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谦珩对颜诗的态度,让范秋仪很不满,“来者是客,这是对待客人该有的态度吗?”
看来母亲把颜诗俨然当成了自家人,因为她不太可能在外人的面前如此不给面子地批评他。
“谦珩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也不接?”第一次来喜欢的人家里,颜诗显得很兴奋。
“我不是经常不接你电话吗。”这一刻,季谦珩突然很不想再表现出该有的礼貌了。
今晚真的让他烦透了。
“谦珩!”范秋仪轻斥:“好好说话。”
“没事的阿姨。”颜诗拉住了范秋仪的手:“他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想表达的意思悉数表达完了。
范秋仪心疼地拍了拍颜诗的手背:“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委屈你了,他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不顺心,难免说话会失了分寸,你要体谅。”
颜诗的小脑袋点得要多乖有多乖:“我体谅的阿姨。”
季谦珩已懒得去问你为什么来,来干什么之类的愚蠢问题了,问了也是白问,真要让人现在走也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便将颜诗的行李提到门边,看着挺大一个箱子有些无语:“你这是打算来长期居住了?”
颜诗蹭在范秋仪身上撒娇:“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万一你要多待一阵子呢。”
“我送你去住酒店。”
颜诗直接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唯一的支持者,说唯一是因为,从她进这个家门到现在,季谦珩的爸爸就仅仅客气地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进书房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住什么酒店。”范秋仪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总感觉他的这个儿子开始脱离自己的轨道了。
她并不是想限制他的自由,也尽量给他空间,只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她不想让他太过于自我,就好比结婚这件大事,颜诗不论从文化还是家庭背景上,都跟他十分的相配,而且听话乖巧又懂事,她很不想他错过。
可偏偏,他的儿子总不能如了自己的愿。
虽很不想当个强人所难的母亲,但也不想失去一个好儿媳妇,范秋仪其实也很纠结,纠结久了,心里的天平就渐渐倾向了后者。
“不合适。”季谦珩几乎词穷。
“有什么不合适的。”范秋仪主意已定:“大晚上的,你把一个女孩子赶出去住酒店,也不怕失了我们季家的体面。”
气氛,有些僵硬。
在说服母亲这件事情上,一直是他的弱项,要说讲道理,大概没有人比母亲更在行。
季谦珩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还是住酒店吧。”
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季正耀面带笑容地从书房走出来:“毕竟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一起,左右邻居看到了,才是真的失了我们季家的体面。”
颜诗不傻,知道自己造成了眼下尴尬的气氛,抢在范秋仪的前面,嬉笑着开口:“叔叔说得对,这样是不好,那我去住酒店,等明天我再来看叔叔阿姨。”
范秋仪虽不同意,最终还是妥了协。
丈夫很少参与这些事,既已开口,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驳斥。
“你好好把诗诗送过去,一定要挑个好的酒店,不要亏待了她,明天带着她到处玩玩,别把人冷落了。”
俩人走后,范秋仪直截了当地问自己的丈夫:“你实话告诉我,你对诗诗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季正耀很坦然地回答:“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句话?!”
“我的范教授。”一向主张以和为贵的季正耀,虽对妻子的行为并不赞同,但依旧保持着该有的风范:“你在没有征求到儿子的同意之下,偷偷让人过来,这种不尊重他人的行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应该都会跟你生气,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真的没看出来,咱们的儿子已经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范秋仪岂能不知道儿子是不是生气,那张脸进门就没好看过。
“他一直忍着没有发火,是念及做这件事的人,是他的妈妈,所以才忍着,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范秋仪险些被绕糊涂了:“你少跟我故技重施,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对人家那个态度,人家千里迢迢地过来,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不该这样。”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我想咱儿子绝对不会如此,他会笑脸相迎,以礼相待,问题就出在,你是在替你自己选儿媳妇,目的性太强了。”
“季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