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找谁?”
几个老太抬头看着安荔浓,眼神带着打量,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脸上带笑,看着就讨喜。这个时候还能被养得脸蛋圆圆的小姑娘,看着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看着就知道不是他们街道的。他们街道要是有这么好看圆润的小姑娘,家里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而她们也早就为家里的儿子孙子准备了。
“小姑娘,是哪个街道的?”
一双大眼睛,看着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总是惹人喜欢的。但是,更讨喜的是她手里提着的腊肉和菜干,还有一个白布袋。
虽然看不见,但大家都能猜测白布袋子里装的应该是粮食。因为谁家都不富裕,去别人家吃饭要带上粮食,这是礼貌和规矩。
只是,这小姑娘带的是不是有点多?白色的布袋子里散发着阵阵米香,闻着就让人想要抢。这些老太太都是生活上的一把好手,做了一辈子的家务活,做了一辈子的饭,闻着就知道白布袋子里的米没有掺杂其他东西,否则不会有这么纯这么浓的米香。
很想把布袋子抢过来,看一看是不是纯大米,白雪雪的大米。
看看布袋子,再看看腊肉腊肠,吞吞口水。
肉啊。
众人眼神微闪,然后情不自禁的吞吞口水。
太馋了。
谁家的亲戚?
一会能去蹭一口肉吗?
现在谁家买肉不是以两算的?即使一家十几口人买肉也不过是三五两。能买得起五两肉的已经算是富裕人家了。
大部分人家买肉都是两三两,甚至一两。
一人分不到一块,更多是只能闻闻味儿。
普通人家是怎么吃肉的?切得很大很大一块,用来煮菜,煮熟了再把肉夹出来,大家吃带着肉味的菜。
几块肉煮了一次又一次,煮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它因为煮太久而融化在菜里。
还有一些人家会把肉剁成碎末,然后用一点点碎末来煮菜。一盆菜里,能闻着菜肉,却看不见肉。
除非过年,否则很少有人家里会有大块肉。
城里的肉票也是以两算计的,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得到的肉票可能也只有八两、五两,怎么可能够一家人吃肉?所以,有人三个月甚至半年不闻肉味也是常见。
一些老人家为了孩子,常常都是闻一闻肉的味道,然后就让给孙子吃。多久没有吃过肉了?她们都忘记了。
好几个月没有吃肉的老太太看着安荔浓手里的肉直吞口水,太馋了。这姑娘怎么就不是她们家的?
肉啊。
肉啊。
吞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姑娘,你找谁家?说不定我们认识。”
“是啊。这街道上就没有我们不认识的人家,我带你们过去?我们最善良最热心了,我们愿意做好事,我们乐于奉献。”
“我姓雷,我们家是‘好人好事家庭’,整条街道就数我家最善良最热情最热心”
啊?
雷?
雷奶奶?
这和热心善良有什么关系吗?
安荔浓懵逼三秒钟,然后想起雷叔叔。
靠。
这老太真不要脸,竟然连同姓人之间的热度都要蹭。幸好,她没有姓周、陈、朱,否则起不是要抖起来?
真真是不要脸。
“小姑娘,你还没有说呢,谁家?”
“我肯定认识。”
安荔浓轻轻的笑了笑,眼底闪过嘲讽,“奶奶们当然认识啊。还很熟呢。”刚刚还在谈论着呢。
呵呵。
本来,安荔浓带着录音机过来,是想说一些话引导这群老太太说一些‘思想不正’的话,然后再举报,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但突然又觉得应该更谨慎些,应该多了解再出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迟上三五天应该也没有关系。
“啊?我们很熟?谁啊。”
“谁家能有这么漂亮的亲戚?”
安荔浓笑意盈盈,乖巧又可爱,明媚又得意,“杨雪晴啊。”
怎么能不认识呢?
