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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莺顺着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男人就如从天而降,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仿佛这里,成了他的陪衬。
有人来盛世消费,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而这个男人,无需如此,他只要站在那里,周遭的一切,便黯然失了色。
冯莺将衣服整理了一下,面带笑容地迎了上去。
“季先生。”
季谦珩礼貌地一笑:“你好。”
他的笑容总是这般温暖,不带有一丝的杂质。
如今她不必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感觉很舒服:“你是来找老板?”
“是。”说好会来接她的,下班之前还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她没有回,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希望她没有离开。
“老板应该去了办公室。”虽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但作为一个过来人,冯莺能够看到这个男人对他们老板的与众不同。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谢谢。”季谦珩不再多言,径直而走。
冯莺想到了什么:“季先生。”
季谦珩停了下来。
“刚刚有人对老板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她可能心情不太好。”
“发生了什么?”笑容消失,转而严肃。
冯莺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敬畏起这个男人,便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个遍,说完不解气地咒骂:“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却惹了老板一身骚。”
季谦珩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敲了敲门,没有声音,季谦珩推门而入,放眼偌大的办公室,不见她的身影。
左右转了一圈,见着旁边有道门透着一条缝,他再次敲了敲,依旧没有回应。
推开一看,原是一间卧室。
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已开始不确定,她是不是放了他的鸽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刚退出来,身后突然有了动静,转身,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有任何遮挡的身子就这么赤裸裸的被他看了个遍,冷卿禾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又急又气地差点绊了个跟头,慌乱不堪地钻进了被子里,连同头都埋了进去。
被子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出去!”
季谦珩只觉得口干舌燥,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欠妥,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并关上了门。
仰头灌了好几口凉水,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可那软玉温香,凝脂肌肤,还有脸颊因娇羞而染上的胭脂之色,简直,简直
不能再想,否则难以化解身体的燥热。
季谦珩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以便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听着身后门开的声音,为了确保自己不被扔出去,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转过身,略有不满地看着依旧一脸绯红的人,强装着镇定,严肃道:“洗澡的时候,竟然连门都不关,你平时都是这么粗心大意的吗。”
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完吹干,发梢滴下水渍,渗透过真丝的睡衣,映出里面性感的弧线。
只一眼,便让那些凉水都白喝了。
季谦珩将目光移至别处,他若眼下控制不住自己,怕是会被拆了骨头。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冷卿禾的气又多了几分,“季谦珩!你觉得会有别人敢像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进我的卧室吗?!”
“我不是故意的。”苍天可鉴,他真不是有意,“我跟你道歉。”
“不需要。”这种事,如何是道歉能解决的!
都被看光了!
“那我负责。”季谦珩突然想笑。
“季谦珩!”她不过是想冲个澡,让自己放松一下,顺便洗去沾染的陈佑远身上的香水味,可谁知
被看光的那一刻,她真的想打人了。
不敢真的把人惹毛了,季谦珩努力地诱哄:“是我不对,绝没有下次。”
“我只是担心你,所以上来看看。”
“不知道你在”
“卿禾,下不为例了,好不好?”
听着他近乎于讨好的话,冷卿禾渐渐消了气,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尴尬。
刚刚的场面,实在是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不稀罕。”执拗得像个孩子。
“先去把头发吹干,免得一会儿着凉。”
冷卿禾几乎要抓狂,他是不是完听不进她在说什么?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动作快点,我们还能赶上。”
吹风机在头顶嗡嗡作响,吹得人心乱如麻,她的脸颊时不时碰触在他那结实的腹部上,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
“别动。”他轻轻说。
她便不再动了,任由他轻缓的动作,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失去抵抗,想起昨晚的相拥而眠,她渐渐发现,似乎已适应了他的存在。
手法娴熟得让人生疑,冷卿禾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季谦珩没有听清:“嗯?什么?”
“没什么?”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对别人这样做过?”
