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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嘉愣怔片刻,心中顿觉愤懑难平,看来此女是早有预谋,他眼底杀意即现,立马拔剑刺向林绾绾。
林绾绾感觉到浓烈的杀气,侧身一躲,一个令牌样的东西从她的身上掉落下来,在混乱的打斗之中,好似被谁无意间一踢,直接飞了出去。就在此时,林绾绾的身后露出了一柄冷剑直直压在了陆仁嘉的剑刃上。
林绾绾身后之人动作极快,陆仁嘉还未看清,只觉握着剑柄的虎口被极大的内力一震,剑随之掉落在地。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才看见方才挡下他凌厉剑招的竟是一个少女。
他自负武功不弱,刚才那一剑他用了八层的功力,可他却未曾想到,他这一剑竟被眼前这个少女轻松化解,反而用内力把他的剑震落在地。
他来不及多想,挥手示意旁边的暗探上去缠住那名少女,他的视线重新凝聚在林绾绾身上。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才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东西,来回躲闪着周围的厮打,直直朝着那块东西奔去。
陆仁嘉立刻意识到那块东西的重要性,也不含糊,提起内力就踏上树干,借力一跃,抢先一步把那个东西攥在了手里。
林绾绾神色骤变,原本略带焦急的脸上泛起煞白之色。她眸中划过一丝惊慌失措,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陆仁嘉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拿起令牌,拂去上面的尘土,待看清令牌后,面色一凛,转而看向林绾绾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东宸国城门出入令?原来你是东宸的人?!”
林绾绾并没有接话,只是眼神游移,不断转向他处,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她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显得呼吸十分急促,这种种表现让陆仁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又惊又喜,此消息若是放了出去,天枢阁与东宸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这将会为主子的大业扫清一个极大的障碍!
他不禁冷笑道:“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天枢阁效忠的竟然是东宸!”
林绾绾垂下眸,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在眼底闪过,她厉声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不能让你们活着出去了!”
陆仁嘉并没有搭理林绾绾,而是不适时宜地一把扯下了面罩,小指作弯曲状,放在唇边吹出一声特别的哨响,两个黑影以迅捷如闪电的速度从远处跃来,身法矫健,纵跃如飞,动作极是灵敏,一看便知这是专门传送信息的传信使。
陆仁嘉把令牌递给他们,用极快的语速低声道:“天枢阁归于东宸,南陵,危。速将消息和这块令牌带回去给主子!”
“是!”
两名传信使接过令牌几个起落,犹如浮光掠影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便跃开了数丈。
林绾绾站在角落默然地观看着这一切,唇边浮着一丝冷笑,待两名传信使消失无影后,她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脸色陡然一变,眉间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杀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这话一出,陆仁嘉悚然一惊,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由心底升起。
那些原本和西荆暗探打得有来有回的黑影,突然像换了一批人似的,出手变得凌厉无比,西荆暗探们很快就落了下风。这下,陆仁嘉心中的那些不安情绪开始躁动了起来,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总隐隐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就好像被人当成猴子戏耍了一般。
他心中的疑虑越积越多,积聚成了漫天的云雾,使他深陷其中又难以自拔。一种恐怖地猜想在他脑子里面浮现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林绾绾,见她也正在盯着自己,那眸中带着运筹帷幄的淡淡笑意,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便瞧见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怦然坠落在他跟前,他不由得垂眸一看,正是不久前传信回去的那两名传信使!他慌忙蹲下身,手指略带颤抖地放在他们鼻息下探了探,已经没了气息。
一阵阵冗长且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周围火光大亮,霎时间整片树林被照得如白昼一般。
抬眼望去,只见树林周围站满了手持火把的黑衣人,他们旁边站着一排手握弓箭随时准备拉弦的弓箭手,而身后还站着一排手持兵刃的黑影,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声势浩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林绾绾也不禁愣了一下,所有人几乎都惊诧地僵在了原地,林绾绾和陆仁嘉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和怀疑之色。随后两人打了个手势,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打斗,防备地盯着四周。
就在此时,一边的人墙开始涌动,人群中间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那人银冠束发,一身黑袍衬得他的肌肤莹白如玉,仿若月华的清辉映照在琉璃之上。他以倾世之姿踏星拂月而来,就像是一轮在黑夜里高悬不落的太阳,那灼灼风华,惊世无双。
只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略微眯起,眼神冰冷而锐利,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让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极其威严冷峻的气息,令人不敢心生妄念,望而生畏。
他冷眼横扫一圈,目光犹如泛着寒光的刀锋一般,让目之所及处的每个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颤。
最后他的视线缓慢地落在了林绾绾的身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里,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在和她目光交汇的刹那,眼底闪动的情绪格外复杂,令人难以捉摸。
他闭了闭眼,强压制住心中翻腾不止的怒火。
“过来。”
那声音冰冷得比那冬夜的寒潭还要蚀骨三分。
林绾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火光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心中的疑虑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她冰凉的双足,令她无法挪动半步。
见她没有动,他那一贯不动声色的脸上略显阴沉,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额上的青筋不可遏制地跳动了一下。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子书低声说了句什么,子书朝着人潮后方打了一个手势,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被带了上来。
“雨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