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殷元说他「你个小坏蛋,刚才在外面又不说。」
他匆匆把他抱到博物馆外面。
小宝又到处找妈妈。
「妈妈不见。」
殷元说「小宝是懒人屎尿多,完尿再进去找妈妈。」
他看见花圃里面那些小树下,小孩撤泡尿应该不会有人说。
可是刚抱到花圃边,把小孩裤子撸起,一个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一个大男人是什么素质,小孩拉尿应该抱去卫生间才是,怎么在这里解决呢?」
殷元回头见是一个中年女子,穿着职业裙装,满脸严肃把眼瞪着他。
殷元谦意地说「不好意思,小孩说有尿不给他的话,马上就自己身上了。」
这女人说话有点刻薄,给小孩在这里泡尿,我就成没有素质了。
女人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朝不远处的两个保安走去,对他们就是一通输出。
两保安朝殷元走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可以抱小孩在这里随处尿么?害我们被女馆长说了一通……」
殷元此时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女馆长。
他再次表示了歉意。
「要么罚点款?」
大庭广众之下为这点小事,他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其中年长一点的保安摆摆手说「我们也没有权利罚你的款,只是提醒你带小孩也要注意文明。」
殷元抱儿子快速进了博物馆大厅。
他从最前面那个组画看过去。
大部分都是以组画形式参展的。
每一组画水平都不错,跟上次新锐画展确实高了一个档次。
看上面署名都是一些省内名画家。
这些画家的作品他平时也看过不少,画作技巧都有他值得借鉴的地方。
他看见了蔡莉花的《农贸市场的少妇》组画,也看见了薛卫东的《小巷子》,还有李卫红的《木雕工》。
在他看来画技都有不少进步。
此时小宝指着前面说「妈妈,妈妈…」
殷元看见前面墙上挂的几幅就是自己画的《矿工》系列,有不少人在抬头看画,评头论足。
婉婷也凑在人群中看,静静听人家的议论。
「这一组画特色鲜明,主题思想突出,颜色搭配有特点。」
「这种粗犷的钱条运用给人一种心灵震撼的视角效果。」
「我敢断定画家以前肯定是个矿工,你看这些岩壁描绘得跟现实没有两样,巷井这种工作环境单凭想象是画不出来的。」
「难怪他这组画的观众评价分是最高的,我也投上一分。」
众人纷纷把自己手中的分牌投到旁边的玻璃瓶。
婉婷看见了殷元两父子。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刚才进来就找不见你们了?」
殷元说「你儿子一进来就说有尿,我抱他去花圃尿,被女馆长看见了,狠狠批了我一顿。」
婉婷呵呵笑着说儿子「呵呵,你这小家伙让爸爸挨批评了。」
殷元这时脑海里灵机一动假如把刚才那一幕画下来,就是一幅有趣的图画。
好的图画都是在生活中善于发现,只有来自于生活的图画,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他身上随时携带着写生本。
他把儿子交到老婆手里,对她说「我现在灵感迸发,要去门口画一幅写生,等下你出来找我。」
婉婷牵过儿子的手,让他在地上走。
殷元席地坐在博物
馆台阶上,开始把刚才那一幕绘画在速写本上。
题目就叫《博物馆前面的不文明现象。》
当然取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背景就是博物馆。
他和儿子的面孔和隐秘部位都釆用了模糊处理。
女馆长的面部表情也做了处理。
一个多小时后,婉婷牵着儿子走出博物馆。
看见正在绘画的殷元背后聚拢了许多的人,他们都不出声地观看。
