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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戏中的徐娇娇闻言,心中不禁为洛淮舟鼓掌,这句话的意思不就跟她想得一样吗?那就是——关你屁事。这禄亲王她也见过几次,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玩世不恭的样子,今日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华衍之打好自己的小算盘倒也对洛淮舟的态度不恼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禄亲王,你应该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位姑娘是你的人,恐怕会有损姑娘的清誉吧?虽然禄亲王一直玩世不恭不拘小节,但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是否也太过了些?毕竟毁人清誉的这种话可不能随口说说啊。”
华衍之此话一出,果然听见周围的人群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洛淮舟这才知道,自己方才一句替林绾绾解围的话有多冒失,毕竟他不可能也说是他的亲戚之类的话,这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
一时之间他被华衍之的话弄得骑虎难下,面子上有些绷不住,心下一着急,便脱口而出,“才不是随口说说,她是我心悦之人!”
四下再次鸦雀无声。
“……”其他三个姑娘不自觉地把目光瞄向自家公子,不过自家公子一向喜怒无形于色,她们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恍惚间,似乎看见那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林绾绾扶额,她虽然清楚洛淮舟是被赶鸭子上架,但这未免也……玩得太大了吧?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说什么啊?
华衍之挑眉一笑,笑得有些讥讽,“哦?不知皇上和太后知道吗?”
洛淮舟愣了一下,见他一脸阴险狡诈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这人的圈套。他刚说的这些话,不消片刻便会传到母后的耳中,以她的作风,定会以为小月晚是为了攀龙附凤接近于他,那小月晚说不定还会被她威胁教训一番。他顿时悔不当初,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怎么就那么喜欢乱说话呢?
正在他懊恼之际,便听苏景迁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华公子,她既是苏某的家人,禄亲王自然也会多加照拂。不管你刚才是出于什么目的,当街这般堂而皇之地拦住她,禄亲王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怕她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才出言相护。至于禄亲王方才的话,不过是怕有些人打着不该打的主意,一时情急自然而然地想要维护罢了,也不必当真。”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甚至脸上仍旧挂着笑意,然而围观的八卦路人却不淡定了,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苏景迁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禄亲王与他相交多年,对他及家人都很照顾,是因为华公子这种名声在外的浪子莫名其妙拦住人家姑娘,禄亲王才一时着急出言相护。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理解和赞同,默默为禄亲王这种宁愿牺牲自己清誉也要护住朋友的行为点了个大拇指。
林绾绾挑了挑眉,不得不说还是苏瑾厉害,三言两语便把局势扭转,成功将矛头指向了华衍之。
洛淮舟喜滋滋地看了看一直护在林绾绾身边的苏景迁,果然还是他家景迁靠谱。
华衍之被苏景迁的一番话弄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加上周围议论纷纷的话传入他的耳朵,脸色顿时阴沉得好似要滴出墨来。
苏景迁深邃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嘲讽之色,随即不动声色道:“若无其他事,我还有些家事要同我这位妹妹讲,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轻轻扣住林绾绾纤细的皓腕,两人面色沉静地对视了一眼,林绾绾朝他微微颔首,默许了他的话。
就当两人正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便听华衍之轻笑一声:“呵,我算是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这位姑娘面熟了。原来中秋节那日,被苏公子你当街抱在怀里的姑娘便是她。以苏公子的话来说,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难道也只是普通的家人吗?”
洛淮舟一听,顿时一股怒火从胸中蹿起,双目怒视着华衍之,“你休要信口雌黄!”
他在心里“呸”了一声,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原来在中秋节那日他就注意到了小月晚!原是小月晚出门不多,大多时候都与自己在一起,这华衍之才没办法靠近,今日碰见小月晚和几个姑娘一道出门,这才逮住机会。而且那日之事早就在大街小巷传遍了,明明是小月晚差点被人撞倒才被景迁护在身前,竟被这人说得如此不堪!
几个姑娘皆是一愣,刚才还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怎么下一刻便露出真面目来了?感情这华衍之觉得下不了台,索性撕破脸皮,不装了?
“我与她之间的事,不需要对外人解释。”
苏景迁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幽暗深邃的眸底仿佛风雨欲来时平静无波的湖面,那暗流汹涌的湖底正在酝酿一场旋涡风暴。
华衍之有种错觉,方才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心底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惧意。
他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这两人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留面子,那也别怪他撕破脸皮了,禄亲王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青楼老板,这南陵城可是他华家说了算!
他收了扇子,在掌心轻轻一敲,冷笑道:“呵,苏公子还真是好福气啊,前些日子每日出门换一个女子作陪,现在既已和孙大人之女纠缠在一起,还这样当街不顾姑娘的清誉拉着她,莫不是还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清楚他的作为?切莫被皮相所迷惑啊。”
话音刚落,周遭之人似乎一下子静默了下去,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条毒蛇忽然攀上了背脊,令人顿感心惊胆战,毛骨悚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绾绾也感觉到扣住自己手腕的指节在不断收紧,她抬头便看见苏景迁精致的下巴正紧紧绷着,眸色暗如幽潭旋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搅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