呵呵。
刚刚你们还不要脸的在背后辱骂诋毁编排是非呢。
安荔浓笑得可可爱爱,“我是她女儿啊。”
瞠目结舌。
目瞪口呆。
震惊全家、全街道。
竟然是杨雪晴的女儿,杨雪晴的女儿竟然这么漂亮?养得这么好?有人并不是的一次见杨雪晴的女儿,只是,相比于两年前,安荔浓胖了一些,看着更圆润可爱了。
这两年,安荔浓虽然住在乡下,但因为安国邦宠着,吃得好,少干活,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而她本就属于圆润一些更好看的类型,特别是圆溜溜的讨喜小脸,看着就喜庆。
老太太们有瞬间的接受无能。
她们刚刚还在背后说杨雪晴的坏话呢,有瞬间的心虚。想到安荔浓不过是个乡下姑娘,即使听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她们母女还能咬人不成?
在她们看来,杨雪晴就是个狐狸精,她们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一众挺着胸一脸理直气壮的老太太,安荔浓突然冷下脸来,“各位给我妈送的小外号、小故事,我会十倍还回,希望你们到时候能承受得住。”
不就是流言蜚语吗?
难道她就不会造谣?
后世网络的‘空穴来风’安荔浓可没少见识,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与其浪费时间去辟谣还不如多造谣。
既然这些老奶奶这么喜欢造谣,那就以其人之道还自其身好了。
成为八卦流言的主角,相信这群老太太会喜欢的。
“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喜欢,不用感谢我。”
嘻嘻。
到时候闹得家庭不和,可不要怪她出手太重。
“哎呀。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还威胁上了?呸。这街道谁不知道,你妈杨雪晴就是一个贱人。谁像她这样嫁了一个又一个?”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一个外来的小姑娘竟然敢威胁我们。”
“呵。吃的米饭还没有我们吃的盐巴多,竟然也敢威胁?真真是笑话。”
“真是乡下泥腿子没见识。”
安荔浓笑了笑,不说话,任由这群老太太指责。
等她们叨叨的说够了,安荔浓才开口,“我的确在威胁你们。”说着转身离开。
和一群专注于说八卦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如果懂道理就不会恶毒的在别人背后编排是非了。
和这些人讲道理,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
商周看着安荔浓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小荔枝还是没有忍住啊,怼上了。还不知道这些老太太要怎么编排呢。
这些老太太最嘴贱。
商周满头无奈,想着要怎么化解接下来的流言蜚语。他们不生活在京市,可以拍拍屁股就回石河村去,但杨雪晴一家不能。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给杨雪晴一家带来麻烦。
哎。
头痛。
商周很后悔,后悔刚刚没有拉住安荔浓,让她随心所欲的怼人。
怼完了,小荔枝爽了,但后果商周不敢去想像,只能尽可能的降低影响。商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会继续编排、诋毁、辱骂杨雪晴和安荔浓,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郭杜鹃和安树根紧跟在后面,偷偷回头看一眼正在骂骂咧咧的老太太们。
老太太在骂什么?
当然是大贱人生的小贱人了。
这些老太太本就妒忌安荔浓有肉,因为安荔浓说话不好听,编排起是非来就更恶毒了。简直就是把杨雪晴和安荔浓说成了‘鸡蛋番茄汤’,水性杨花。
安树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为什么京市的老太太和我们石河村的老太太一样喜欢背后说人八卦?”
而且,语言也太恶毒了些。
这群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杨雪晴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些,都要跳河以示青白了。
郭杜鹃白了他一眼,“哪里都一样,素质可不分市里、乡下。”郭杜鹃最讨厌这些背后编排是非的人。
恶毒得明晃晃。
也不怕造孽,祸害子孙后代。
郭杜鹃瞪了安树根一眼,冷哼一声,眼神埋怨带刀。她在石河村的时候也没少被人编排闲话、是非。
幸好她住在破庙,顾忌祖宗喜好,否则石河村的老太太们都要在她家门口种一排柳树了。
不管市里还是乡下,一群老太太聚在一起就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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