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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卿禾只觉得不自在:“我会送他去。”
季谦珩这次将目光投向了江星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确定要让你的老板亲自开车送你去?”
当然不行!
但这不行的原因,他肯定不能说。
这个男人的笑容让他感觉不安,难不成要告诉他,老板唯一的短板,就是开车技术实在有些
他不是不敢坐,而是怕她在车来车往中受到惊吓。
兜兜转转,似乎又进入了僵局。
“冷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的想表达一下歉意,与其站在这里犹豫不决,还不如早点把人送去医院,也好不耽误了诊断。”
见她有了犹豫之色,又循循诱导:“何必因私人的情绪,耽误了最重要的事情。”
漆黑如墨的黑眸扫过受伤的脚踝,最终落下三个字:“麻烦了。”
江星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她为了他的伤,竟然让两个陌生人坐上了他们的车,他是该高兴的。
这辆车是她的专属,除了他之外,就仅她一人专用,因为有很多的东西,她很不喜欢跟别人共用。
可他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什么目的,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并不纯粹。
她已发话,他不好多说,眼见着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江星也极不情愿地跟罪魁祸首在后排落座。
颜诗噘着嘴,看着在不远处坐着的受了伤的男人,突然很是疑惑。
刻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逛个街,就是想吃个好吃的鱼丸而已,怎么转眼之间场地就转移了?
还有!她为什么要帮这个讨厌的男人排队挂号?
好吧,她承认是不该动手推他的,可谁让他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嘛,也就对着那个女人的时候,才表现得那么言听计从,对着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要不是谦珩哥哥说,犯了错就该知道弥补过错,她才不情愿站这里排队呢!
大厅的等候椅上,季谦珩和冷卿禾并排而坐,只是中间隔出了一个位置。
这种刻意避他远些的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上车到现在,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始终平淡如水地坐着。
沉默,让彼此之间隔着咫尺天涯的距离
终究没忍住的,还是他。
“什么时候走?”
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些年过得好吗?
这话,问别人无妨,问她,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拆穿了我的谎言,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季谦珩温柔一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不够优秀,才让你不想承认曾跟我相识。”
“你可真会说话。”听起来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从遇见她,锲而不舍这四个字在他身上好像成了一个很丢脸的词儿。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不曾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频频瞥过她的侧颜,她也不会发觉。
“因为你的助理受伤了。”温柔的目光泛着暖意:“像这种扭伤,一般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强行开车,否则的话,对他的恢复会很不利。”
“所以呢?”她终于转头看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走。”有人想在他们中间的位置坐下,踌躇了片刻后又转身离开了:“这样,可以让你的助理好好休息,也有个帮你开车的可靠之人。”
“不需要。”断然的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大不了我”
“你开的话,我会不放心。”
冷卿禾拧了眉,如此暧昧的话,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些?
脱口而出的话自知鲁莽,有些心口不一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习惯了坐车,难免不习惯开车,如果真的让你一路亲自开回去,怕是你的助理也会很不习惯。”
听起来很有道理,却又让人觉得有故意引诱之意。
“你不需要把我当作敌人,抛开过去的同窗之谊,至少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关系,毕竟蒋总也很希望你跟我们多走动走动。”
“别以为你有”
“我不是仗着什么势跟你说这话,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敌对,哪怕就仅仅做个普通朋友,我保证不会让你感到不自在。”
“我不需要朋”
“别说你不需要朋友之类的话,谁都想要一些知心可靠的朋友,只是难得而已,你放心,不管过去我们是不是相识,我都不会再提。”
“季谦珩!”轻皱的眉头让娇颜带了三分怒气,剩下的七分,便是无奈。
季谦珩轻笑:“你终于喊我名字了。”
此刻,为何他会如此怀念从前,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声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人大概就是这样,在眼前的时候不知道珍贵,只觉得困扰,等有一天再想起,才发现最纯粹的时光是那样的美好。
“你真是不一样了。”她说得面无表情。
“大概这就是报应吧。”他带着自嘲地回答。
“什么意思?”
