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安荔浓过来了,正弯腰收割的安国邦抬头看过来,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滴落下来。
“小荔枝,你怎么过来了?”
安国邦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挥挥手,“快到那边树荫去,别晒着了。”安国邦快步走过来,仓促间被田里的禾杆绊了一下,踉跄间摔倒在田里,手腕被镰刀割破,鲜血直流。
瞬间,安国邦满手鲜血。
“爸爸。”
安荔浓被吓了一跳,扔掉小篮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爸爸?”
“没事。”安国邦笑了笑,在田埂上扯一把臭气草放在嘴巴里嚼碎敷在伤口上。安国邦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拉着安荔浓到阴凉的地方去。
安荔浓看着安国邦的伤口,“爸爸,不用消毒吗?”
“臭气草能消毒、止血。”在乡下,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小伤一般都是一把臭气草或者艾草处理。
安荔浓满眼担忧,天气这么热应该很容易发炎吧?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止血后,安国邦把伤口上的臭气草揭开,换上一把更利于伤口愈合的艾草碎末,然后用两张树叶包裹住,再用一根稻草绑紧固定。
简单,粗糙。
虽然担忧,但安荔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她没有消毒水,没有双氧水,没有纱布,没有创可贴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安荔浓很讨厌这种无力无助感,好像砧板上的鱼,使劲扑腾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怎么过来了?”安国邦把大草帽戴在安荔浓头上,“可别晒坏了。”
在安国邦看来,女儿就是娇嫩的小花,春风都能吹坏就更不要说炽热得能把咸鱼烤香的烈日了。
“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安荔浓想要实地考察,看看是做脚踏脱谷机还是联合收割机更合适?联合收割机虽然好,但好像并不适合石河村的地理实际。
石河村不像平原地区开阔,田更多是梯田的形式,小块小块的,高低不一,联合收割机就鸡肋了。
脱离实际的不合时宜的东西还不如没有。
安荔浓看向远处正在收割的人,真的太辛苦了,这绝对不是一句‘面对黄土背朝天’‘汗滴禾下土’能概括的。
决定了,她要做脚踏脱谷机。
其实,安荔浓也只在书本或者展览博物馆见过最早的脚踏脱谷机。她出生的时候,脚踏脱谷机已经被淘汰了,但基本原理还是知道的。
即使她做不出来,也能把图纸给别人。
至于她怎么会这些?
呵,她老师可是神秘的落难‘知识分子’。
突然“啊。我的篮子。”安荔浓飞快跑过去,捡起被扔到旁边小溪里的竹篮子。
竹篮子被提起,水声‘哇啦哇啦’,水花四溅。
“咦?”安荔浓看着竹篮子里欢快跳跃着的小鱼,笑得媚眼弯弯,“没想到这小溪竟然有鱼,还不少。”
数了数,竹篮子里差不多有五条手指大小的小鱼。
至于更小的?
忽略不计。
“有鱼?”安国邦也很意外。这条小溪,村里的孩子隔三差五就来摸一次,大多时候都是无功而返。
即使这样,村里的孩子也喜欢带着小鱼篓来摸一摸,就当戏耍玩乐。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小荔枝篓到小鱼。
安荔浓惋惜的看着竹篮子里蹦跶的小黑,“可惜蝌蚪不是肉不能吃。”
浪费了。
安荔浓把竹篮子里的小蝌蚪放生,“快快长大,长成青蛙。”然后来一锅麻辣田鸡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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