结局无分。”
陆砚臣几乎找遍了整个云州,找过所有认识扶软的人,就连陈写意他也找过,还去过扶软的老家。
可始终没有人告诉他,扶软去了哪里。
他也去过南城,亲自去拜访了季大师。
因为他记得扶软曾在爷爷的寿宴上说过,她是季大师的徒弟。
季大师这人脾气古怪,跟陆砚臣说话的时候总夹枪带棒的,“姓陆的是吧?早听说过你了,今日一见,还不如不见,怎么看你都是拿着小刀逗小孩,不是个好玩艺。”
当时临风就跟着陆砚臣的,听到这话,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从没人敢这样阴阳砚总。
然而让他惊掉下巴的是,砚总不仅没动怒,甚至低头低眉顺眼地跟季大师道歉,“是我没照顾好软软,我该骂,但还请季老先生告诉我软软的行踪。”
季大师鼻孔朝天冷哼,“你这人挺不讲道理的啊,你自个儿把人弄丢了却跑到我这里来打听,明明是你自己木匠挨板子,自作自受,跟我有何干系?我这里不欢迎你,走走走。”
说着就赶人。
他家阿姨也虎得很,当真拿着扫帚赶人。
陆砚臣和临风两个大男人,愣是拿那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没办法,最后被赶出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