殷元在一笔一笔地绘画。
见他画完后,众人才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肯定也是一个名画家,你看他熟练的程度。」
一个人在背后拍了他一掌,高兴地说「殷元大哥,我猜这次画展肯定有你的画作,果然不错,恭喜你又获得了第一名。」
「殷元同志已经是省内有名画家了,怎么可能缺席这种有影响的画展。」
原来是上次在美院培训的高启文和柳常定。
刚才他转了一圈,好像没有看见他两人的画作。
「你们两人也有画作参展?」他疑惑地问。
柳常定说「我们两人不够资格,我们是特意来欣赏你们几位的画作的。」
高启文说「刚才我在里面看见美院的几个老师。」
殷元看见老婆抱着儿子站在后面,他收起写生本,把儿子抱在手里,教他说「小宝,叫两个哥哥好!」
柳常定瞪眼说「什么哥哥,叫我们叔叔。」
高启文嬉笑说「小朋友,叫我们爷爷也行。」
婉婷说他们「别把小宝都教坏了。」
殷元指着对面一间奶茶店说「去对面仙踪林喝一杯咖啡怎样?我请客。」
近几年香港的仙踪林奶茶店开始进入内地市场,广东许多城市都开了许多类似的港式茶餐厅,卖咖啡、奶茶,还有三明治、米饭小炒菜等套餐。
「殷哥这次又获得了一等奖,是要请我们两人喝杯咖啡才行。」
高启文伸手去抱小宝,小宝紧紧搂着爸爸脖子不肯松手。
柳常定从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奶糖诱惑他「叔叔有糖要不要,要的话就让叔叔抱你?」
小宝看了爸爸妈妈一眼,意志有点松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松手。
婉婷说「我们很少给小宝吃糖,因为会影响小宝以后长的牙。」
殷元笑话他「你这家伙口袋里随时揣着糖,是为了讨好女孩子的?老实交待现在在祸害哪个女孩?」
柳常定说「我在戒烟,你不知道戒烟有多么辛苦,只好买点糖放口袋,实在不行就吃颗糖。」
高启文揭穿他说「是李卫红嫌弃你一身烟味的吧,只有女人让男人戒烟,男人才有动力。你看老殷,嫂子不准他抽,他就不敢抽,对不对。」
婉婷说「他想抽烟的话,我也不会说强制他戒,不过抽烟确实对肺不好。」
殷元推了柳常定一把惊讶地说「小柳同志,你可以哦。当初还开小高的玩笑,原来你早暗中下钩了。」
柳常定说「大家都是朋友,我发现你这家伙有点厚些薄彼。这家伙追五邑大学女大学生,你还特意开小车送他去。我呢,你没有帮助说过一句话。」
殷元笑道「李卫红这次肯定会来,我碰见她,肯定在她面前说你的好话。」
透过奶茶店透明玻璃,看见里面一张餐桌上,坐着薛卫东,蔡莉花和李卫红。
另外一张餐桌上,坐着黄岚岚和她妹妹黄倩云,还有女同学萧亚平。
他们几个也看见了殷元带着老婆孩子。
殷元跟他们
打过招呼后,介绍老婆给他们认识。
邻桌的黄岚岚对他说「难怪殷总在美协学习的时候从来不跟其他的女同学单独交往,原来是家中早有娇妻。」
她还夸小宝乖巧聪明。
婉婷去窗口点了咖啡和奶茶,还买了几个三明治,一些小吃。
招呼大家一起吃。
李卫红故意说「老殷哪有这么好,他经常跟我们几个女学员说,他还没有女朋友的。」
蔡莉花说她「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道理。」
柳常定拍着桌子说「老殷,要不是看在嫂子又帮我买咖啡又买奶茶的份上,我要跟你决斗。」
薛卫东呵呵笑道「你的自尊也太廉价了吧?」
小宝想喝奶茶,婉婷说「去买瓶牛奶给他喝,这个奶茶别给小孩喝,里面那些东西小孩喝了不好。」
殷元抱小孩去买了牛奶。
黄倩云远远看着殷元背影出神半天。
黄岚岚见状带妹妹和她同学离开了。
蔡莉花低声对大家说「这个女孩子在美院前面广场绘画肖像画,一个富二代去骚扰她,被殷同志救了,听说那个富二代后来被一个监狱逃犯杀死了,死得很惨。」
殷元知道这件事,高启文也知道这件事。
蔡莉花几人到现在才知道,未免消息有点闭塞。
