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浓觉得这些人真的很奇怪,安呈再厉害再有本事也已经死了,但还有很多有本事有能力的科研人员在种田,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一个安呈?
本事不够,那就人数来凑。
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与其一再的在她这个小姑娘面前刷存在感,还不如让正在种田的人回到熟悉的专业的岗位中去。
安荔浓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还不是为了科技发展?
但她不想当付出的一方,她想当享受的一方。
安荔浓习惯了科技带来的生活便利,希望有电脑有手机的日子能早些到来,想要动动手指就有人把吃的喝的送上门
“我已经刮脑了。”
“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看我写的那些小作文吧。”
安荔浓无奈的耸耸肩,“我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小姑娘,智商一般,情商一般,动手能力更是为负数。”
“我没有成为科学家的脑子,更没有成为科学家的毅力,我只想让石河村尽快富裕起来,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至于旁的,她是有心无力。
“你很聪明。”
安荔浓摇摇头,“不,你看错了,我真的不聪明,一点也不。老师还常说我傻呢。”
“如果不是老师的素质不允许,我想他都想要给我起个小名叫傻妞。”
其实,安呈没少摸着小安荔浓的脑袋说‘傻’,不是傻是什么?明明自己就吃不饱穿不暖,但却时时关心安呈。
难得有好吃的却舍不得吃,留一部分给安呈,明明自己就忙得像个小陀螺却还偷偷帮安呈扫大街扫厕所扫雪
安呈把藏起来的东西留给小安荔浓,应该也是因为她‘傻’吧。在他落魄的时候,唯一一个对他表达善意的小姑娘。
哎。
要找个时间去京市看看,看看安呈给小安荔浓留了什么好东西。
但是,安荔浓又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算了。
再等等。
80年之后吧。
反正东西藏得好好的,不用担心。
很多人都在猜测安呈是否有什么重要的研究资料留下,但安荔浓觉得应该是没有的。生存的环境太艰难,安呈即使有想法也没有条件。
所以,安呈留给小安荔浓的应该是物质方面的东西。
安呈出事之前,其实是知道外面的环境对他们这种留学归来的人很不利的,如果不是因为研究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候,安呈或许已经再次出国了。
为了研究项目,安呈留了下来,但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安呈把值钱的好东西统统藏了起来,很多人一再折辱安呈,也有恼羞成怒的原因,还有一些人想要把安呈逼入死角然后逼他把藏着的东西交出来。
可惜,没人知道安呈把东西藏在哪里,没有人能找到。
安呈怎么会让人找到他藏的东西?
如果不是有人一再陷害,一再污蔑诋毁,以安呈的聪明也不会那么惨。
有人想要他的小洋楼,有人想要他的研究成果,有人以为妒忌而眼红,有人因爱生恨这么多人编织出一张大网,而安呈就是网中的小鱼。
安呈一再挣扎,想要鱼死网破,但最后鱼死了网却没有破。
安荔浓明明确确的告诉大家,安呈真的没有研究资料留下。
至于她?
脑子已经空了。
真的空空如也了。
“老师教过的,我差不多已经全部拿了出来。老师说过的话,我也整理了出来。”
安荔浓两手一摊,无奈的表示她年纪小脑容量有限,早已经江郎才尽。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赶紧问吧。
这种被询问的感觉很不好,就像犯错被抓了个正着然后一再解释也解释不通。
对面的几人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过,不再和安呈有关,主要是关于计算机和通讯科技。
安荔浓把自己所知的一一说一遍,“其实,我都写成小作文了。”
去看她写的那些小作文不是更好?
为什么一定要她说?
她的语言组织能力真的不太好,好些内容说得颠三倒四的。
安荔浓干脆放弃挣扎,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会计算机,一会手机,一会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安荔浓说得口干舌燥,喝一口水继续说。
叨叨。
哔哔。
哇啦啦。
安荔浓感觉喉咙都痛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停的说话真的很累,哼哧哼哧,嗷嗷,安荔浓感觉自己就像喘着气的小羊咩。
“你的话有矛盾。”
安荔浓挑眉,“哪里有矛盾?”
“你说,你和安呈都很忙,每天都需要干很多很多活,累得直不起腰。”
安荔浓点头,“嗯。是事实。”
“那,安呈是什么时候教你学习的?教一个没有任何文化基础的人学习,应该不容易吧?特别是你要从123开始。以我所知,安呈并不是一个会耐心教导别人的人。”
安荔浓笑着眨眨眼,“具体什么时候?没有具体的时候。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学,一边扫街一边学,一边洗公厕一边学。我的算术,我的名字,都是老师教的。”
“至于耐心?那就要看对谁了。”安荔浓讽刺的笑了笑,“不是谁都值得他耐心以待的。”
“温柔,只给值得的人。”
终于结束了。
安荔浓松了一口气。
她不担心别人问她为什么懂这么多?
因为她会回答老师教的。
她也不担心别人问她安呈。
因为安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但依然会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的是别人知道她不是原装原芯的。
明明只要她坚持一切都是安呈教的就无懈可击,但安荔浓仍然忍不住的担心。毕竟,还是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幸好,没有人怀疑。
安荔浓偷偷给自己竖个大拇指,棒棒哒。
赵老在商周和傻蛋的带领下,找到正在山里种青梅的张川和顾敬业等人。
青梅苗是早几个月前就育好的插枝,已经长出了小青芽。别人挖好坑,张川等一些老人就负责放插枝,回泥,然后铺上一层稻草保暖,然后再撒上肥料保证过冬的营养。
壮劳动力挖坑,上了年纪的老人则种苗,分工合作,一棵一棵。现在种下一颗树,两年三年后收获一箩筐一箩筐的青梅。
张川捶捶腰脊,直起背,然后眼睛定定的看着十几米远的方向,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眨眨眼,“赵,赵平?”
“老顾,是赵平。”
顾敬业意外,抬头看过去,的确是赵平。
虽然顾敬业和赵平不是一个圈子的,但也见过,算是认识。而且顾敬业和安呈是朋友,不止一次的和赵平打国交道。
赵平,也老了很多。
顾敬业拧拧眉,“他怎么来了?”
张川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赵平的样子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虽然赵平没有出事,被保住了,但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物质紧缺的大沙漠,再加上环境恶劣工作繁忙等原因,赵平也老了很多。
特别是在听说安呈去世后大病了一场,就没有了精神气,看着比张川等人还要憔悴几分。
“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张川感叹一句,“哎。世道啊。”不是某个人不容易,是所有人都不容易。
赵老看着张川,一瞬就红了眼眶。
两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远远相看着,看到彼此的白头发,彼此的皱纹,看到彼此的苍老,眼泪刷刷的落。
“老赵。”张川激动的握着赵平的手,语气哽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张川用力的拍拍赵平的手,“老赵啊。”
“哈哈。好。真好啊。”
两个老伙计你拍拍我肩膀,我捶捶你胸口,然后相对视着,然后都看到了彼此眼睛荔的惋惜。
惋惜错失的这些年,惋惜失去的同事朋友。
“好吗?”
“好。还好。就是安呈”
赵平捂住心口,“是我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他的父母兄弟。”
两个老伙计老朋友握着手,明白彼此的心,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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