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车前,安荔浓递给杨雪晴一个包裹,让她转交给赵老。这是安荔浓再在几天前就准备好的礼物,一直思考着要不要送出?
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带回石河村去。
但是,在上车的前一刻,安荔浓又决定把它送给赵老。
为什么在上车前才送出?
担心赵老看了礼物后,又要把她留下来,耽误她回家。
安荔浓在京市耽搁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比她预算的时间超出了两倍多。本以为带着郭杜鹃和安树根来京市安顿下来,她就能回去。
但谁知道,这样那样的事情一出接一出,回家的时间一推再推。
安荔浓不想推了,想家,想老父亲了。
眼看着天气慢慢凉了下来,安荔浓不打算继续在京市磨蹭了,回家去。
安荔浓坚信,看了她准备的礼物,赵老肯定会千方百计的留下她,然后让她解释说明,然后还要这样那样
太浪费时间。
妨碍她回家。
所以,上车后再把东西拿出来,还一再叮嘱杨雪晴,过几天再给赵老送去。
“什么东西?”
杨雪晴摸了摸,感觉像书。
“画册。”
杨雪晴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打开看,找时间送去给赵老。
赵老没想到安荔浓回去了,还会给他留有礼物。
打开包裹,里面是几本画册,更是意外。
《叮当猫》?
是的。
安荔浓送给赵老的是她看了n遍的《叮当猫》。曾经,安荔浓很喜欢《叮当猫》,不管播放多少次,安荔浓都喜欢看。
看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看都全心投入,每次看都觉得有意思。
谁不希望有个万能的大口袋?谁不希望有扇任意门?谁不希望有个朋友叫叮当猫?
曾经,安荔浓买了很多叮当猫的贴纸,贴在冰箱上,贴在衣柜边,贴在窗户上贴在办公桌上,然后每天抠一下,抠一下,抠掉了再贴一张。
也买了很多叮当猫的海报,贴在墙上。还买了很多叮当猫的周边产品,例如叮当猫的床单,叮当猫的饮水杯,叮当猫的笔记本、、、、、、还有叮当猫的抱枕。
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叮当猫。
曾经有一段时间,安荔浓觉得自己要疯魔了,否则为什么这么喜欢叮当猫?
不过,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慢慢失去热情。
爱,是会消失的。
再后来,安荔浓家几乎没有了叮当猫的痕迹,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那样疯狂的喜欢过叮当猫。
为什么不喜欢?
没有原因。
就是突然的不喜欢了。
或许是长大了。
安荔浓花了几天时间,根据会议画了《叮当猫》,这是她增减后的版本。安荔浓根据社会的发展,增加了很多剧情。
这些增加的剧情和高铁、地铁等有关。
赵老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叮当猫》,越看越震惊。震惊于《叮当猫》里面的高楼,里面的科技发展
“这”
赵老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疑惑,意外,更多是激动。
“真的,真的太”
太什么?
赵老无法形容。
心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熊熊烈火。
“小荔枝啊。”赵老双手捧着画册,眼睛有泪花闪过,“如果这些都变成现实。”赵老激动得浑身颤抖,像抽筋,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谈一谈,聊一聊。
然后又担心别人看到这画册。
不。
他应该担心的是别人看不到这画册。
赵老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如何才能把画册里的科技变成现实?如何才能让人看到这本画册所承载的意义?
赵老盯着画册看,然后埋怨安荔浓离开的太快太早,否则,他们还能聊聊。赵老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安荔浓。
“小狡猾。”
赵老能理解安荔浓的急切离开的原因,这本画册一出,安荔浓即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也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现在太高调并不是好事,安呈就是前车之鉴。
这本画册一旦曝光,麻烦会接踵而至。而安荔浓最怕麻烦,所以赵老能理解。
“还小呢。”
安荔浓还是个孩子,不能要求她为科技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付出所有的一切。
赵老捏着画册,眉头紧皱。
安荔浓在这个时候把画册给他,是什么意思?
这画册是否和安呈有关?
安荔浓的成长有迹可循,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所以还是安呈?如果这样,安呈的死损失真的太大太大了。
赵老揉揉眉头,很无奈,心很累。安荔浓在离开前,曾经问赵老,当初是谁对安呈出手?是谁想要安呈死?是谁把安呈困在京市一再折辱?
赵老没有回答,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当年,他没有护住安呈,现在也未必能护得住安荔浓。但是,让这本画册躺在书房的某个角落里起尘落灰?
不愿意。
他不能这么做。
赵老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句话‘文化搬运工安荔浓’。
她只是搬运工。
赵老轻轻的摸着画册,心口一跳一跳的,目光闪烁。
安荔浓?
安呈?
赵老叹口气,闭上眼睛,思考,考虑,衡量把画册交上去?
“小荔枝啊。”
给他出了个难题。
不。
不。
赵老突然清醒,从一团麻的思绪里清醒过来。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安荔浓为什么把画册送给他,而是如何才能让人重视画册,如何把画册里的科技变成现实。
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老猛然坐直身体,眼睛盯着画册看,目光清澈坚定。
赵老在书房里坐了一天一夜,然后去找杨雪晴,问安荔浓是否还有其他话留下?
杨雪晴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有什么事吗?”
赵老摆摆手,“没事。”
有事,也不是杨雪晴能知道,能过问的。
赵老来去匆匆,杨雪晴奇怪但也不多问,好奇害死猫。杨雪晴一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其他事情不能过问太多,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赵老找到冷锋,要了安荔浓的调查报告,看了又看。最后,赵老肯定这本画册是安呈留下的,安荔浓也的确如她所说,只是个搬运工。
又坐在书房里想了一天,赵老带着画册去见了上面的领导。而此时,安荔浓已经在回石河村的列车上。
“难受。”安荔浓低头问问衣领,“臭。”安荔浓感觉自己刚刚从臭水沟里起来,真的太臭了。
“小荔枝,喝口水?”商周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病恹恹的安荔浓。
安荔浓摇摇头,“不喝。”
不想上厕所,所以尽量少喝水。
一路上,安荔浓只是偶尔的喝口水,润润喉,保住命。至于杨雪晴准备的馒头?也是偶尔吃一口,尽量保证不需要上厕所。
因为吃的少,喝得少,安荔浓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感觉自己说话都在漏气,声音沙沙的。“还有一天。”安荔浓看着窗外,叹气,叹气,“最讨厌坐车。”这火车什么时候才能提速?
安荔浓鼓着腮看窗外,“尘土滚滚。”
安荔浓揉揉手背,却搓下一根根灰色的‘小鱼儿’,傻眼,竟然这么脏?
天哪?
再揉揉,再搓搓。
身上的泥垢一层层,随着她的用力而变成一条条‘小鱼儿’。
“呕。”
好恶心。
安荔浓皱着眉,嫌弃得想吐。
“小荔枝。”商周无奈又好笑的拉住安荔浓的手,“别用力。小心把皮搓下来。”商周轻轻的拍拍安荔浓发红的手背,“快到了。”
安荔浓嘟嘟嘴,“才到省城。”他们还要从省城到市里,然后再到镇上,再到公社,最后才是石河村。
远着呢。
“以后没事不出门了。”真的太不方便了。
每次坐车,感觉都能去掉半条命,太痛苦了。
安荔浓靠在商周身上,“我们在省城休息一天。”否则,可能还没能等到回石河村就没命了。
商周听安荔浓的,看安荔浓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无奈。
商周看一眼紧紧靠在一起的陆明陆月兄妹,“你们准备一下,快到了。带起东西,可不要漏了什么。”
一直忐忑不安的陆明陆月兄妹两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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