他故意问高启文「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去喝喜酒。」
高启文说「哪有这么快,她要明年才大学毕业,况且我跟她条件相差天壤之别,以后怎样也不知道。我要有殷哥你这样的经商才能就好了。」
殷元说「我不是教过你,不要一门心思去帮老板打工,在古镇那么多灯饰厂,其中就有无数的配件加工车间,找点资金去开一个配件加工车间,然后去给大厂专门生产配件,从小步开始做,再扩大规模,不用多少年就可以做大。」
他说现在的社会是开厂办公司,以及开店做实体的黄金年代,不管是做哪一行,都有机会成为行业翘楚的希望。
柳常定说「你别信高启文这家伙哭穷,他现在就在按照你指点他的这条路在做一间配件加工车间,他女朋友家是古镇最大的一间灯饰厂。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已经逐渐认可他了,把厂里要外包加工的配件都交给他去生产了,这家伙也慢慢上道了,生意做得越来越火了。」
殷元故意不高兴地说「所以古话说得没错,教会徒弟会饿死师傅。这种徒弟还没有出师就已经开始出卖师傅了。」
高启文连连喊冤「师傅你千万别冤枉我,每次看见你,我都想多聆听你的教诲,希望你能多指点我,怎么会出卖师傅呢。」
薛卫东也感慨地说「小殷,像我这种四五十岁的老东西,要靠做生意起家可能就有点难了。」
殷元说「八十岁都不迟,关键是你有没有那份毅力。」
他问他们几人「你们几位的画作这次也获奖了吧?」
薛卫东说「除了你的《矿工》组图隐获一等奖之外,其他画作都还要看今天的观众投票分。我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获个优胜奖,她们两位的有希望获三等奖。」
只要获奖的画作就有资格参加二个月之后的京城画展。
只要是画画的,谁都想有这个机会。
优胜奖是没资格参展的。
柳常定说「我和高启文才是真正的观众,明天的颁奖现场,我们也去给你们鼓掌?」
他们两人也是住在羊城大酒店。
那里离博物馆不算远。
这时他接到了书画收藏家徐迟瑞的电话。
「殷画家你好,今天你来羊城大酒店报到了么?」
殷元说「我报到了呀。」
「可是我一直在酒店大厅这里,都没有看见你呢?」
「我来博物馆这里看画展。」
徐迟瑞说「我去找你,我们聊聊好不好?」
殷元告诉他我们几个在博物馆对面的港式茶餐厅聊天。
他对蔡莉花几人说「那个香港书画收藏家又来收画了,这家伙80年去首都美术馆花20万把积压的9000件名家画作都买回去了,就是按照现在的市值,至少已经上亿了。」
薛卫东感慨地说「不管是做哪一行,做到极致都能成就辉煌。」
殷元说「上次画作二千元卖给他了,可是这次画作多少卖给他合适呢?」
蔡莉花说「你的画作价格肯定跟我们的不一样,我听说去年获得一等奖的那个画家,每张图高达五万,当场给收藏家收去了。」
薛卫东羡慕地说「哇,要是五万一张,殷元这次组图有五张,可以进账25万,发财了。唉,我这些有二千一张我就卖了。」
李卫红说「据我所知,来这里收藏画作的收藏家至少有十几个,每年所有在画展上的画作都会被收藏家收走,不管是有没有获奖的,所以我们可以不必于急着出手,特别是殷大哥这种获得一等奖的画作,可以多比较其他几个人的出价。」
殷元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上次《羊城时尚》杂志的杜育强和《岭南画刊》的胡克武,利用他的画做版面,都让他多得了几百元。
说不定这次他们也来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给两位编辑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徐迟瑞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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