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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园里,魏莱正带着小儿子玩耍,看见梁志洁时,表情微微一愕。
“梁队,真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巧,我来找你!”
“是朱利利的案子有了进展,还是你们又有了新的证据,证明我跟她的案子有所牵扯?”魏莱给儿子拿了把小铲子,让他去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挖沙子。
她的目光,除了在梁志洁脸上稍作停留外,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是为朱利利的案子来的。”梁志洁坐到她的旁边:“你这个小儿子长得真像他爸爸。”
“像有什么用,他又不稀罕。”魏莱眼中有一丝伤痛:“人都说母凭子贵,实际上是子凭母贵。男人稀罕你,才会稀罕你生的孩子。男人不稀罕你,亲生的也不及别人家的闺女半分香。”
“不要这么想,血缘亲情始终是无法割断的。”梁志洁侧看着魏莱:“你认识熊珍艳吗?”
“熊珍艳?”魏莱琢磨着这个名字:“不认识,听都没听过。”
“那温婉呢?对于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印象?”梁志洁掏出两张纸递给魏莱。
那是打印出来的评论区的截图,对话的双方是魏莱和一个网名叫温婉的女人。
“认识,这是我评论区的截图。怎么?这个叫温婉的女人本名是熊珍艳?她找你们刑警队干什么?起诉我跟她在我的评论区里吵架?”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梁志洁问,盯着魏莱的眼睛。
“不认识,只在评论区里吵过架。”魏莱摇头,叮嘱小儿子不要把沙子弄到脸上。
“不认识也能吵架?”梁志洁有些不相信。
“不是我找她吵的,是她找我吵的,你们都把截图打印下来了,孰是孰非还不清楚吗?”
“她死了,我们想知道你跟她吵架的细节。”梁志洁没有做过多的言语性的铺垫。
“你说温婉死了?”对于梁志洁的回答,魏莱有些意外:“跟我吵架被我气死的?”
“不是!”梁志洁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来找我了呀!我跟她隔着网络,不是被我气死的,还能是什么?”魏莱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梁志洁:“我在网上发了一个视频,就你们知道的那个账号,骂朱利利的,内容很直观,你们应该看到了。许是我言辞犀利,戳到了那些当第三者的肺管子,引了不少小三来我的评论区里找骂,其中以这个温婉最为活跃。”
魏莱瞄了眼梁志洁手中的纸:“对话你们也看到了,起初我的态度是很好的,是她咄咄逼人我才跟她骂起来的,最后她被我骂得无力反驳就躲起来了。我呢,见好就收,也没有乘胜追击。再后来,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我每天都会在那个账号上发东西,每天都有新的粉丝和新的小三找过来,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逮着一个不认识的小三跟她掰扯。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警方有的是手段,你们可以去查。”
“生气了?”梁志洁看着魏莱,从她那细微的表情里捕捉她的情绪。
“没有,就觉得好笑罢了。”魏莱松了口气:“总不能评论区里的每一个人死了,你们都要来问我吧?”
“那倒不至于!”梁志洁看向魏莱的孩子,小家伙胖乎乎的,也不认生,跟旁边的小朋友玩得很好。“他多大了?”
“一岁多了。”魏莱看着儿子露出专属于母亲的那种笑容:“那个温婉,也就是熊珍艳是怎么死的?”
“被人掐死的。”梁志洁坐到魏莱旁边:“挺惨的,死后还被人扔到了废弃的涵洞里。身上的一块儿皮没了,被人做成了人皮灯笼。”
“谁干的?这人皮灯笼长什么样子?”魏莱好奇道,转头时目光刚好与梁志洁的对上:“我就是好奇,小时候看过一部恐怖片,名字就叫人皮灯笼,但这真的人皮灯笼长什么样子,我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梁志洁没有说话,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中是个巴掌大的灯笼,有点儿像那种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说不上难看,却也跟好看没什么关系。
“这人皮灯笼跟我想象中的有点儿不大一样。”魏莱收回视线:“凶手没抓到,怀疑到我这个陌生人头上?你们警方办案都这么随意吗?”
“不算随意!”梁志洁将手机揣回口袋,伸手拨了下沙坑里的沙子:“这人皮灯笼是在吴远强的宿舍外面发现的,是凶手刻意送给他的。死者熊珍艳跟朱利利同是朱家庄的人,跟朱利利是亲戚关系。在熊珍艳死之前,你是唯一一个跟她发生争吵的人。”
“朱家庄?朱利利?亲戚?”魏莱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我完不知道,温婉的账号是私密的,个人主页也没什么介绍,我不清楚她的来历。在我眼里,她就跟我评论区里的其她小三一样,只是文化水平更低一些,张口闭口也更加地咄咄逼人。”
“就账号而言,你的确跟她没有过多的交际。”
“生活中也没有,我压根儿不知道她是江城市人,更不知道她跟朱利利的关系。”魏莱撩了下头发:“就连朱利利是朱家庄人这事儿,我也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你对朱利利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我只知道她跟赵阳是白马医院的同事。是同事,但不属于同一个部门,甚至不属于同一个院区。那时候我跟赵阳的感情还好,我经常带着孩子去医院等他下班,偶尔我们也会一起吃午饭。有一回,在医院外面的小饭馆里我们遇见了朱利利,她一个人,时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瞟。我有些好奇就问了赵阳,他说她叫朱利利,个人风评有些差,那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孩子的鞋子里进了沙子,跑过来让魏莱处理,魏莱熟练地抱起孩子,一边处理,一边继续跟梁志洁说话。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2018年的12月18号,那天是我大儿子生日,我跟赵阳一起去蛋糕店取蛋糕。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右手提着蛋糕,左手牵着孩子,而我右手牵着孩子,无论在谁看来,我们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哦,不,是幸福的一家四口,那时候我即将进入孕晚期,这个小家伙就在我肚子里。”
“是赵阳主动跟你提起她的?”
“是,是他主动提起的,可惜那时的我正沉浸在即将成为一家四口的美梦中,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不同。若是我那个时候就能发现,兴许……算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魏莱神情落寞,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