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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朔抬头对上夜歌明艳飞扬的眉眼,没有意外。
刚刚在餐厅里说那句话时,就已经是夜歌了。
“你出现的时间规律是什么?”连朔从对晚辈关怀的长辈转变成冷漠,跟夜歌的人格转换一样,也只用了一秒。
他坐回去发动车子,按照褚歌每天的安排,驶去基地。
那颈部到肩背的线条直挺完美,目不斜视面无起伏,整个人透着冷硬静默的蛊意。
“我这个人格存在两年了,以前都是晚上出现,但最近,”夜歌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显然正在扮演着褚歌,也就只有在连朔面前才露出恶劣的真面目。
“我不告诉你,因为我喜欢看九叔你前一秒对晚辈怜爱,下一秒突然变成厌恶的无缝切换,这样才好玩,九叔难道不觉得刺激吗?”
“我想多看几次九叔要除掉我,却无可奈何只能任我撒野的样子。”
连朔攥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又慢慢消散,很好地压住了杀意,冷沉道:“那你就扮演好小歌。”
“若是用着她的身份胡作非为,败坏了她的名誉……”
双重人格症是一种很神奇玄妙、超出人认知范围、无法合理地用科学解释,让人匪夷所思的精神类疾病。
其患者的每种人格状态有不同的个人经历、自我形象身份以及独立的名字。
正如褚歌和夜歌,她们有着完相反的性格和喜好,社交圈子也不互通。
别人不知道褚歌的病,夜歌这个副人格出现时用得都是褚歌的一切。
“你不允许我顶着褚歌的身份胡作非为,但是你要怎么样我?不行哎……”夜歌遗憾地打断连朔,伸手过去覆上连朔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一根根勾缠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是夜歌,同时也是褚歌,你惩罚我等于惩罚褚歌,要是逼急了我,我就自杀哦。”女孩歪头看着连朔,笑着说,有恃无恐带着病态感。
连朔没接话,用了一些力抽出自己的手,夜歌却靠过来用两手抱住了他的手腕。
连朔身上的霜雪寒气溢出,再抽出来,手也不放回方向盘上了,而是腾出来扭住夜歌的双手,紧紧按住。
夜歌一身反骨,偏要挣脱了连朔,还要反过来束缚连朔。
“吱”,连朔猛地一个紧急刹车,不等停稳,他冷着脸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转过去把夜歌的双臂反扭到背后,三两下就给人绑了起来。
“哼哼。”车子行驶中,夜歌靠坐在那里,仿佛有不贴着连朔就死的饥渴症,伸出能活动的腿搭到连朔的双膝上,磨他的同时挣脱着领带。
“褚歌是什么性格?视你为长辈至亲,尊你敬你感激你又畏你?那我偏要反其道而行,让连朔你跟我背德苟合。”夜歌的动静太大了,连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一晃,车子失控冲了出去。
褚歌的那个收留流浪猫狗的基地建在一座岛中,途经一段盘山公路,此刻黑色的商务车就在最蜿蜒、平常出事最多的那段路上。
“砰”一声,随着车子撞向护栏,连朔猛地踩下刹车,车身摇晃,而车头俨然有十几公分悬空了。
连朔没有熄火,侧头看向停止了所有动作的夜歌,“继续闹,但凡我脚下的油门有一秒的犹豫,就算我输。”
“九叔的车技真不错,又多了一个让我心悦的点。”夜歌已经挣脱掉了领带,身子撞到前面又反弹回座椅,僵硬几秒后忽然觉得特别刺激地笑起来,凑过去贴着连朔的耳朵,那唇湿热、柔嫩又香软,声音都在卷着人往里陷,“那就试试,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我生是九叔的人、死也是怀着九叔亲生骨肉的魂。”
这真的是一个狂悖无道、又疯又坏,却偏偏致命撩人的反叛人格。
连朔也没妥协。
就这样,车子悬在悬崖上,山上刮着寒风,令人心惊胆战倒吸冷气。
车内的两个人却毫不在意,正进行着一场极限拉扯,静的可怕。(夜歌:我,夜歌,一百斤的体重,99斤的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