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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海川,李老班带着颜霞和华骅回去学校。
离家多日,章华东能不能把家看好,李老班心里焦急得很。
元月希望先回家洗洗刷刷,所以郝刚就护送元月去了家属院。
知道元月今天回家,樊义山就一直在家里等着,女儿这么大了极少独自外出这么多天。
这次尤其不一样,因为郝刚那个狗东西也在元月身边。
郝刚把元月送到门口,准备等元月进门后就离开,没想元月家门自己开了,樊义山脸色冷峻站在门里。
元月一声欢呼就抱住了樊义山的胳膊,郝刚硬着头皮打声招呼:“叔叔好,我送元月回来。”
樊义山点点头,看到郝刚准备跑,就威严地说了一声:“进来!”
樊义山在家等元月回来,其实也是在等郝刚过来,在他的估计中,郝刚一定会送元月回来。
如果郝刚真的送元月回来,那么这小子就确定不安好心,如果没送元月回来,那这小子和元月应该没什么。
樊义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盼望郝刚来还是不希望郝刚来,这半天就这么矛盾地一直等待着。
郝刚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元月献宝似的拿出一件件礼物展示给老爸看,不值钱的小玩意哄的樊义山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大官喜笑颜开。
郝刚在边上看得一肚子无奈,若是这点小东西就能换来老丈人的开心,我能把元月买东西的店都给搬来,可惜惹得老丈人开心的不是礼物,而是元月这个小女人啊!
元月把报纸拿给樊义山看,指着有自己模糊身影的照片说:“爸爸,你女儿我也上了报纸啦。”
樊义山接过报纸,笑眯眯地欣赏女儿根本就看不清的脸。啧啧嘴,“这种大报,你爸我还没上过呢,不错不错。”
樊义山一边听元月叽叽呱呱的献宝,一边拿着报纸随便瞧瞧,脸色慢慢正经起来,抬头看着郝刚:“这次搞得这么大?”
百无聊赖的郝刚正傻乎乎看着樊义山爷儿俩拉着没营养的家常话,猛然听到樊义山的问话,没反应过来,“啊?”
樊义山指着报纸,“和联盟人搞上了?叶金能扛下来吗?”
樊义山不了解牛汣,但和叶金接触比较多,对叶家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郝刚想了想,决定还是透露点消息,把头伸过去低低地和樊义山说了几句话。
樊义山豁然变了脸色,“真的?”
郝刚坐好了身体,“我去羊城,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周密计划的,包括李老师的神山之行,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樊义山冷静地看着郝刚,心里是沸腾不止。
如果郝刚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不能再把郝刚当做一个毛孩子来看了,这个东西分明就是老奸巨猾,而且视野广大。
樊义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元月,丫头啊,你看上了这个东西,是福是祸爸爸也拿不准了。
郝刚继续说:“这次仕林服装玩得有点大,接的订单够一年生产的,年内估计利润能有几百万,这些钱足够我的下一步扩张。饲料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也在海川形成了稳定的市场。翠屏乡的第一批饲养的肉鸡估计这几天就要出栏,你要不要去看看。”
樊义山对郝刚在翠屏乡的一系列动作还是很欣赏的,辖区内其他几个地方的行政领导早找了自己好几回了,要士林集团一视同仁在市范围内推广。
士林集团现在根本不买账,叶金一个借口是没钱,另一个借口是没产量。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钱和产量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和士林集团没那么好的交情。
但樊义山有啊,翠屏乡能“先得月”就是因为有翠屏村颜霞这个“近水楼台”啊。
樊元月和郝刚也是同学,樊义山必须说得上话。
“翠屏乡的模式很值得推广,士林饲料能不能继续扩大扶持的范围?”樊义山没立即答应。
自己去看看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旦士林集团出了问题自己是要背锅的,所以能借机敲诈郝刚一下,樊义山不会错过。
郝刚心里吐槽老丈人胳膊肘向外弯,嘴上却毫不迟疑:“可以,我非常希望能让海川的老百姓都受益,但目前缺少的不是一个两个前提,你能帮我解决这些前提,我就能帮你在海川弄出几个亮眼的政绩。”
樊义山摆摆手想说点什么,郝刚估计一定是表示谦虚、高风亮节的话,所以抢着把话继续下去。
“你不要说什么不在乎政绩!什么是政绩?你作为海川的领导,让海川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你的政绩。所谓的谦虚,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无能为力。”
樊义山眼睛盯着郝刚,“你这小家伙还真敢说,教训我是吧。那你告诉我你能给我弄出哪些政绩。”
郝刚往后缩了一下,躲开樊义山咄咄逼人的气势。
元月看着莫名其妙忽然间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有点生气,“爸,你怎么了,郝刚怎么就得罪你了。”
樊义山没理睬元月的娇嗔,依然虎视眈眈看着郝刚。
郝刚冲元月使个眼色,“元月,你抓紧去洗漱,等会还要回学校。”
元月觉得自己解决不了这两人之间的问题,他们讨论的问题太深奥,自顾自去洗漱了,反正也打不起来。
郝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封建王朝的官员都知道的道理,没理由我们现在的官员还不知道,但为什么庸官还那么多?”
樊义山心有所感,但依然不发一言。
“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每一个官员从政之日都有过理想,为民造福、为国谋利。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曾经的理想慢慢淡化了踪影,直至再也看不见。因为在为官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自己慢慢变得不会干、也不敢干了。”
郝刚抬头直视樊义山的双眼:“就说你,我问过你解决老百姓的困难,你会做到哪一步,你说可以丢了这个官。你的底线是丢了这个官,那其他人呢,可能就是不贪污,或者是不祸害老百姓。但老百姓的困难怎么办?都不会解决、也都不敢解决。”
樊义山躲开了双眼,郝刚的指责没给他丝毫脸面,但樊义山知道,郝刚说得没错。
自己都是把丢官当做了底线,那其他人就更是裹足不前。
樊义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近期老百姓对钱士元的评价那么高了,企业承包制的推行、会议上的唇枪舌剑,哪一样不是钱士元冲锋在前,钱士元的付出,老百姓看得见。
想到钱士元的种种表现,樊义山也豪气大发,“你想怎么办,说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