唇角勾起,漾起的笑容柔和而温暖,“没什么。”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担架车被急速地推了进来,车上躺了一个人,身上满是鲜血,那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看起来有些骇人。
类似的场景从脑海中闪过,带出的滋味并不好受,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与记忆重合,胃里一阵的翻滚。
她知道,这是心理作祟。
关于死亡,关于干净的床单上血红一片,可怕的场景,随时随地都会被勾起。
宽阔的视野突然被遮挡,令她不适的一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笔直而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张比记忆中更俊朗几分的脸。
季谦珩柔声道:“走吧,去看看他们,应该差不多了。”
“哼!累死了!”颜诗满脸写着不情愿,“医生说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大惊小怪的。”
季谦珩拿过报告单看了两眼:“你伤了别人,还这么轻描淡写,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
颜诗本就委屈,听季谦珩这么一说就更委屈了:“谦珩哥哥!你让我陪他看病我也看了,现在还要我道歉!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外人说话,而不是帮我!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你不该道歉吗?”无视她的不满,季谦珩淡淡道。
颜诗却将话题扯远:“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比我好看,所以心猿意马了啊!”不平衡地瞥了一眼冷卿禾后,又道:“切,也就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而已。”
“颜诗!”季谦珩面色严肃起来。
“你这是区别对待!对人家说话就这么温柔,对我说话就凶巴巴的!”
“谦珩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带你这样的嘛,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孤零零的。”
没人搭理,几乎成了自言自语,气得胆子都大了几分,对着冷卿禾道:“谦珩哥哥是我的,你不许打他主意!”
冷卿禾难得不仅没有生气,竟含了几分笑意,道:“你留着吧。”
季谦珩几乎是哭笑不得,将碍事的人从他们中间拉开:“刚刚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马上拒绝。
这算不算好事?
见她不语,又道:“你放心,我说话还是算数的,你如果真的很反感跟我们一道,那就不勉强了,只是想提醒一下,医生也说他的脚需要休息,还是不要草率得好。”
“好。”
季谦珩不太确定,这个好字,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明天上午十点,准时过来接我们,具体地址,一会儿你会知道。”
被彻底无视的颜诗又满脸疑惑:“什么意思?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还得去接你们?你们”
“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他想要的结果已经达成,没来由得感觉一阵轻松。
颜诗原地发愣,这才多久?她错过了什么?
车里,季谦珩认真地开着车,除了颜诗外,其他两人十分的安静。
颜诗扒拉着驾驶座位的靠背,十分委屈:“谦珩哥哥,我刚刚问的那些问题,你都还没回答呢,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然当了冷卿禾不在一样。
“颜小姐。”冷卿禾实在听不下去了:“有些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我又没问你”
“颜诗。”季谦珩略微斥责:“该道的歉道了吗?”
“不道。”颜诗瞪了一眼身边的江星也:“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帮他排队,挂号,拿药,已经用实际行动弥补了,干嘛还要道歉。”
“那就少说话,好好坐着。”
颜诗动了动屁股,不满地哼哼,小嘴儿里满是碎碎念。
“吵死了。”
声音即便再小,颜诗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小手指着江星也:“都是你!要不是你非得跟我争那个鱼丸,会有这些事吗!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害得我鱼丸没吃上,还得给你跑前跑后的!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自私小人!小鸡肚肠!”
“颜小姐!那本来就是我买的东西!讲不讲道理?”江星也真想将人踹下车去。
“你好意思的,我付了钱的!什么就是你的东西!写你名字了啊!”
“就算没有写我名字,那写你名字了?”江星也几乎被带偏。
“就写我名字了,写了!”
“不可理喻!”
“你还敢说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
“幼稚!”
“你幼稚!”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后排的吵闹让某个喜欢安静的人一直拧着眉,季谦珩看着想笑但忍住了,他若现在笑出来,恐怕今天的一番苦心就付之东流了。
他将自己的手机直接放在了冷卿禾的手上。
“手机号码输进去,方便我明天来接你,你知道的,没有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