冷卿禾捏着自己的手指:“你明明听见了还”
季谦珩拿起一旁的梳子,细细地梳着头发,她的发质很好,乌黑而柔软:“我是不确定,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很高兴。”
“当我没问。”她有些懊悔。
“有过一个。”
冷卿禾想到了那个叫叶凝的女人。
“是我妹妹。”季谦珩的神色有些动容。
“妹妹?”冷卿禾十分惊讶:“你有妹妹?”
“有过,是我的堂妹。”
有过?她突然不敢问下去了。
“她比我小九岁,因为特殊原因一直寄养在我们家,所有人,都非常喜欢她,爸妈甚至拿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粘我,只要我回到家,一定会缠着我跟她一起玩,小丫头长得很漂亮,也十分可爱,经常调皮捣蛋,但却没人舍得责骂她。”
语气染上了悲伤。
“四岁那年,外公带她出去玩,被车撞了”
“所有人都伤心欲绝,却不忍责怪外公,但外公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最后郁郁而终了,没过几年,外婆也”
“她真的很可爱,也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
这或许就是他为什么对颜诗另眼相待的原因吧,她让他想起了过去的那段日子。
他的心里,对这个妹妹,有着一辈子难以抹灭的记忆。
冷卿禾有些听不下去了,鬼使神差地将脑袋贴上他,以一种自认为的方式,想安慰他的悲伤。
“外公外婆走后,关于妹妹的事,就成了家人的禁忌,不再提起也不允许提起,就好像这个妹妹,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提及,只是为了让生活重回正轨,但那个可爱的小丫头,的的确确来过这人世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因为生活,还要继续。
“所以卿禾”他坐了下来,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不只是你,我们很多人,或许都曾失去过至亲,挚爱,朋友,最宝贵的东西被带走,我们会悲伤,痛苦,甚至无法接受。”
“但是,活着的人终究是要活下去的,不应该将自己留在过去的痛苦里,那样只会让自己更迷茫,更痛苦,会让接下来的路变得步步艰辛。”
“卿禾,答应我,努力让自己告别过去,多欣赏美丽的风景,多看看身边的人,好不好?”
怀里的人很安静,只是抓在他腰间衣服的手,突然变得很紧。
“季谦珩,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只为了给她讲这些道理,不惜让自己回忆悲伤的过去?
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失去的痛苦我们势必要承受和面对,可以忘不掉,但不能一直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你跟蒋叔真像。”放任着自己短暂的在他怀中停留:“他也总这样说。”
“那说明蒋叔真的希望你开心。”难得的顺从,让他倍感珍惜这一刻。
“季谦珩。”
“嗯?”
“别对我这么好,没有结果的。”
揽着的手臂紧了紧,戏谑:“你可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
“我说真的。”柔声地叹息,明知道不可为却为之,何必呢。
“那就再说。”眸色黑漆,隐下微痛,“只要你接受我对你的好就行。”
“你!”到底该怎么说,他才能明白?
“不需任何的回报。”俊美的容颜染上了温柔之色:“除非你给我的,是你的心。”
她的心已残破不堪了。
“走吧,外套带上,或许会有些冷。”虽很不舍这样的拥抱,但再耽误下去,怕是看不到想要看的东西了。
几乎是被拖走的,只是动作很轻,生怕伤了她似的,冷卿禾看着这个一意孤行的人,气归气,却很难恨得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自揭伤疤的忧伤神色,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季谦珩松了口气,她虽不情愿,但终归是跟着他走了。
他确实该出去了,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有助于模糊脑海里的那些差点让他犯错的画面。
刚到楼下,冷卿禾将手挣脱出来,“我自己走。”
季谦珩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不再强求。
二人并肩走出大门,十分养眼的画面早已落入路过的服务员眼里,心领神会地偷偷看上两眼,却无人多言。
“去哪里?”车子越开越远,已远离了她所熟悉的环境。
“去一个我想带你去的地方。”他故作神秘。
“去做什么?”
“去实现一个,某人曾一直想实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